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聪抱着巫小冕一路小跑,路上又怕跑的太急触动巫小冕的伤口,巫小冕为了缓解疼痛,双手用力的抓紧越聪的胳膊,越聪完全不在乎那点小疼痛,边跑边说:“小冕,没事的,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巫小冕要紧牙关点点头,可谁又能知道,那种疼痛多么钻心。
程野跟着从食堂跑出来,在半路上发现巫小冕掉落的一只凉鞋,程野弯腰捡起来塞进了裤兜里,丢了魂是的一路猛冲,路上还撞上了一个人。
“这么着急赶去哪里?”黄伟正正被程野撞歪的军帽,笔直的站在程野面前。程野喘着粗气,咧嘴笑道:“对不起警官,我要去医务室”。
“你生病了?”黄伟的监狱实习生涯刚刚开始,感情处事很正常,对待每一个犯人都很平等,也从来不对任何一个犯人恶言相向,甚至是大打出手。
程野灵光一闪,捂着肚子痛苦的哀叫道:“可不是,我今儿不知道吃了啥,拉肚子拉了一天了,这不赶着去医务室让医生开点药吃”。
黄伟发现程野右脸上的红肿,也就相信程野说的话,身子朝旁边让开:“快点去,今天自由活动,别把这么好的时间浪费了”。
“明白,明白”,程野连连点头,笑嘻嘻说:“时间就是金钱,寸金难买寸光阴,对不?”。
黄伟认为监狱里的活宝实在是不好,面前这个就算一个,不知道那个男孩最近好吗?黄伟想起了巫小冕那张纯净的面孔,淡淡的性子。
“行了,少贫嘴,快点去吧!”。
“Yes,sr”程野,要挺的背直,脚上用力一跺,发出一声闷响。
黄伟被程野逗的直乐,伸手在程野胸前给了一拳:“你说你生病了,我该相信吗?”。
程野脸色骤变,装的病怏怏的样子,捂着肚子说:“刚才一时兴奋都忘记疼了,不行了,警官我先走了”。
黄伟刚才就已经知道程野说的话是假的,只因为他无意间撇到程野兜里的那只凉鞋,上边正用一根线绳绑着,没有比自己更清楚那鞋的主人是谁了,但是黄伟不会去问程野,就算问了,程野也未必会说实话。
程野和黄伟分开后,时不时的回头看人走了没,在确认身后没人的时候,程野如释重负,拿出兜里的凉鞋攥在手上。自己这样做对吗?程野似乎有那么一点后悔,越聪的反应有多久没有见过了?
前阵子,程野时常会在睡不着的时候,把自己和巫小冕做个对比,从长相到内在都做了个比较,可自己却没有一样能赢得了他,每天和他称兄道弟不假,对他的兄弟情义也是真的,可越聪对巫小冕的眼神,却如同一把刀一样,把自己捅成了马蜂窝,今天,他还打了自己,程野不自觉的模上红肿的右脸。
“怎么样?他的伤的重不重?”,越聪站在医务室的墙边,屋里两个医生你来我往的忙碌着,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又不能过去守着,这比被人揍上几拳更加难受。
男医生瞪了眼越聪,说:“你好好的站在那儿就行了,他死不了”。医生拿过照灯调到最亮的光度,手上掀开巫小冕的狱服,却隐隐听见皮肉撕扯的声音,巫小冕扯着脖子叫了出来。
“喊什么喊?杀猪呢?这么点小伤至于吗?”,男医生带好手套,又替巫小冕仔仔细细查了一遍,摘掉口罩对越聪说:“没什么大事,就是烫伤,主要汇集在月复部和大腿上,最近几天就不用回监舍了,在这里养伤,你既然是他的牢头,这次的责任全权由你来负责,你没意见吧?”。
越聪哪里还在乎什么责任,巫小冕没事才是要紧的,他只是想过去看看,却只能站在原地。
医生在监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里边的同性恋很多,在看越聪对巫小冕的关心样,也就明白那么几分,自己也不是很么刻薄的人,狱警都不干涉的事,自己也就别做那个坏人了。
“过去看看吧”,医生月兑了手套,带着女医生出了门。医务室里有几张小床,是专门给一些伤势不重的病人住的,如果伤势过重,在这里又不能得到及时诊治的,会直接转送到离监狱最大的医院进行治疗。
医生走后,除了巫小冕和越聪就没其他人了,越聪这才急匆匆的跑到巫小冕身边,问道:“小冕,你……还疼吗?”。巫小冕被烫过的地方已经起了水泡,又在月兑衣服得时候,撕掉了一层皮,泛白的皮肤上,透着血丝,两条大腿的表面已经没有一点好地儿。
“疼……很疼!”,巫小冕只想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刚才在月兑衣服的时候,好像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疼痛之余夹杂着恐惧。
越聪拿过照灯,移到离巫小冕大腿伤势最重的地方停了下来:“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哪里会过几天就好?这样的烫伤,没有半个月是下不了床了。
越聪伸出手,想去擦掉巫小冕额头上的汗,在触碰到巫小冕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他……不敢,又或许,不想乘人之危?
