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的诚信帮助下,吴伯很快的便下葬了,虽然这已经是第三天后的事情了,但是上面的两位大人因为知道这其中的情况也并没有责难杜文轩。
小鱼儿跪在吴伯的坟头,她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来到他的坟前祭拜他了,也许这一别便是永别了,不过她现在的心情不好也不坏,如果硬是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便是适中,虽然她还很眷恋这个有着诸多缺陷的人生,但是不久后她便是能在下面与吴伯团聚了,也不得不说是一件好事,当然仅仅是对于她自己来说。
小鱼儿已经哭得再无泪水了,她只是这样跪在吴伯的坟前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塑雕像似的。
古月儿看着这样的小鱼儿实在是可怜,她本想上前安慰下她的,却被杜文轩阻止了。
“让她一个人待会吧,她需要安静。”杜文轩望着那个冷冷的跪着小鱼儿皱了皱眉头对古月儿说道。
古月儿动了动嘴,本想说点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现在说什么都显得那么的苍白,她望着小鱼儿,不知道该是为她高兴还是难过。
良久,小鱼儿就像是从梦中醒来了一般,她回过头来,望了一眼身后的古月儿与杜文轩还有其他的人,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尽管她很想露出一张笑脸,但是很可惜,她那牵扯着嘴角的样子让人不由得心疼。
“想听故事吗?你们不是希望知道我的过去吗?”。
小鱼儿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让古月儿一时间有些愕然,她愣愣的盯着小鱼儿,完全不明白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鱼儿并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道,“爹爹以前是宫中的饰品师父,因为手工好,所以一直很得娘娘们喜欢,后来被人诬陷撵出宫来,和娘亲成了亲,然后有了我,那时候因为家里穷,娘亲因为风寒没得到好的治疗,所以在我五岁那年就病故了,爹爹带着我走闯北的讨生活,直到二十岁那年,才在这个县城安定下来,爹爹在金家的金饰店里做师父,因为手工好而得到重视,但是金家的两口子都是些吝啬的人,虽然留住了爹爹却不愿给他加工钱,而爹爹也因为在这里做得还算愉快一日三餐总算能给我个温饱,所以就没离开。
有一日城里来了个官人,说是要做几枚簪子,还画了图样,看样子是大户人家,所以爹爹做得很细心,只是那枚簪子刚做好没多久,又有人拿着相同的图样说是上一个官人一起的,说是要做足十全十美,所以让爹爹多加工了九只一模一样的,爹爹做这些簪子花费了很多的心血,可以说每一枚都是精品中的精品,足足做了一年的时间,因为我也在从中帮忙,所以这一年里虽然有人来提过亲,但是却都被我拒绝了,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离开爹爹,因为爹爹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日子就这样过着。
可是簪子完工后半年也不见有人来取,因为是付了钱的,所以爹爹一直保管着,金家的老两口虽然有时候会说点不好听的话,还叫爹爹拿出了一枚来放在店中摆设,说是有人看中了也便多赚几个钱,反正都过了半年了还没有人来领,说不定人家大户人家的都不记得了呢,虽然这样,我爹爹还是不肯交出那些簪子,说是定要等到做簪子的人来去,金家两老口东说西说,爹爹好不容易才同意拿出一支来摆在店里当镇店之宝,这样以后,因为其他的是付了银子的,所以后来金家也就不再说那些不好听的了,一直让爹爹保管着。
有一日一位大户人家的公子带着小姐来店里看中了那枚簪子,虽然爹爹在金家只是个伙计,但是还是有些面子的,所以老板就带着那位公子前来找爹爹谈价,他愿意出高价买那簪子,可是爹爹却不愿意卖,那是我也在,那公子看到我后,对我毛手毛脚的,我很怕,所以爹爹变得很凶的赶走了那个顾客,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清丰县里艺ji院老鸨的儿子,卢荣耀。
后来的几天卢荣耀一直对我念念不忘,后来还带来了他的朋友,那天夜里,我替爹爹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休息,卢荣耀却突然闯了进来,他还有她的朋友,用力的按住我,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没用,他们力气那么大,那么大。”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鱼儿双手紧紧的握着,骨节发白,仿佛再用力一点点便能看见骨头了似的。
