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悦耳的鸟鸣,平日里应该觉得很舒心的声音,在这时听来竟分外的刺耳。
整整半夜的时间,他都没睡好。
终于,他再无法忍受了,索性掀开被子,屈腿坐在这张至少有三四米的大床,贴近墙角的地方,那儿躺着一个没有意识的少女。
即使离的很开,中间也有一两米的距离,然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算是跟她同床共枕吧。
也正是这样,他根本没睡着,整晚都不自在。
“麻烦死了”这个清晨他忍不住咒骂了一句,即使闭上眼睛尽管想着无视,最后他发现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不能将这一起躺一张床上的人是隐形的。
“该死如果不是为了皇兄,我一定不会把你带到这里”他恶狠狠的瞪着那熟睡的少女,心里又气又恼,无奈昨夜里只能把她带回皇宫,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有他的房间的这张床上就不会有人怀疑。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跟她在同一张床上会是这么难熬的结果。
他一直告诉自己要习惯下来,对方不过是得了睡眠症这种古怪病的家伙,他到底为什么要紧张呢?她就像是一个不会动的人偶,也没有意思,根本不可能给自己带来任何问题。
他干吗要觉得不自在啊?
想来想去,他都没有一个说服自己的答案,他继续露出看着杀父仇人的目光瞪着那个不会醒来的金发少女。大概因为对方是异性才让他不自在吧,如果一样是男性就不会有这种顾虑。
他越想心情就越烦燥,暗寂把一切因素都归到她身上,他移开两步,半跑在她面前。故意恶作剧的,把她的头发弄的能有多乱就有多乱,活像一个披头散发的乞丐,当然,先请忽略她身上穿着的那件华贵的衣赏。
头发完全挡住她的脸,恶作剧的少年的心情这才恢复了一些。
总之,他得想想赶快解决这女孩日后的问题,不然他只能每天都睡在外面的那种硬梆梆的长椅上。
他走了下来,很快穿好在一边放置好的衣物,转过身面对着那张大床,将那张大被子折叠了几次,完完全全的将里头的少女盖住。
也不会考虑她只是在睡着并非真正没有呼吸。
推开门,他正好遇见自己的侍者。
“皇子”侍者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反应过来,对他说道,“您今天起的很早,平常起码要十点多才起来,今天不睡多一会吗?”。
“不必,昨晚在皇兄那里喝了一杯茶后回到这里竟半点睡意都没有,这一夜都没睡好,早上也很早醒来了。我去院子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你准备好热水就来喊我。”
“是的,殿下。”
暗寂慢慢走到这座宫殿的那处花庭,有一些植物他说不出名字,走过去坐在一边的石板长椅,他露出思索的神情。
昨夜他动用了父皇从他懂事之后就交给自己的力量,只有皇位的继认者才得到的暗卫,他身边隐藏着十个人,每个都武技高强。
自己命令他们的行动也不需要给父皇禀报,那是只属于自己的一种力量。
昨夜里,他先让两名手下前去一个地方悄悄迷昏了某一个佣兵团的全部成员,再让剩下的八名暗卫冒充了那支佣兵团,由于这佣兵团里每个佣兵都是使剑的,合全部换上长剑,在安南伯爵的府宅引起混乱,带走了安南伯爵的女儿。
安南伯爵不可能会想到有人打自己女儿的主意,再加上那个时候很多巡查的人都是瞌睡虫上脑,昏昏入睡,府内更没有让人窥探的高价值宝物,造成一直以来都是不够警惕。起码,暗寂就是这么认为的,昨夜的入侵比想象中更加容易。
安南伯爵也是一个废物,即使有伯爵的头衔,那也不过是虚名,连看人的本事都不具备,手下更是一个个饭桶。
昨夜,他站在那片树林外听着里面传来各种混乱的声音,自己的人全部一个安全月兑离,里面的声音依然持续了很久。
那个废物伯爵连碰到混乱的场面也处理不好,如果真的有其他身手也不差的盗贼团伙,想必安南伯爵府内所有稍微值钱的东西都会一扫而光吧。
暗寂的目的是把结果嫁祸给那支无辜的佣兵团,他们睡了整整一夜,大概也无法想象第二天一早可能有人找上门来。
他命令手下用的那些剑全部都是来自那支佣兵团的武器,那支佣兵团在最近也是很出名的,解决掉不少的任务,相信不难有人把他们认出来。
就算他们有一百张嘴巴也无法解释失踪少女的去向。
“殿下。”
当他回忆着这些时,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他向一个方向点点头,即使他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
“昨夜的收尾工作辛苦你了。”站在他面前的是自己的骑士,是他父皇特意安排的人选,同时也是那十名暗卫的队长。
穿着青紫色盔甲的骑士犹豫了一下,过去半晌后才问道,“殿下,我知道您做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打算,可是……在我看来,那名少女并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唉……幸好你是我的骑士,你这人实在太直了。”他微微叹气,有些搞不懂这人为什么成为暗卫的队长,每个暗卫不仅身手不凡还各有自己擅长的特殊本领。
现在还早,这四下也没人,对于自己的这个地盘他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这几天你一直在我身边,有些事你都看到吧。”
“的确……如果殿下说是为了大皇子的话,殿下的做法有些不妥,请容许我大胆说一句,假如殿下能听进去……”
“你说吧。”
“我知道您和大皇子感情十分好,总有一天,您是要继承皇位的,我认为这种帮助大皇子的事还是少做一件为好。”
“确实,在你看来我是帮助皇兄,只要安南伯爵的女儿不在了,他就不会说些什么坚决要娶她的糊涂话。另一方面,父皇被他气的不得了,这个做法不管哪个角度讲都是在帮他。”
“那殿下为何而为?”
