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大将军府,就在汉灵帝和张让商议将刘宇速速候,大将军何进也召集了自己的手下,在府中的密室里商议该如何应对眼下的时局。
“大将军,”已经成为何进首席幕僚的荀攸先开口说道:“听宫中的御医说,此次皇上的病情,很是严重,多日来虽经药石诊治,却毫无起色,反而有日渐加重之势。所以,以某看来,陛下龙驭之期恐怕不远,大将军当早作谋划,以便日后能够取得先机啊。”
“公达所言不错。”何进沉声道:“某此次请各位前来,就是为了商讨一下我们日后的行止。”说道此处,他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皇后娘娘也从宫中传来消息,张让等一众阉党最近在宫中越加肆意妄为,似乎有蠢蠢欲动之势。”
袁绍从越众而出,情绪激昂的说道:“这帮阉宦自前朝以来,就是朝政倾颓的罪魁祸首,十几年前,窦大将军和陈太尉曾经筹谋除掉这个毒瘤,可惜功亏一篑。如今大将军神武明睿,深得天下士人之心,位望不下于昔年陈、窦两位大人,若能趁此时机铲除奸党,革清朝中冗弊,则天下幸甚,社稷幸甚,大将军亦将留名青史,成一代中兴辅臣之名!”
袁绍的一番话,说的何进欢心不已,脸上抑制不住的露出微笑,嘴巴有咧到耳朵上去的趋势。正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到自己竟然有这么辉煌的前程,何进的心就不争气的怦怦狂跳,从没有过的豪情充满胸臆,可就是没想到,他不过是个杀猪的屠户,有什么本事能让天下那些眼高于顶的士子们归心。可怜何进已经成为被袁家摆布的棋子,自己却还做着春秋大梦。
因为身体里热血沸腾,何进刚想再讲上几句振奋人心的场面话,就见一个亲信匆匆的拿着一封密封好地书函走了进来。将密函拿到手中。一看封皮上的印记,何进就知道这时宫中何皇后送来的文书,心下疑惑,不知宫中出了何事,待拆开来就着烛火仔细一看,顿时气得他头上青筋直跳,胸中怒火滔滔,猛地一拍桌案。切齿道:“这些阉宦好生大胆!难道以为我们何家是好欺负的吗?”
看到在座之人都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何进就将何皇后今天在懋德殿外受的那一肚子委屈向众人分说了一遍。而后,他又皱着眉头道:“没想到那些阉宦竟然更调了宫中宿卫,如今整个内廷落入他们手中。出了十常侍以外,连皇后娘娘都见不到陛下,这,这可如之奈何?”
荀攸急声道:“大将军。事不宜迟,奸党已经开始有所行动,若是一直由得他们这样把持内廷,将皇上与外界隔绝。万一做出什么篡君矫诏之事,对大将军不利的话,我等士人将无出头之日矣!为今之计。大将军当立即征调京畿卫戍之兵进驻京城。同时严密盘查出入人众。隔绝奸党与其他州郡之间的联系。至于硕驻守内廷地兵士,一时却也动他不得。不过,这禁宫廷卫本是骠骑大将军掌理,而如今刘元瞻征北在外,按我朝规制,其职权当由大将军您代掌。硕所调者,必是西园新军,既如此,明日大将军即可书写军令,调动袁校尉带领手下西园新军一同驻防内廷,威慑奸宦!若是十常侍反对,那就更好,正可借机将硕的兵马一同驱逐出宫廷,到那时,大将军可无肘腋之患矣!”
“好!”何进本身是个没主意的人,但他知道荀攸是个智者,而且适才所言之策,条缕清楚,件件切中时局,所以便照章全纳,准备反击十常侍。
“大将军,还有一事,现在也是刻不容缓的。”就在何进刚松了口气地时候,荀攸突然又冒出一句话。
“公达有话不妨明讲。”何进稍稍有些不耐烦,他是个屠户出身的粗人,对于文人那套故作姿态的样子实在是很不喜欢。
“大将军,其实奸宦一党对我等威胁并不大,我所顾虑的,乃是骠骑将军刘宇!”荀攸皱着眉头说道。
“刘元瞻?”何进有些惊讶:“他是宗室中人,当不会相助奸党,祸乱社稷啊。”
荀攸微微摇头道:“人心隔肚皮,殊难预料。刘元瞻为官以来,与十常侍似乎颇有牵连,虽然并无实证,但种种迹象却也令人怀疑。如今乃是天下更易地关键时刻,若是刘元瞻回京,分了大将军的权势不说,他若真的和奸党串通的话,我等就将万劫不复了!再说,大将军,这刘元瞻本就是个不甘寂寞,野心甚大地枭雄之辈,他若回京,难保不会与大将军争夺大权,这样一个人,大将军能放心让他回来吗?”
