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公元192年七月初二,进行了近三个月的荆扬蕲春大战,在益州刘宇的调停下,终于告一段落。长安的董卓在接到刘宇的上书之后,一来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二来也是为了卖给刘宇一个面子,最终也操纵傀儡皇帝刘协颁下了重新划定蕲春郡归属的圣旨,并遣太傅马日,太仆赵岐为使前往蕲春宣读。
七月初四,孙坚与刘表在寻阳城中订立合约,表示将遵循皇帝的圣旨,蕲春东部三县包括寻阳在内归属江东,以北仍由荆州管辖。和约订立的过程十分顺利,孙坚本来也有些担心刘表会在这期间耍什么手段,但直到和议最后,刘表都没有任何的异动,这就让孙坚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同时也放松了戒备。因为江东内战仍在进行,所以孙坚在达成和议的第二天,也就是七月初五,便匆匆忙忙的带领手下兵马赶回吴郡救援,但一万大军的调度需要时日颇多,所以孙坚离开的时候只带了最精锐的三千人马先行离开,剩下的七千人马则由他手下的大将韩当统帅,待诸事办妥后启程。
七月初五,孙坚部队在行进到丹阳郡与豫章郡交接的虎林县境内时,遭到三万荆州兵马袭击,江东兵马本来就少,加上没有任何的防备,顷刻间就被荆州兵马打的溃不成军,主帅孙坚虽然反应奇速,拼命组织兵马进行抵抗,但可惜双方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江东军在冷静下来之后,剩余的不到两千人马稍做抵抗,便被彻底击溃,孙坚在自己的亲兵还有程普、黄盖等大将的保护下奋勇冲杀,企图突围出去,但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被荆州军的一队弓弩手伏击。
古代的主帅和其他将领之间在穿着上就有很明显的不同,加上在开战之前,几乎所有地荆州士兵都已经被告知了孙坚的大致打扮,所以这队弓弩手的攻击目标自然就集中到了身为主君的孙坚身上。急促地箭雨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袭来。就算孙坚是号称江东之虎,有万夫不当之勇的猛将,也终究也只是个凡人,并不是八臂哪吒,在奋力抵挡了大部分的箭矢之后,依然有五六只箭突破了一切防御。深深的刺入了孙坚的身体之中。
如果只是普通地弓箭的话,以孙坚的身体情况,倒也还有几分生还下来的希望,但可惜的是,这些弓箭的箭簇上都被涂抹了剧毒。这种毒箭中一支都麻烦,何况是四五支!所以孙坚中箭之后,马上就感到头脑中一阵晕眩,而后一股腥气直冲哽嗓,他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黑血,而后便翻身落马,昏倒在地。见自己的主公落马,程普还有黄盖都是目眦尽裂。两个人都不要命的在人群中冲杀起来,最后,在程普的掩护下,黄盖总算是将跌落在地地孙坚抢了回来,然后解开自己的系甲丝绦,把孙坚缚于背上,拼起最后的力气。与程普一起杀出重围,奔距离此处最近的临城县而去。
等他们到了临城县,不及休息,想要马上寻找大夫为孙坚诊治的时候,却发现孙坚早已气若游丝。人死之前都会有回光返照的一瞬,也就是孙坚的身体底子好,够强壮,所以才能在身中这么多毒箭的情况下支撑到现在。趁着自己的灵台之中还存有最后的一丝清明,孙坚拉着程普和黄盖地手,交待了自己对孙策,对周瑜,对自己的那些忠心的部属们的临终嘱托。而后。这位在汉末最为忠勇的一代名将,带着满怀的不甘与满腔的遗憾。阖上了他的眼睛。
“伯符,人说虎父无犬子,汝之勇猛早已超过为父,临阵决机,更是远胜为父,有汝这等佳儿,为父甚是欣慰,江东基业,来之不易,今交与汝手,需时刻警醒,善保勿怠!公瑾大才,当世少有,君与伯符有兄弟之谊,日后江东多事,还望公瑾能善辅伯符,汝二人兄弟同心,方可成就大业。江东众臣,皆随我多年,我儿需善待之,不可依仗主君之身份,做骄横无礼之行止!家国之事,非比等闲,汝遇事多听谏阻,切不可一意孤行,以致耽误大事。大丈夫生于世间,当与豪雄决于疆场之上,吾平生自命英雄,今却死于小人之手,痛哉!痛哉!”