“哟,我当是谁呢,你怎么也进来了?怎么?小情人受伤了?”张朝阳脚上打着石膏,手臂用绷带掉在脖子上,嘴角上一块淤青尚隐约可见,可那痞气的笑容,却永远都无法改变。
张朝阳从操练场上刚刚回来,在几个犯人的陪同下进了医务室,张朝阳的伤势其实没有多么严重,除了断了一手一脚这种小伤以外,别无其他。
张朝阳进门时,见到熟悉的背影,一动不动盯着床上的人,那个时候,张朝阳竟也佩服越聪是个情种,这种地方,敢谈真感情的,或许,不止自己一个。
张朝阳和身后的犯人笑了几句,就先让他们回去了,自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越聪那走去。
“怎么不说话?程野伤的重不重?”,张朝阳以为床上躺的是越聪的小情人,语气略微轻佻。
这期间,越聪却从未理会张朝阳,直到张朝阳走到床边一看,那张皱成一团的面容,自己再熟悉不过了,甚至闭着眼睛嗅着巫小冕的体味儿都能辨认出来。
张朝阳楞在原地,手上的拐杖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张朝阳觉着自己脑子嗡的一声,青筋暴起,用自己没有断掉的一只手抓住越聪的前襟嘶吼道:“老子问你,他怎么会这样?你他吗的不是想保护他吗?告诉我,是谁干的,老子他吗的废了他!”。
越聪仰起头,耷拉着眼皮,语气低沉的淡淡两个字:“是我!”。
“我艹你吗的越聪,老子废了你”,张朝阳拽住越聪的前襟,用脑袋猛的朝越聪撞了过去,越聪被撞的眼冒金星,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鼻血直流。
张朝阳也疼的不轻,脑门上红肿一片,可仍旧不解气,想捡起地上的拐杖继续,却发现一双黯然的黑色眼眸看着自己。
张朝阳蹦趑到巫小冕身边,小心翼翼的问:“吵醒你了?”,张朝阳低头在巫小冕的眼睛上亲了一口,继续说:“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
“他……”巫小冕指着越聪,却说不出半句话。
越聪挥手擦掉鼻血,栽歪着站起身,眼神中迸发出来的,不仅仅是落寞,更多的是,自责。
“你好好照顾小冕,这几天他不能回监舍,你既然在这里,小冕就交给你了”,越聪说完不等张朝阳答应,已经开门出了医务室。
“艹”,张朝阳冲地上啐了一口,紧忙转头对巫小冕说:“你也真是得,早让你跟着我,你就是不听,不然怎么会伤成这样?你是怎么伤的?”,张朝阳看见巫小冕月复部和腿上的烫伤,隐隐觉着,似乎和越聪没什么关系,有谁打人会用热水烫人的?
“我……没事”,巫小冕别过头,他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张朝阳,仅因为浴室那次意外的性、爱。
“你还真是倔强”,张朝阳月兑了自己的鞋,一手扶着自己的腿挤上了巫小冕的病床,为了不让巫小冕觉着挤,张朝阳只占了巴掌大的地方。
“是不是很疼?疼你就说出来,我又不会笑话你”,张朝阳拿出兜里的橘子,在自己的监服上蹭蹭,送到嘴边用牙齿把橘子皮剥开,用小手指□橘子的中心,小指弯曲,橘子就分瓣开来。
“把头转过来,这个时候,你和我说说话,就能忘记疼了”,张朝阳剥好橘子,是想喂巫小冕吃的,可巫小冕倔脾气,只好把橘子叼在嘴上,用唯一能活动的手掰过巫小冕的脑袋,巫小冕被张朝阳扭的痛了,迫于无奈睁开眼睛,见到的却是极为滑稽的一面,张朝阳眉开眼笑的叼着橘子抵在自己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