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娜揉了揉眼睛,再重新定睛地看着大厅。刚刚那一幕幕就像在看BBC电视台播放的英式宫廷文艺片现场直播一样,然后突然电源断了,一切就如烟般消失了。尽管路娜知道自己是灵异体质,但对于眼前的事情突然地消失还是一时无法适应。她倒吸了好几口气,确定大厅死寂如常。这时,她又想起刚刚伴随喘息声接近的冰凉感。路娜赶紧低头盯着自己的双脚,发现刚刚被围绕的冰凉感也消失了,原以为会出现的那团白色影子并没有出现。
路娜觉得自己有点精神恍惚了。或许是一切的事情来得太快,她早已经分不清真实与幻觉了。脑海不停地回放着刚刚看到的一幕幕画面,特别是金发男生拿着刀,在年轻人手掌上,狠狠地划下十字型伤口的那一刻,她真的惊呆了。路娜看了看墙壁上的烛台,刚刚的确是看到燃着的烛台照亮了整个大厅,那烛光仿佛还在烛台上闪动着,现在却暗淡一片。她心里已经八成确定自己刚刚是见到鬼,但是心还是有点不甘地想走近烛台查看一下,假如地上有融化滴下来的蜡的痕迹,那或许……或许……或许有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连自己都无法找到宇宙间任何一个的名词来形容这可能出现的状态。路娜移动自己的脚步,向其中一个烛台走去。她站在烛台前,忍着身体的疼痛,慢慢地蹲下,仔细地看着烛台下的地板。地板上干净得很,什么都没有。路娜居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那至少证明了自己见到的确是鬼魂。本身自己就是灵异体质,对于见到鬼魂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她害怕,但是也习惯了。刚刚的历史重演或许是因为其中有什么冤情吧。路娜也承认自己电影看太多了,总觉得世事都有因果关系的。但是为什么自己一直遇到这种倒霉事?假如这是果,那因是什么?什么时候种下了?
路娜只能叹气,自认倒霉。她慢慢地站起来,全身的筋骨痛把她折磨得不行。她只想快速离开这个鬼地方。路娜鼓起身体最后一点力气,向大厅的另一个门口走过去。一边走,她的心里一边念着:拜托,不要再是黑暗的通道,拜托,不用再发生怪事了。路娜紧张地靠近另一个门口,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一下门口的那一边。谢天谢地,有光,短距离的通道!眼前的门口外同样是一个通道,不长,大概十几米的长度。整个通道是密封的,没有任何窗户之类的通风口。但是在通道的尽头有一道铁门,由一条条直直的铁柱并排焊接在一起的。铁门的另一边的房间里的光毫无阻碍地透射过来,把通道照得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柔和的黄色灯火,路娜觉得有一股暧流一下子充满了全身。她觉得终于看到希望了,真正的希望。路娜深呼吸了一口气,忍受着筋骨的疼痛,跨出大厅的门口,快速地走向通道另一边的铁门。快走到铁门的时候,路娜有点担心铁门会不会同样有上了锁的问题,那样的话,自己要怎么出去?可是此时此刻也顾不上太多,总算是一条出路。路娜走近铁门,用力拉了一下铁门。天啊!太幸运了,门没有被锁上!这估计是路娜今天遇到最好的一个消息了。她连忙拉开铁门,离开通道,走进被暧暧的黄光照耀着的房间里。
这又是一个陈列着形形色色旧物的房间。墙上挂着很多用画框裱起来的文字和人像油画,房间的中间陈列着一张长长的玻璃面的桌子,里面摆放着一些破碎不齐的纸片。房间除了黄灯是主色调之外,还有小小的白炽灯安装在不同的角落,照射在纸张或画作上。在另一堵没有挂住任何东西的墙上,有一个投影机照射在墙上,放映着黑白纪录片。现代科技与古老艺术相结合,整个房间看上来的感觉像是一个真正的博物馆。路娜轻轻地把铁门拉上,站在原地,感受着回到现代文明世界的喜悦。突然,有声音从房间的一个角落传了过来:“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路娜望向声音传来地方,是一个穿着粉红色毛衣的中年妇女,胸前挂着的工作证表示她应该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她见路娜没有回应,继续问:“小姐,我们已经关馆了,你怎么会还在这里的?”关馆了?路娜早上很早就出门到海边找寻NATALIE的线索,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怪事,也没有留意到底时间过了多久。她习惯了看了一下自已的手表,没了。什么时候掉的?在海底吗?还是在放着枕头的仓库里?在通道里?路娜完全记不起来,手表是在哪一个环节里丢失了。她只好问了一句工作人员:“请问现在是几点?”中年妇女看看了手表,说:“下午五点三十分,而且,小姐,那个门你不能靠近,那里还没有公开给公众参观,所以我们已经把它给锁上的了。”说完她走过来,要检察铁门的状况。同时,她似乎也注意到路娜身上仍滴着水的衣服,赶紧走过来,惊呼:“天啊,你怎么会把自己的弄湿成这样的?