古月儿知道她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屈辱,她说道这里的时候,眼里脸上的恨意,让人不由得害怕,可以想象得到,她后来为什么会用哪种方法杀掉他们们,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么第二个死者便是刘贵了。古月儿不愿意在让她说下去,不愿意她再想那些痛苦的记忆,所以赶紧的走上前去,轻轻的握住小鱼儿的手。
“小鱼儿,别说了,不愿说就别说了,这样你会很辛苦的。”
小鱼儿呵呵笑了,笑得那么的恐怖,不由得让古月儿往后退了一步。
“辛苦?若是不说出那两个畜生对我干的事情,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爹爹。”小鱼儿厉声的说着,她收敛了几分神情,恶狠狠的继续说道,“那两个畜生竟然喂我吃了*药,**我我后,还在我清醒的时候再我的背上胸口,留下他们的名字,简直是畜生。
最让我气愤的是,无论我多么用力的叫唤,金家的人也当没听见似的,尽管后来有一个家丁实在看不过去了,冲了进来,想要救我,可是却被那两个畜生活活的打死了,后来才知道原来金家人收了他们的钱,钱,呵呵,竟然买走了他们的良心,她们很多人当是就在房外看着,尽管我拼命的叫,也没有人进来救我。
我想过要死,可是爹爹被他们下了**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等到爹爹醒过来的时候气得连吐了几天的血,爹爹去找他们算账,想要报官,可是还没踏进县衙就就被他们围了,一阵乱打后将爹爹扔了回来,当着爹爹的面再次**了我后,还警告我们,他们就是王法,就是天理。
我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大夫说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影响了记忆,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我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并不是自己,后来遇到师父,她教会我武功,告诉我我的秘密,我才有机会报仇。”
说道这里的时候小鱼儿顿了顿,仿佛是想到了她的师傅,只可惜现在她却要对她的师傅说对不起了,因为她再也来不及报答他了,回忆了一会,小鱼儿又继续说道,“师父说我是块天生练武的好材料,所以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我,后来师父便又继续云游四海去了,不出三年时间,我的武功已经大成,终于我有机会报仇了,我先抓来了卢荣耀,然后用他喜欢的簪子刺穿他的喉管,让他不得好死,然后便是刘贵,我原本不想杀金家一家,他们毕竟罪不至死,但是,他们不仅不同情我的遭遇,还到处带着下人乱说,说我勾引了卢荣耀和刘贵,自找的什么的,那日我去他们家找她,他们见我傻乎乎的样子,再次的想要羞辱我,一气之下,我便……。”
小鱼儿没说下去,因为大家都明白,杜文轩这时似乎还有一些事情没弄清楚,所以问道,“你为什么不拿走杀死卢荣耀与刘贵的凶簪?你是怎么知道第一只簪子在我这里的?那本是月儿所有,拖我典当,我……。”顿了顿,杜文轩似乎觉得自己说漏了嘴,于是补充道,“我还,还没来得及,竟被你给偷了来,你又为什么杀死金家八口后要拿走剩余的八枚簪子?”
小鱼儿轻轻一笑,她并没回答杜文轩的问题,只是说道,“上天冥冥中自有安排,她想让你知道什么便是会让你知道什么的,强求不来,也欲求无门。”一边说着,她咬破了嘴中的毒药。
“小鱼儿!”古月儿惊恐的叫道,可是她还来不得再说什么,小月儿已经安静的合上了眼,仿佛这世上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一般,她的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幸福的离开的。
“你,你怎么这么傻。”古月儿抱着小鱼儿的尸体痛哭了起来,她可怜她的一生,竟然经历过这么多的羞辱与折磨,虽然她也做错了事,但是她终究是非自愿的,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杜文轩以及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没料到小鱼儿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来不及阻止,因为没有任何的征兆,前一秒她还那般不平的说着那样的话,后秒,她却安静的躺在了古月儿的怀里,任谁看了不惊呼,世事难料,老天就像是在与他们开玩笑,小鱼儿这多难的一生便就这样结束了,似乎来没来得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