钱塘县县衙大堂之上,已经从临城县匆匆赶回地程普和黄盖哽咽着将孙坚临终时的嘱托向孙策和周瑜等人复述了一遍,而孙策早就已经哭倒于地,泣不成声。周瑜心中同样悲切万分,孙坚和他的父亲乃是挚交,他从小就将孙坚当作自己的亲叔叔一般敬仰,如今孙坚死于刘表之手,周瑜岂能不伤心,但孙坚遗嘱上的那些话语更是字字句句打在周瑜地心坎之上,孙坚对自己地器重,对自己的期望,让周瑜感到一副沉重无比地担子已经确确实实的压在了自己还有孙策的肩膀上,所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强忍着悲痛,周瑜一把拉住孙策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大声吼道:“伯符!我们现在没有哭的时间了!叔父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东基业危在旦夕,稍有不慎,我们就会全军覆没!”
孙策在听到自己父亲归天的噩耗的时候,就好像被惊雷劈去了魂魄,刚才听到父亲的遗言,更是感到眼前发黑,五内俱焚,一时间就想自己也不如就随着父亲一起死去算了,但周瑜的怒吼终于把他从无尽的悲痛中拉了回来。没错,现在江东四郡三面受敌,形势危如累卵,凝聚着父亲毕生心血的江东之地已经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在这种情况下,身为继承者的自己,必需担起保护江东基业的重担!唯有这样,自己的父亲才能走得安心一些。
抹去脸上的泪水,孙策的身上涌起一股股的煞气。“公瑾,你继续在此挡住刘繇还有王朗的联军,我自带一万兵马,去阻截刘表老贼!”孙策红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说道。周瑜一把拉住他地肩膀猛的摇晃几下,厉声说到:“伯符。你冷静一点,没错,我们与刘表确实是不共戴天,但如今这三路人马之中。荆州的实力最强,你带着一万人马前去,也只能是去送死!如果你有什么好歹,那日后谁为叔父报仇雪恨!”
被周瑜这么疾言厉色的一说,孙策终于稍稍冷静了一点,紧皱着眉头问周瑜道:“那公瑾你以为我们现在要如何是好呢?”周瑜心中松了一口气。孙策毕竟是孙策,能够分得清轻重,“伯符,刘表现在联合了袁术还有刘繇对我们三面夹攻,这三路人马中刘表最强,刘繇最弱,且会稽在江东之内,稍有动作,就会威胁到我们所占有地四郡。所以无论是从那个方面来看,我们都应该先集中力量,消灭刘繇还有王朗的人马,待安定了内部,再抵御外敌!”
孙策点点头,在刚才周瑜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恢复了自己作为一个统帅的理智,当心情稳定下来,他对局势的判断就和周瑜的判断相吻合了!叹了一口气,孙策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将手按在剑柄上说道:“好,就让刘表老贼先多活几天,我们先击破刘繇和王朗的联军,收复会稽!”周瑜看着孙策再度英气勃发,脸上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
“伯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叔父的仇。我们早晚有一天要找刘表讨回来!只不过,”周瑜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犹豫,这让孙策很是奇怪,连忙追问道:“公瑾,只不过什么?你怎么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了?”周瑜皱了皱眉头道:“伯符。其实我有一种感觉。这次叔父遇害,虽然是刘表所为。但在这背后,恐怕另有人操纵!”
孙策被周瑜的话弄得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自己的父亲就是被刘表设计害死,可没想到周瑜竟然说还有人在背后操纵,那自己的父仇,岂不是要算到那个幕后操纵之人的头上?“公瑾你说,那个在幕后操纵地人是谁?”孙策迫不及待的问道。周瑜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益州刘宇!”
“刘宇?怎么是他?”孙策大感意外,“公瑾,你为什么会怀疑到刘宇身上?这次不是他们益州从中调停的吗?而且当初你也确定刘宇会暗中相助我们江东的。”周瑜苦笑了一下说道:“刘宇乃当世之雄才,他之所以要暗助我江东,其实就是想要让我们和荆州鹬蚌相争,他在一旁渔翁得利。如今叔父遇害,我江东与荆州势同水火,结下不共戴天之仇,看起来和益州没有什么关系,但事实上,日后最大的受益者还是刘宇!”
孙策的脸色沉了下来,来回走了几步,停住脚问道:“公瑾,你既然这么说,可是已经找到了什么证据能证明刘宇和这件事有关?”周瑜黯然摇头道:“没有,这里面没有一点的蛛丝马迹能够把这件事和刘宇扯上关系,我也只不过是从最后收益最大的是益州这件事上推测而已。”孙策脸色复杂的点了点头道:“既然没有证据,我们就算是想找刘宇理论也是不可能了。哼,不管怎么说,害死父亲的,乃是荆州刘表,不管这是不是个陷阱,就算真地是个陷阱,我和刘表老贼也是誓不两立!早晚我要他死在我的手上!”
