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娜借着浴室里通亮的光,仔细地观察自己的身上的伤痕,却让她发现一件不可至信的事情。
右手臂和左小腿上的手印是一样的大小,更让她诧异的是,手掌印上隐约可见到一个十字形的痕迹。路娜尝试换个角度看清两处的印记,重复确定这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十字形的痕迹似乎越看越明显。路娜的脑海第一个浮现的就是CardinaBeaton在GeorgeWishart的双掌残忍划下十字的画面。难道那个白色影子是受害的GeorgeWishart吗?
手印上的十字越看越明显,路娜没有办法不往这方面联想起来。她一方面觉得害怕,另一方面却又觉得兴奋。虽说那有可能是鬼魂作祟,若这是历史闻名的鬼魂,倒也谈得上是一件惊喜的事情。即使路娜不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突然间,她觉得这或许不是一件坏事。路娜看着镜子的自己,月兑口而出:“路娜,你一定是疯了。”
整个晚上,路娜觉得自己身体疲惫不堪,却无法安然地入睡。这一天发现太多离奇的事情了。她的脑子一直转个不停,没有办法平静心情入睡。半夜时分,她的耳朵居然又响起了“呼呼”的声音。这个久违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路娜不仅没有了当初的害怕,反而开始有点好奇地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发出的声响。不顾自己全身的疼痛,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声音仍是不间断地在她耳边回响着。路娜披上睡袍,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声音是从窗户外传来的。路娜轻轻地拉开窗帘一条缝隙,偷偷地瞄出去。她心跳加快,心想终于要看清是什么一直缠绕着自己不放了。
窗外一片漆黑,路灯仍暗淡地透着黄光。窗外只有阵阵的风声,路边的树被大风刮得东倒西歪,让人不禁生畏。路上没有一个人影,但是最突兀的是,路边停着一辆没有熄火的车子。车前灯是熄灭着的,只有车尾灯一闪一闪,显示出车子的引擎没有关掉。车子里面太黑,完全看不清有人影在晃动。除此之外,路娜还注意到,一个小小的白色影子在车子的外围打转。她眯上眼睛,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那个影子好像一只类似猫或是狗的小动物。看着它长长的尾巴,路娜突然心里一震,不会是那只狐狸吧?路娜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梦见过那只曾让自己惊悸的黄白相间狐狸了,自己都几乎快遗忘这件事了。她带着这个猜测细心地再三观察着。越看越像梦里多次遇到的狐狸。路娜一直以为那不过是梦餍,原来它是真实存在着的。狐狸并没有如梦中一般,突然回头,定睛地盯着她,而一直围绕着车子打转。原来声音是由它发出来的。路娜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只狐狸发出的“呼呼”声可以透过紧闭的玻璃窗而传入她的耳中,她一时也懒得去分析这个中的缘由。尽管路娜并不懂得狐狸的品性,但是看它的举动和发出的呼呼声,也猜想得到这一刻,它是开心的。就像小猫遇到开心的事或是喜欢的人会发现相似的呼呼声,又或是小狗看到主人开心的时候会摇头摆尾一样。这更勾起了路娜的好奇心了。那只在她梦里总是恶狠狠地出现的狐狸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如此开心?路娜安静地半蹲在窗户边,默默地守候着。突然,车尾灯灭了,车子被熄火了。路娜的心也跟着这一变动而狂跳了一下。她像一个偷窥狂一样,有点紧张,有点兴奋,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车子的另一边门被打开了,从车子里钻出一个人影。在路灯的影照下,那个身影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把帽子盖过头顶,让人看不清楚样貌。尽管如此,路娜还能看得出羽绒服下应该是一个瘦削的身材。那个身影从右边驾驶位下车后,快速地绕过车尾,走到左边副驾驶位的车门前,把车门打开,然后伸手去扶车里的人下车。那是一个比“羽绒服”小了一大截,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女生的身材。她头戴帽子,帽下的长发被风吹得飘起来,非常狼狈。不仅如此,半夜三更的,她居然还戴着半脸大的太阳眼镜,一副大明星的样子。“羽绒服”慢慢地把她从车中扶出来,然后一手关车门,一手挽着她的肩膀。那只狐狸仍是兴奋地在他们脚下打转,高兴地摆着尾巴。路娜觉得自己兴奋得有点过分,就跟国内的娱乐新闻狗仔队一样,好像快刮到了别人不为人知的内幕了,狠不得有专业镜头的相机在手上,好拍下这一切。她继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幕,又着实把路娜给吓得够呛的了。
