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儿”沈岳然随少年进了屋,月复内疑惑重重,若大的冥狱楼所经之处竟无一人,之前的打斗所发出的声响仍无人前来,实在是太过奇怪了些。他跟踪离尘潜入时就发觉不对了,那时因少年身处危险当中也未及细想。
“无聊,都遣退了。”君幽心知沈岳然要说什么先开口解惑,要不是如此就算离尘武功再高也不可能避人耳目潜入楼中,更不用说迈入苍穹阁半步。
“幽儿,许久未见了。”沈岳然上前抱住少年轻叹道,一别七年,原本的小不点长成了翩翩少年,让人欣喜的同时也感叹时光的飞逝。
君幽任沈岳然抱着,安心的将头靠在他胸膛上,感受这一刻的安逸。
沈岳然宠溺的看着怀中的少年,原有许多话要和少年说,可真见到了却又无从开口。在得知前楼主云倾御疫时,心中慌乱如麻心忧少年要怎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残忍,本要寻少年动用了力量也未曾得知冥狱楼确切所在。不料被父亲发现,警告自己不能与冥狱楼有牵扯被关了起来,好不容易逃月兑又得知有人买通江湖第二杀手花重金要少年的命,急忙寻来发现离尘的故意留下踪迹寻来方见到想念之人,虽沉默冷淡依旧是他爱护的少年。
“疗伤吧。”君幽退出沈岳然的怀抱说道。
是夜,华贵的大床上两人并排躺着,沈岳然睡不着对身边的少年说着这七年来他所遇之事,直到实在累得睁不开眼时方入睡。
第二日,阳光穿透窗帷洒入室内带来丝丝暖意,睡到日上三竿的两只懒猪才在太阳晒的时候起床,用了些早膳君幽便带着沈岳然熟悉苍穹阁。一夜间满地的零乱不知何时被人打理妥当,一切恢复如初好似从未发生过什么般,鸢尾花依旧娇艳如血。
“主上,有一人自称离尘的在外求见。”一冥影自暗处现身垂首禀告。
“他怎么明目张胆的来了?”沈岳然微皱着眉猜测这离尘有何目的。
君幽暗思这离尘好生奇怪,今日接到信说其退还了钱款,对外宣称自己技不如人以后不再接手有关冥狱楼一事,这会儿又寻来,葫芦时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幽儿。”沈岳然看向君幽询问该如何。
“让他进来。”君幽开口道,他到想看看离尘有何目的。
“哎,小幽儿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呢。”离尘一改往日的冷酷笑颜以对,自来熟的与少年打着招呼很是随意的找了张椅子坐下,他原想翻墙进来的未料这冥狱楼比昨夜的防深严了不少,完全打不到一丝可插空进来之隙,才晃然想起昨日少年所言,那时少年定是遣退了冥影他才能如入无人之境般安然进入。
“离尘,你来此有何目的?”沈岳然对眼前的这般无赖之人开门见山的问道。
“沈大公子能来我为何不能?”离尘一副小人嘴脸挑衅的斜睨着沈岳然。
“你是你,我是我,你何时与幽儿这般熟悉?”沈岳然好笑的看着男子无赖的样子,这要是让外人看到了还不被吓死,想他堂堂江湖鼎鼎大名的杀手如今也学会厚颜无耻的招数来攀关系。
“怎么只许你沈大公子来此,就不许我来了?”离尘挑着剑眉戏虐道:“小幽儿还未发话呢,你怎么到做起冥狱楼主子来了。”
“你!”沈岳然冷声道:“你休要打幽儿的主意。”他还没见过这般泼皮,哪里有杀手的样子。
“怎么,只许你放火还不许我点灯了。”离尘就是看不惯沈岳然那副母鸡护小鸡的样,他来可是一番好意被人说成居心不良谁能不火。
“好了。”君幽出言打断他二人继续下去没营养的话看向离尘无声的询问所来何意。
“这个,我赔给你。”离尘自怀中模出半块与少年脸上一模一样的面具递给少年道:“做得没你原来的好希望你不要见怪。”话语诚恳中带着些期许。
“谢谢。”君幽很礼貌的道谢将面具收起,他知离尘并无恶意,否则的话他根本活不过昨晚。昨夜的交锋虽招招至命却无杀意,只是两个想一较高下的人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比武而已。他不是个放任自己处于危险当中的人,七年来浸染于冥狱楼中已在不是那般无知自傲,什么样的人他还是能看得出来了,所以并未拒绝离尘有些许目的的到访。
“你那夜喝的酒叫什么,我很喜欢能不能再给我一些?”离尘见少年对自己没有敌意便放下心来。
“红尘,是用鸢尾花瓣酿制的。”君幽淡淡的答道:“你若喜欢可随意到树下取用带走。
“呵呵,正合我意。”离尘爽朗的笑道:“你我是不打不相识,不如以后朋友相称如何?”这也是他来此的目的,他对少年很是好奇,总觉得少年身上有什么在吸引着他,所以收起了伪善的面具真心想交这个朋友。
“这才是你来此的真正目的。”沈岳然双眸危险的虚起来,目光与离尘相碰告诫道:“痴人说梦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你又是他何人,替他出口就不怕会错了意!”离尘阴沉的眉目中荡漾着一丝不屑。
“我与幽儿是知己之交。”沈岳然对离尘此番之举很是敏感,此人心思莫测不能让他与幽儿牵扯在一起。
“呵。”离尘眸光微沉戏虐道:“四大世家的沈大公子,在此大言不惭的说这种话,要是让江湖人得知后,沈家会怎样呢?”虽是问句话中的意味自不用言明。
“你!”沈岳然被离尘堵的无话可说,只能怒目相向。
“你想要什么?”君幽漆黑如夜的眸子凝视着眼前表现出另一面的男子,也实在猜不出他要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离尘苦笑迎上少年淡漠的双眸道:“你不相信我可以谅解,不过我在此发誓绝对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我只想交个朋友仅此而已。你觉得我这么做有所途我也不能辩解什么。”说罢起身离去,背影中透出淡淡的落寞,他未直接离开,而是去君幽说的鸢尾树下挖出一小坛酒带走。
“幽儿。”沈岳然心中隐隐的担忧,离尘的变化也太大了,只希望自己多心了。
“无妨。”君幽对于离尘的态度不以为许,只要不触及底线即可,未必要弄得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