就在孙策发誓要为自己的父亲报仇雪恨的时候,千里之外的益州首府成都,正接受一场夏日雷阵雨的洗礼。在蜀王府后花园的凉亭中,蜀王刘宇背负双手,抬头看着天际那不是出现的划破长空地闪电,他的眼神不断的变幻,好像在思索什么事情。猛然间,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刘宇并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因为他早已经听出脚步声的主人就是自己地妻子孙琳。
“在想江东地事情?”孙琳走到刘宇的身边,目光同样看向亭外连天地雨幕。轻叹一口气,刘宇的语调中略带伤感的说道:“好雨知时节啊。也许老天也为这世间失去了一个正直忠勇的人而感到惋惜吧。”将手伸出亭外,清凉的雨水顿时淋湿了刘宇的袍袖,“这场大雨,应该能够将成都城的街道冲刷一新吧,道路脏了,可以用雨水冲刷,可人心中的阴暗,又要用什么来洗净呢?”
看着刘宇略带惆怅的表情。孙琳倒是微微一笑,也将自己地手伸到雨幕中,雨水同样洒落在她的手掌之上,很快就从指缝间滑落在泥土之中。“雨水能将手心的尘垢洗净。但却不能同时冲刷掉手背的污浊不是吗?”将手收了回来,孙琳调皮地将手掌上残存的水珠抹到了刘宇的脸上:“雨水也不是万能的,不是吗?”
刘宇哈哈一笑,有袍袖擦了擦脸上的水迹道:“江东的一切,都是按照我们地安排展开、进行、结束,一个名震天下的人。就因为我们的计划而殒命,而更多的人也会因为我们的这个计划而被卷入无休止的战斗之中。说起来,掌控别人命运的感觉,真的并不好受呢。”孙琳眨眨眼睛说道:“总比被人掌控命运的感觉好,不是吗?”刘宇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奈地姿势说道:“没错!与其被人掌控,不如掌控别人,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老天爷哪天觉得我不顺眼了,大不了一个雷劈下来,说不定我还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去!”孙琳则是嘻嘻一笑道:“那你到时别忘了带上我一起回去,对了,还有咱们的儿子!”
夫妻两人正在这里说闹,却看见蔡琰的近身侍女侍琴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刚进亭中,没等的喘口气,就断断续续的说道:“王爷,我家小姐。好像快要临盆了!”刘宇一惊,算起来,蔡琰临盆的日子确实就在这几天,不过没想到是在这么个下雨天。
尽管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但现在要出生的,却是自己和蔡琰的爱情结晶,所以刘宇同样也是丝毫不敢有一点怠慢,急忙和孙琳赶到为蔡琰专门准备的产房门外。这个时候蔡琰地阵痛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好在那些稳婆还有郎中都是早就准备好在府中待命的,所以在刚一开始的时候,庞大的蜀王府接生团队就已经开始运作起来。
也许每一个女人在第一胎的时候都要经历那种死去活来的痛苦,产房中蔡琰的痛呼声时断时续的传出。当然。最让人担心地就是那呼痛声消失的时候,在这医疗水平还不怎么样的汉朝。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弄得母子皆亡!就算是有了上一次等待孩子出生的经验,刘宇的耐性还是一点都没见长,特别是蔡琰这次分娩,所用地时间好象一点都不比当时孙琳生刘敬地时候短,这让刘宇的心中更是忐忑,靠,不会真地是因为我这一阵子间接的害死了不少人,老天爷要惩罚我吧,怎么她们两个都有难产的迹象呢!刘宇焦躁的在房门前走来走去,心中不住的暗骂老天。
孙琳的心中同样很是着急,虽然外面有传言说她和蔡琰因为争宠而不和,但那都是胡说八道而已,她们两个在八年前就是不错的姐妹,如今更是如同亲姐妹一般,孙琳又怎么会与蔡琰不和呢!至于说两个人的孩子谁能够成为刘宇的继承人,那就更不是孙琳所关心的事情,自己的孩子当不当皇帝,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一家人开开心心过日子比什么都强。此时看到刘宇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来转去,孙琳不由得觉得有些眼晕,一把拉住他道:“拜托,别再转了行不行!你在这里着急也没用啊!你在这里安心的等,我进去看看,没准能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产房禁止男子入内,但对女子却没有限制,所以孙琳能够自由出入。就在刘宇在门外唉声叹气的时候,郭嘉带着一个满面尘土的兵士,急匆匆的沿着回廊向刘宇走来。刘宇这个时候正愁每个人在身边安定自己的情绪呢,看到郭嘉到来,不由得喜出望外,连声喊道:“奉孝,快过来,我的第二个儿子就要出生了!”
郭嘉和那个士兵来到刘宇身前,但却没有向刘宇道喜,那个士兵单膝跪倒在刘宇面前,从怀中模出一个油布包裹,打开之后,一封标有五颗星的信封出现在刘宇面前。“八百里加急,绝密,请主公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