你这样会生病的。”她打算快速查看一下铁门,然后带路娜到温暖的地方,好把身体的衣物换下烘干。但是中年妇女发现铁门没上锁的时候,直接愣在原地了。她马上回头,再看了一眼路娜,问:“你是怎么进来的?”路娜心里一惊,不知要怎么回答。难道告诉她自己是从海底游过来,然后经历了一串怪事才来到的这里吗?连路娜自己都觉得荒唐之极,更不要说把这些事情告诉普通人了。她没准会把自己当是疯子送办,到时自己更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路娜想了一下,决定对于自己刚刚经历的事情不透一字。她装出一脸的委屈说:“对不起,我刚刚跟我的同学玩真心话大冒险,输的那个进来博物馆,然后把湿衣服给穿上,站在原地不能动。我输了,我只能照办。对不起,我知道我们很过分,请你原谅。”看着路娜的一脸诚恳,中年妇女也只当是一帮不懂事的小孩子在没有分寸地疯玩罢了。圣安德鲁斯本身就是有一半的人口是大学的学生,她也习惯了年轻人玩乐时的疯狂。路娜见到她的脸部肌肉放松,似乎相信自己的谎言,连忙加了一句:“那个铁门,我没有碰。真的。”路娜瞪大着充满歉意的眼睛看着她。只见中年妇女叹了一口气,说:“算了吧。下不为例。你们这么年轻人,玩也不知道个度,一点分寸都没有。你快跟我去把衣服给烘干吧,外面很冷,你会着凉的。”路娜点点头,努力掩饰着自己身体上的疼痕,跟在中年妇女的后面。
在博物馆的办公室里,中年妇女给路娜倒了一杯热热的红茶,然后让她把外面那件外套月兑下,放在暧气的旁边烘干。路娜小心地喝了一口茶,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身体一下变得好暧。办公室里只有中年妇女一个人在整理资料,其他人似乎都已经下班回家了。路娜为表谢意,主动地跟中年妇女聊起了天。从闲聊中,她知道这位中年妇女叫琳达,是圣安德鲁斯城堡博物馆的馆长,已任职六年之长了。她平时都是等大家都下班之后,然后多留一个钟头的时间,好处理一下馆里的文书和管理资料。路娜好奇地看了一下她的办公室。琳达的办公室并不是独立一间的,而跟很多张办公桌摆放在一起。看来她是跟同事们一起使用这间办公室。路娜心想着。单从办公桌的表面上看,很难去分辩原来琳达是馆长。唯一可以区别的,估计就只有琳达桌上那一套小电视屏幕了。路娜在公司的保全办公室里也有见过相似的器材,她知道这是监视器,用来远程监测的。路娜好奇地问:“琳达太太,监视器不是应该放在保全室的吗?作为馆长,你要亲力亲为兼顾监控的工作吗?”。琳达笑了,说:“不,我们也有一套监视系统在保全室。我这里也有一套是因为有时候,我需要及时看一下馆内的状况,假如出现什么事情,我可以马上处理。避免馆内藏品的损坏。刚刚我就是从这里看到你的。”说完对路娜狡黠地笑了一笑。路娜听完,倒着实吸了一口气。她刚刚是有看到我是从铁门里出来的吗?那她为什么还相信我的谎话?路娜赶紧假装平静地问:“那你刚刚没有看到我是从哪里进来的吗?”。琳达摇摇头,说:“我刚刚在很认真地看文件,结果一抬头,就见到你突然出现在屏幕上了。我也被你吓了一跳呢。”路娜听完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接着,路娜想了一下,装作不经意地问:“琳达太太,为什么要把铁门锁上?那里是有宝藏吗?”。琳达听到路娜的问题,有点错愕,过了一会儿,她才笑笑说:“没有,只是那里的文物一直没有处理好,目前暂时不能对公众开放。”路娜没有就此罢休,问:“没有处理好的意思是,那里有鬼魂的存在吗?”。这一次,琳达是完全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会问得如此直接。她看着路娜的脸,好一阵子都没有出声。路娜自知自己可能太过鲁莽,不应该这样问问题,只好连忙说:“对不起,琳达太太,我不应该问太多,对不起。”为了化解眼前的尴尬,她开始转移话题:“请问这个博物馆是为了纪念谁的?”琳达这才回过神来,拿出她专业的工作态度来回答路娜:“这博物馆不是纪念个人的,而是纪念整个圣安德鲁斯城堡的,这个城堡有近千年的历史了,一直都供教皇和皇室使用的。”这些关于城堡的历史,之前听过NATALIE跟她进述过,路娜大概有点印象。她点点头,表示虚心地听着琳达的介绍。在经过长达十五分钟的详细讲解后,琳达提到了一个城堡最出名的事件----GeorgeWishart与CardinaBeaton仇杀之死。
路娜同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听过这个著名的历史事情。琳达说着,递给路娜一份文件,笑着说:“这就是著名的新教改革者GeorgeWishart。”路娜接过文件,看着纸上的黑白画像,呆住了。
GeorgeWishart?!
原来GeorgeWishart名字里的George是佐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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