“羽绒服”扶着那个女生慢慢地往前走,看上去,那个女生似乎是喝醉还是吃药了一样,走路步调非常的不稳。看得出“羽绒服”很细心地领着她走着,偶而还会停一下,在她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然后继续慢慢地往前走。路娜开始觉得这或许是一对热恋的情侣,所以才会如此亲密。渐渐地,路娜看着眼前的他们,心眼又再度被提了起来。他们走向的地方,是那栋墨绿色的房子!路娜整个大傻眼了,到底是什么人会走进那栋恐怖的房子,更何况在这种深更半夜,凌晨时分?路娜看着“羽绒服”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锁,扶着女生走进房子里,而那只狐狸也一蹦一跳地跟着进去。那是派吞先生吗?路娜赶紧从自己的脑海中找寻着对派吞先生的印象,高度,背影,都相仿。尽管她刚刚看不清他的脸,可是直觉认为这一定是派吞先生本人。路娜的心情从兴奋转化到激动。之前一直觉得派吞先生可能跟NATALIE失踪的事情有关,现在派吞先生出现了,这是好时机把事情搞清楚。更何况他刚刚才扶了一个女生进那栋房子,也不知道又是一个受害者。上次对NATALIE的事情沉默,路娜已经觉得内疚万分了,这一样她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了。想到这,路娜唰一下地站了起来,从衣物中搜出自己的手机准备报警。可是打开手机上盖,看到全黑的手机屏,路娜才想起,手机早就在白天掉入海中时被泡坏了。她只能用楼下大厅的电话。路娜为了确保派吞先生没有马上逃走,避免让警察扑个空,她走回窗前,再三确认车子仍在原地。但是让路娜觉得有点奇怪的是,他们进屋后并没有亮灯。这让路娜百思不得其解。一直以来,这栋墨绿色的房子只有亮过一次灯,而且持续的时间也异常的短。现在亲眼看到有人走进那栋房子,却也仍见不到灯亮的迹象。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他们习惯一切都是模黑进行吗?可是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最重要是让警察逮到派吞先生,这才是首务之要。
路娜马上走到门口,要到楼下大厅打电话。她打开门,走到走道,准备下楼梯到大厅。突然,她看到走道上镜子中自己的倒影,冷不防被吓了一跳。突然看到自己穿着睡衣,头发凌乱地站在走道上,这的确有点吓人。路娜看着镜子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怎么会被自己的倒影吓到。这时,她看到镜子里似乎不止自己一个人。路娜愣了十秒,然后往镜子前再慢慢地走了两步,想看清镜子里的倒影。镜子里有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站在前面的那一个是路娜自己,而后面的那一个……后面的那一个是一团白色的影子。路娜觉得自己的后背开始狂冒冷汗,头发开始发麻。怎么又是那团白色的影子?而且这一次,白色影子比在海底走道里见到的要清晰,更像一个人形了。GeorgeWishart?是你吗?路娜似乎开始感觉到白色影子贴近她的那种冰冷感,身上的开始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路娜不敢再动,只能定定地看着影子里的白色影子,等待着他是否会有进一步的行动。同时,她的心里也一直念着:是我错,我不小心闯进了你的地方,可是我什么都没做,我发誓,我连一个字都没有跟人说。我知道你死得很惨,可是不关我事啊。而且事情已经过去几百年了。我只是一个外国人,我什么都没做啊。她越想心越毛。白色影子还是一样,一动不动地停留在她身后。路娜很想回头看一下白色影子是否真的在自己的身后,可是实在没有勇气转动自己的脖子。
她就这样驻立在原地,跟镜中的两个身影僵持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开始感觉自己的四肢开始疼痛和发麻。毕竟白天留下的都是新伤,现在还隐隐作痛。而且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姿势,这对于健康的人都是一种挑战了,更何况对于满身是伤的人了。路娜想小幅度地运动一下自己的四肢,可是因为血液不流通,她手脚一下无法协调好,路娜一下子摔倒在地板上。身上的伤口又重新被重撞了一下,路娜痛到眼泪都出来,完全叫不出声来。倒是她这扑通一摔,把ALSYA给吵醒了。ALSYA睡眼惺舒地打开房门,看到倒躺在地上,一脸痛苦的路娜,被吓了一大跳。她赶紧按下走道灯的按钮,担心地说:“娜,你怎么了?你不好好在房间睡觉,怎么会在走道上的?”路娜痛到一时无法回答,她只是一直指着自己的后背,用力地往外戳。ALSYA看着一头雾水,紧张地问:“怎么了?伤到后背了?伤到哪里了?”路娜拼命地摇摇头,看向自己的后背。什么都没有。她再转头看了一下镜子,里面除了她和ALSYA的倒影,什么都没有。路娜倒不意外白色影子突然地消灭,它本来就不应该突然地出现。看着ALSYA担心的表情,路娜没有提及白色影子这一部分,倒是马上告诉她自己看到派吞先生进入了那栋墨绿色的房子。
ALSYA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赶紧放下路娜这边的事情,快速地走到路娜的窗户看了一下。然后无奈地回头说:“娜,车子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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