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吻 正文 番外:拜师学艺(一)

作者 : 飘雪东皋

身体一直不好的我,小病一直不断,身上只要能出的毛病基本上我都有,从感冒到发烧,胃炎到肠道炎,还有水痘和秋疹。

爷爷十分担心我,不过平时治疗的及时,倒还没有出什么大岔子。

我在八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病情起起伏伏,时好时坏,就这样一病就病了三个月,绵绵延延总算是好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经过那场病,我也算是彻底的落下了晕针的毛病。

性格内敛的我变得更加沉默,身体也愈发的消瘦,抵抗力也差了些许。女乃女乃伤心之下去庙里求了支签子,大师给解说,我必须上山练练身子,至少两年,这靥住我的病魔方可撤去。女乃女乃回家将细则说与爷爷,想当初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爷爷遂将我送往了山上,去找寻他当年的好友,苦大师。

别的孩子上完学校回来总是玩耍打闹,而我总是一个人在家里看着书,以至于提前将三年后的科目都熟记于心,爷爷也就放心的去办理了两年的休学手续。

女乃女乃每逢看见我,总是不住的摇头,嘴里喃喃着,眼神充满了怜悯。有时候爷爷和女乃女乃躲在房子里说着体己话,我有时能听得一星半点,皆是在谈论我。

我想着,此去衡山,也好让两个老人心里平静一番,不至于见了我总是触景伤情。

四天四夜的车马劳累,终于到了那个偏僻的飘云观,回身望去,一道道山路狭窄险峻,天人难过,除了马车才能够勉强通过。

看着脚下森罗万象,云雾缭绕,仿若置身于仙境一般,再配以长空栈道般空浮的天桥,我此时觉得能够上来就已是万幸。

三击观门,昔日朱红的漆色已渐渐黯淡,龟裂的表皮,锈迹斑斑的铜环无一不预兆着腐朽的败落。

良久,大门伴随着刺耳尖锐的声音缓缓开启,迎接我们的是两个大我几岁的道童,待爷爷禀明来意,二童引路前行,期间两人不住的回头打量着我,倒是没有多看我的相貌,只是对我的衣着颇为好奇。

我心下猜测,是否常年住于深山老林里,没有出去,竟是不知外面如何,心下恻然的同时不由得感叹,这里和书中所提到的“世外仙境”倒是有几分相似。

飘云观看似古朴简陋,可是这一路走下来,竟然走了十数分钟,惊得我心中斐然,四下一看,这观分明和古时候的几进大宅没有什么别样。

翻翘的屋檐,张牙舞爪的麒麟图腾,蟠龙浮雕,时不时便有石狮子蹲坐于前,或是戏耍,或是舞球。这么长时间没有拐弯,我当下便认为这是一个主通道,旁的有些岔道,四通八达的通向各个院落。

两道童走着还不忘介绍着周围的环境,细细听来,我的心里又是一惊,这小小道观,里面该有的一应俱全,什么厨院,练武堂,会议厅,浣衣院,等等。这个地方容纳如此之多的东西着实令我大感意外。

听道童的说法,观里一共有一百多人,院落不多不少二十二座,其中当然大多都是空着的,还有些院落索性直接推掉做了粮地,以供生计。说道生计,我原以为他们像是和尚一般,出去化缘,讨施舍。现下看来,我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了。这里有桑树养蚕抽丝,种草药,采茶叶,卖粮食,大大小小的活计算下来,除了养活这好些人之外,还盈余不少。

我惊讶的望向爷爷,爷爷好似全都知道一般,微笑着告诉我他的这个老友,本事不小,修道之前也曾是名冠一时的**高手,但因其仇家过多,导致妻儿间接身亡,万念俱灰之下便弃掉身份,来到了祖宅开起了道观,倒也落得个潇洒自在。

不多时,一座威严的楼门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梳着两个团髻的道童让我们先在外面等侯,遂和另外一个进了门去通报。

看着这个干净的小院子,心中无比舒缓,三人合抱的老槐树也看不出其究竟的年岁,适逢盛夏,抬眼望去,铺天盖地的都是繁枝碧叶,倒是在烈烈毒日下新辟了这么个阴凉爽快的地界。我倒也等的舒服。

随着几声脚步声响起,一位神采奕奕的老人迈着矫健的步子冲了出来,相比之下,我觉得自己的爷爷还比这人显得老一点。

此人热情的握住爷爷的手,激动的叫着大哥。那微白的两撇胡子也是止不住的颤抖。

“大哥,前些日子收到了你的书信,得知你这几日便会大驾光临,真是令小弟的陋室蓬荜生辉啊。”

要是我猜的没错,此人应该便是爷爷提到的那个苦大师。

爷爷见到苦大师,也是一脸的喜色,嘴里连连说着几个好字。

“贤弟,这么多年未见,倒是愈发精神了,都不显老色,哪像我,岁月催人老。”爷爷说道。

“这位是你信中提到的小孙子么?”苦大师模着自己的两撇八字胡,中气十足的冲着我说道。

还不等爷爷说话,我便答道:“正是。”

苦大师哈哈大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力度之大令我差点摔倒,“果然是大哥的孙子,要是我的这些顽徒能有你们家小孙子一般的资质,那我也就放心了,可偏偏一个个竟是些榆木脑袋,朽木不可雕也。”说罢还指了指他身后那两个接引我们的道童。

我明显的看到他们两人冲着苦大师的背后吐着舌头做了好些个鬼脸。

待爷爷与苦大师说完一切,天色渐晚,大师便留爷爷在观里睡一晚,明日大早再赶路,本来依着爷爷的意思,说家里女乃女乃一人在,他不放心,交代好我之后便急匆匆的要走。

无奈山里夜路难走,而且常有虎豹狼狈等野兽出没,最后索性便在观里留宿了下来。苦大师借此机会将爷爷拉去和他同枕而眠,促膝而谈。

将我放在了门下弟子的舍间里,说来也怪,这飘云观里面的弟子年龄层次不均匀,上至三四十岁,下至像我一般的八九岁都有,而苦大师为了避免因为年龄问题产生不必要的冲突,遂将各个年龄段的舍间都划分了出来。相差十年分一个。

一个舍间可以住下两人,同年龄段的舍间都在一个院落,而年龄段越小的,住的就离主殿越近,以此类推。

此时我旁边的床上就有一个看似十岁的道童,和别人不一样的是,他的发并没有盘髻,也没有束起来,只是像我一样的短发。

看来人家没有起身说话的意思,我也就懒得去和他打招呼了,东西草草的收拾好之后边上了床,想着明天的拜师礼。

这房间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摆下了两张床之后,其余的有两架脸盆,一个圆木桌子,几口柜子,还有些杂小的玩意儿。

房间朴素干净,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糟,床帏上还挂着蚊帐,白色的纱,都是拿自家抽出的蚕丝缝制的。除了格挡蝇虫之外,还有丝丝寒气透过,在燥热的夏季起了不小的作用。

也不知道此处有没有洗澡的地方,有没有书看,想着想着,我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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