何
背上浮起一层冷汗。刘宇的本事他也很清楚,虽然估计过高,但就是这样,他也自知,无论是才德,还是名望,他比起刘宇都要逊上一筹,如果真的是由刘宇和他作对,何进自己都不看好自己。
看到何进眉头紧皱,荀攸却又微笑着宽慰他道:“大将军勿忧,若是刘元瞻此时尚在京中,我等难免需费上一番工夫,不过天幸此人如今出征未归,虽然几日前有军报传来,说他已经平定北疆,正准备回京,但路途遥遥,现在他恐怕尚在冀州境内。大将军可即刻行文三道,一道往冀州,令冀州刺史务必以劳军休整为名,拖住刘元瞻,另外两道文书则分别发往水关和虎牢关,就以京师戒严为名,将刘宇挡在关外。等到太子继位,再将刘宇放入京中,彼时大位已定,玉宇澄清,他刘元瞻就是有天大地怨气,也是无处发泄地!”
“好!”何进闻言,精神一振:“就依先生所言,事不宜迟,我马上去写文书!”
何进在那里准备阻拦刘宇地文书,皇宫中的张让却也将书写好地速召刘宇回京的圣旨,以及总领司隶京畿兵马大权的虎符印信郑重的交到常侍左忠手中、“左常侍,这圣旨兵符关系到你我众人的身家性命,富贵前程,六百里加急,务必在三天之内亲自交到骠骑大将军手中!谨记!谨记!”
左忠也是一脸毅然之色:“大人放心,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也要将这圣旨在三天内送到刘侯爷手中!”
在这一刻,皇帝、宦官、外戚,三方势力同时将视线的焦点集中在了足以影响整个时局变化的刘宇身上。不过,不论是张让,还是荀攸,他们都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刘宇在京城的情报力量还有刘宇麾下汉中铁骑的行军速度。就在两路人马都以为刘宇的兵马还在冀州的时候,身为焦点人物的刘宇,却已经率领大军渡过黄河,连夜来到了水关。
其实如果按照刘宇从北地回来的行军规律来说的话,大军在水关稍事休整之后,就应该继续启程,赶在天亮之前回到京师。不过在这里,刘宇做了个会带给他一点小麻烦的的决定。
连续不间断的强行军,让益州兵马很是疲惫,因为已经进入了司隶地界,刘宇紧张的心情也得到了缓解,考虑到士兵们的身体,刘宇最终还是决定,让士兵们在水关好好休整一夜,等到明天一早,再过虎牢,进京师。
就在益州兵马庆幸终于能好好睡上一晚的时候,何进的使者已经带好公文,匆匆的离开了洛阳城,而左忠因为要避开何进的耳目,所以竟比对方晚了几刻出城….
第二日,日头刚刚升起,精神饱满的益州兵马就再次上路,向虎牢关方向行进。
骑在马上,刘宇一方面为自己能够赶在汉灵帝归天之前回来感到庆幸,但他同时也为如何制定日后的策略而烦心。本来他是打算趁着汉灵帝病重的时候,找个借口返回益州,静观董卓上演的那场好戏的,不过没想到汉灵帝比历史上早了两个月病危,如今自己恐怕已经卷进了京师的这谭浑水之中,要想全身而退,只怕是要费些工夫了。
他正在心中筹划,忽然前军一阵骚乱。赵云马上下令止住行军,刚想喝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见前军的**提着一个人急匆匆向这边走来。
“元帅,”**将那人扔在地上,拱手禀报道:“我军刚才行进之时,真好碰见此人向东而行。本以为他只是个过路之人,没想到此人见到我军旌旗,马上就掉头想往回跑。末将觉得他可疑,就将他抓住审问,结果从他身上发现了这两封书函!”
刘宇沉着脸从**手中接过书函,他在心里已经预感到京师之中已经有人对他下手了。
展开书信一看,刘宇的眉毛渐渐的竖立起来。待看完两封书信,刘宇冷笑一声,顺手将这两封书函分别递给身后的赵云、李钧两人,同时,向左右亲兵做了个手势,亲兵会意,当即将那尚且瘫坐在地上的何府家人拎起来,向路旁的荒野走去。
“全军前进,目标,虎牢关!”刘宇沉声下令道。何进,你竟然想凭着这么一张小小的文书阻拦我?太幼稚了!
不到半日,益州兵马赶至虎牢关下。而此时的虎牢关,关门紧闭,吊桥高挑,关上兵士皆全副武装,一阵冷风吹过,阵阵肃杀之气,在关前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