“我们三个的感情比你想象的更加好,我可以很自信的说,下任皇帝一定是我,毕竟父皇把你们十人派给了我,这是我皇兄和妹妹都不知道的事实。”
“请谅解我的猜测,我们十人和殿下认识的时间固然没有你和大皇子还有三公主感情还要深厚,可我们相识的时间也有三年了。殿下还记得当初一起发过的誓言,我们这些暗卫就是为了殿下顺利继承皇位而存在的,在那之前的所有过程,我们都会尽自己所能杜绝一切源头。”
“如此,殿下这般自信,我和其他暗卫也稍微放心下来了。”
“这样便好,还是和之前一样,让他们都分别隐藏在皇兄和妹妹的身边,如果有特别的事尽管向我汇报。”
“我明白,殿下,我还有一件事,对于大皇子身边的那名骑士……”他向前靠近一步,附嘴轻声说了几句话,暗寂听了觉得有些模不着头脑。
“有查过他的意图吗?”。
“我吩咐了几名暗卫暗地里一直跟踪,他的实力比传闻还要高,恐怕是隐藏实力混进皇宫里。我担心他会有别的意图,不知道他真正的实力是如何,保险点估计,他能和我们之中五名暗卫打成平手吧?”最后那句,他的语气不是很肯定,只是约莫的猜测,然而在暗寂看来,这名暗卫的说法着实叫他惊讶。
他知道自己的这十名暗卫的实力并不弱,当年是父皇特意训练出来,如果不是身为暗卫,他们每个都能得到国家骑士的实力资格。
“跟踪被发现了就不要继续,把注意力放到皇兄身上吧,你知道怎么做的,我给你们两天时间。”
见他走开了,暗寂的表情并不轻松,看来他忽略了皇兄的想法吧,只是不知道皇兄心里还隐藏着什么。
刚才一路走来他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和暗卫交谈的时候他精神高度集中,并不觉得怎样的疲乏,现在暗卫离开后,黑发少年又继续打着懒洋洋的哈欠。
他还是回房间睡多一会吧,只是,那个侍者到底去哪里偷懒?打盆热水大半天都过去了,连个影子也没看见。
正当他回到房间门前,忽然听到那把平日就无比熟悉的声音。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第一眼看见自己的是那名先前去打热水的侍者,他正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盆子,一脸喜意看着自己。
他稍了一个眼色,侍者便放下那个盆子出去了。
“皇兄?”他不知道想着什么想的很出神,当暗寂站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才唤回他的注意力。
“啊,你回来了,我正想叫你的侍者去找你……”
“我的侍者走掉了,你在想什么?一大早跑过来找我?”看着他依然若有所思的模样,暗寂又边续打了两个困意的哈欠。
“昨夜的事你还不知道吧,大半夜里发生在安南伯爵的府宅,只丢了一个人其它东西都没不见,我要娶的那个女孩不见了。”
暗寂对他的话表示很头痛,“你的想法还没放弃吗?不管那人是怎么不见的,你就放弃这个荒唐的念头吧,难道皇兄你真的想看见她哭的样子?她已经知道吵架的事,你还以为能够瞒住她吗?”。
“别人我管不了那么多,她不一样,她要是知道你要娶那种不正常的人,你说她心里会好过吗?”。妹妹一直爱慕了他这么久,这些心思暗寂早就发现,站在她的角度上,她心里绝对不可能会好过。
“够了”来来去去是那番说辞,他已经听厌,声音里有些烦燥,才说完就发现语气重了几分,他望了暗寂一眼,对方眼里流露出一丝惊愕。
他平复着自己的心境,慢慢的说道,“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劝我,这件事我已经下定决心。”抬起头,似是无力的苦笑了一下,“真的,我真的对不起她,我不能拥有这样的幸福。我之所以一大早来找你,只是想请你帮个忙,动用一切办法去找到那个女孩吧。”
“拜托了,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暗寂,这也是我的一个请求。”
完全无法想象,应该说他对这样的皇兄感到了陌生,居然为了这件事对自已发怒?到底什么原因,那个不可能醒过来的女孩真的对他那么重要?将他和妹妹相加起来还要重要?
这是第一次,这是暗寂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失态。
反过来,另一种意外的愤怒从他心底升上来。
“不行,我坚决反对,就算你把气撒在我头上也没所谓,可是你竟然真的想害她伤心?这点我绝对不会原谅”
深深吸口气,他忍耐住满腔怒意接着往下来说,“大哥我不会原谅任何人伤害她,伤害我们最重要的妹妹,就算是你,我也不会原谅请你赶紧离开,我现在不想看见你留在这里,除非你跟她先好好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