微风拂面,春和景明。
不远处走来一老二少,吵闹的声音不断传来,正是何老汉、何佛莲和步语真。
步语真心急火燎,颇为焦躁,道:“昙花城中,怨乌现身,乃是大凶之兆,太古第一邪器即将现世,江湖风起云涌,紫荆国必将大乱,咱们是不是应该快点?”
“快什么?你急着投胎吗?小子。”何老汉吼道。
“你才急着投胎呢。”步语真扫视前方,瞥见一个小村落,又道:“步行委实过慢,咱不如到村里买几匹马,骑马前进?凡是都讲究效率嘛。”
“小子,会骑马吗?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哭爹喊娘,唐突了佳人,你担当得起吗?”何老汉望向何佛莲,挤挤眼睛。
一听“佳人”二字,何佛莲抿起红唇,甜甜地笑着,两个小辫子甩呀甩,可爱至极。
步语真连着两个建议被拒绝,垂头丧气地走在草地上,双目忽然一转,暗道:“步行慢,我可以跑呀。”如此一想,顿觉有理,于是奋力地向前面跑去。跑了半个时辰之后,戛然而止,向后看了几眼,何老汉和何佛莲杳无踪影,自语道:“你俩就是蜗牛,慢死了,小爷我趁机练习一下树枝。”
他努力地回忆着梦中女子的每一个姿势和动作,又练习起来。
挥汗如雨,青筋鼓起,步语真在草地之中挥舞着两节树枝,酣畅淋漓地舞动着,纵声地欢呼着,诠释着他的青春和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累了,来到附近的溪水边,简单地梳洗了一下。他忽然看向水中自己的影像,左看右瞧,道:“为何有些事情记不清了,自己的记忆断断续续,为何连不起来?自己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
他忽然想起何佛莲栽种的珊瑚菜和珊瑚之泪,心中一亮,又道:“那果子乃是灵气之果,玄妙无极,待有机会再讨要几枚。”如此一想,又产生了那种如饥似渴的感觉,这种感觉好像是身体最本能的反应,抗拒不得。
“啪”地一声,一个水花溅在步语真的脸上。
原来是何佛莲和何老汉跟了上来,何佛莲见步语真望着溪水中自己的影像怔怔出神,向溪水中随手丢了一个石子,溅了步语真一脸。她撇撇嘴道:“哎呀呀,某人还真臭美呢。”
步语真毫不尴尬,看向何老汉,小手一伸道:“我又饿了,好饿。”
何老汉模模嘴,索性将装有珊瑚之泪的行囊系在步语真腰间,大方爽快地说道:“送给你了,孙女女婿。”
“孙女女婿?啊,爷爷你胡说什么?”何佛莲俏脸绯红,娇嗔道。不时地瞥步语真几眼,一张艳若桃李的脸越加清丽,美若春花。
何老汉捧月复,嘻哈大笑。
步语真瞪何老汉一眼,伸手掏出三颗珊瑚之泪送入口中,向前面跑去。服下之后,身体内又产生了几股霸道的能量,他再次停下,练习起“树枝剑法”来。
三人走走停停,说说笑笑,终于在七日之后到达昙花城。
“九千里之地,咱们只用了七天,小子你比千里马跑得快。”何老汉赞道。
步语真细细一想,不管自己跑多么快多么远,练习完“树枝剑法”之后,老何和小莲总能及时地跟上,恍如大悟,恭敬一拜道:“原来前辈在锻炼在下的脚力和身体,当真是用心良苦。”
“孙女女婿,你客气了,哈哈。”何老汉又是叫了一声“孙女女婿”,让何佛莲扭捏不已。她抿着薄薄的红唇,妙目湿润明亮,俏脸之上红霞纷飞,一头青丝散批肩头,端地一个美人胚子。
“就我臭美,你怎么把辫子解开了?哎呀,小美人已经初现风情。”步语真笑道。
“什么风情?你胡说,尽知道胡说。”何佛莲轻嗔一句。
步语真微微一笑,看向不远处热闹的人群,沉吟须臾,道:“树大招风,长得美容易招狼,换个样子,小莲儿你换个样子。长得美不是你的错,出来招摇过市就是你的不对了。”
何佛莲愁眉苦脸,委屈兮兮地望向何老汉。
何老汉两只老手一摊,向前面走去。
“唉,长得美也有错吗?”何佛莲唉声叹气地说道,娇女敕的小手拂过俏脸,换来一副普通的模样。
“容颜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然驾鹤西去,一切皆是浮云。横批:保命第一!”步语真摇头晃脑地说完,摆手道:“何小姐,请。”
何佛莲作揖,柔声道:“步公子,请。”
“你俩唧唧歪歪地说什么呢?还不给爷爷我跟上。”何老汉大吼一声。
二人对视一眼,快步向前面走去。
行人如织,车水马龙。
步语真皱了皱眉,扫视人群,抬手从一摊位上抓起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大喝一声:“各位乡亲父老,请注意。”
人群纷纷看来,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孩童抓着一把破剑,当街而立。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人敢于轻视,因为孩童那一双墨玉般的眼睛极有神采,不可小觑。
步语真昂首挺胸,朗声道:“适逢乱世,坤真颤,烽火燃,群雄并起,七国争锋,邪魔歪道蠢蠢欲动,外族妖物无忌横行,太古第一邪器不日后将在昙花城现世,此物之邪,不可想象,大家快快离开此城,到别处逃生去吧。”
何佛莲笑嘻嘻地站在步语真身边,望着他,眉开眼笑,甚是欢喜。
“说得好,看赏。”有人扔来三两银子。
步语真一愣,挠挠头,望着人群,极为不解。
“出来说戏也不容易,来,都捧个场。”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娘也是丢下一两银子。
“兄妹俩蛮辛苦的,小小年纪就出来闯荡,我也打赏一下。”一位身穿华服的男子掏出两钉金灿灿的金子,放在何佛莲面前。
人群纷纷慷慨解囊,少时,何佛莲面前已经堆有不少金银财宝,喜得小小玉人合不拢嘴。
步语真双目一瞪,右手持剑,一剑劈向自己的左臂,同时吼道:“你看我像说戏的?”
“哄”地一声,五彩纷飞,铁剑并没有将他劈出血,反倒砸起一道光彩。
步语真一愣,不由分说又是狠狠地一剑劈下,铁剑劈在他的手臂处,应声砸起一道五彩的光,神奇至极。
“哇,还会变戏法呢。”
“小伙子有点门道儿。”
人群纷纷鼓掌,大声喝彩。
怎么回事?步语真思绪纷飞,数日前被“白衣小贼”击打得死去活来,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清萝魄”三个字划过脑海,步语真突然想起何佛莲说过的一句话:“所谓庇守,顾名思义,就是庇护、守护的意思,它守护你的本真不被外界侵犯。你没有功夫,庇守必然很弱,今日那白衣小贼毁的正是你的庇守,姐姐已经用清萝花为你重塑一魄。”
原来清萝魄像护甲一样,守护着自己的身体,步语真一脸欢喜。
三尺之外,何佛莲得意开心地笑着,欢喜至极。步语真瞥她一眼,目光中尽是感激之情。
短暂的欢喜并没有让步语真得意忘形,他依然记得数日前醒来之时脑海中回响的那句话:“昙花城中,怨乌现身,乃是大凶之兆。太古第一邪器即将现世,江湖风起云涌,紫荆国必将大乱。”
此城人民居然将自己认定为变戏法说戏之人,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