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和好,皇宫的低气压也解除,康熙也算是真的做到让他有个无忧无虑的童年,除了学习之外,其他的事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承祜对小包子胤礽亲亲抱抱的,他都忍了!可一波刚平另一波又起。
经过两年多的相处细心的老师很快发现承祜学习的知识已经超越书本,不,是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老师不敢怠慢去禀告康熙,耽误皇子的大罪他们可担不起,康熙对于老师的话有怀疑,儿子才八岁,唐诗宋词都学的差不多了?资治通鉴也看了一点?他相信才怪,可大臣们一个个信誓旦旦的保证,康熙不得不相信,如果儿子真的会了,那么为什么隐瞒自己?自己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他现在才这么小就伪装的这么好,那么长大之后帝王生性多疑这个时候无疑发挥的淋淋尽致。
康熙留了个心眼等儿子回来的时候,以往既往的跟他聊天提问,而承祜也没有太多心,康熙本身博学多才,提问也不是仅限制于书中的,有些问题就随口回答,他这一答也证实老师的话,康熙浑身散发怒气,强大的怒气让承祜小包子都心惊胆战,康熙拿着手上的奏折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吓的承祜心脏停跳了一秒。
“皇阿玛您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生气?他从未来没有见过皇阿玛如此生气,就算上次闹别扭,皇阿玛也不是真的生气,而这次却是真的,承祜心里胆战心惊的,到底是康熙,真的生气起来让人畏惧,帝王威仪尽显。
“你眼里可还有朕这个皇阿玛?朕看你简直把朕当猴耍。”康熙说话的语气极重,字字打在承祜的心上,而承祜也觉得很委屈,他哪有没把他当爹?千古奇冤,真不知道抽什么风?承祜小包子委屈的低头撅嘴。
他这样康熙虽然有些心软,可想到儿子一直都欺骗自己,顿时怒气盖过心疼,“你还委屈?你明明早都会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朕?要不是张大人告诉朕,你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
承祜一愣歪着小脑袋努力想着康熙的话,再想想刚才跟康熙的谈话,承祜终于发现了,刚才康熙提问的时候内容已经远远超过他所学的内容,不过老师是怎么发现他已经超过的?他一直隐瞒的很好啊?
其实老师是有次无意看到承祜心情好的时候做的题才发现的,加上细心的观察,可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问题,而是要怎么跟康熙解释,帝王生性多疑,康熙对他的疼爱是毋庸置疑的,可那不代表他能触动他的底线,他现在才这么小就能欺骗他,他肯定是担心将来他长大要是有二心的话该怎么办?可怎么才能让康熙相信呢?承祜左思右想皱眉撅嘴转悠着眸子就是没想出来什么好办法。
这小子在想什么呢?想怎么应付他?“说怎么回事?”
“儿臣不知道怎么说?”是个难题,算了,实话实说吧。
“实话实说。”康熙怒视他一眼。
“那您可不能罚儿臣。”此话一出康熙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他以为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跟他谈条件?李德全也为他捏把冷汗。
“你觉得你现在应该有要求吗?”康熙冷眼一瞟。
承祜叹气,“好吧。”承祜犹豫了一下望他一眼,伸手抓着他的衣服,“皇阿玛这可是你要儿臣的说的。”可怜兮兮的卖萌凝望他,康熙心头一紧,真可爱!
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说。”
“嗯,那全是被皇阿玛逼得,谁让皇阿玛每天让儿臣不停的学,不停的学,儿臣又不是学习机器,儿臣也想玩,只要不告诉皇阿玛儿臣学到哪了,皇阿玛交代的功课儿臣早都会了,做起来根本不花功夫,就有大量的时间可以玩,哼,这都是因为皇阿玛每次在学习问题太过霸道太过太过急进太过”承祜小包子低头不敢看康熙猛的说了一大堆,反正如果因为这件事康熙跟他有了个隔阂,他跟保成未来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早死早超生吧!
康熙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不过儿子的话太过直接太过犀利,康熙的自尊心大大的受挫,他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他好吗?现在倒好,一切到成他的错?“是吗?那还是朕的错?”
承祜抬头看康熙气的嘴角都在抽搐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笑,就像家有儿女中夏雪做记者的时候批评胖婶,胖婶看到报纸之后的样子,“虽然皇阿玛的确有错!”康熙恨不得掐死这个逆子,“但是皇阿玛的出发点一切都是为了儿臣好,皇阿玛儿臣有个想法一直都没有敢跟你说,皇阿玛认为人生在世能学多学一点绝对是好事,可皇阿玛有没有想过,像儿臣这么大的孩子哪有不贪玩的?等长大了,发现自己处处不如人的时候,儿臣觉得到时候就算皇阿玛不逼儿臣,儿臣都会自觉地学。”康熙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被承祜抢先,“皇阿玛儿臣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等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当年皇阿玛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可儿臣不是这么认为的,皇阿玛当年跟儿臣不一样,儿臣并没有那个环境所逼,而且儿臣觉得如果一个人真的想学就算多晚也可以学的好,只有不想学的。”
康熙一愣,这个说法太过新颖他一时无法接受,可有点他知道,他不会放任儿子不想学就不学,尤其是这个孩子如此的聪明,“所以就为此一直欺骗朕?”
“皇阿玛儿臣也不想的,儿臣知道错了,可是儿臣就算如此,皇阿玛也没有放过让儿臣多学的意思,前些日子儿臣为此不是总躲着您吗?”承祜哀怨了。
康熙这才明白前些时他为什么总躲着自己,康熙看了一眼李德全,李德全低头假装看不到,皇上这可没他什么事啊!“你先去练字,容朕想想。”
承祜下去了,承祜的心情也很凝重,他不知道康熙怎么想的,这关乎他的未来,现在只能听天由命,如果皇阿玛真的从此跟他隔阂,大不了等他成年攒够钱,他带着胤礽逃走,天下之长大,他就不相信皇阿玛能找得到。
康熙为此去找孝庄,把事情跟孝庄说了,孝庄忍不住笑了,“我看他说的很有道理。”
“皇祖母也认为是孙儿太过急躁?”康熙皱眉,他小时候不也是这么过来的?
“孙儿你做的也没错,只是承祜如今身处的环境跟你不一样,当年你八岁登基,你处处受限,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学早日亲政,是环境造就了你,可承祜却没有那样的环境,承祜那孩子很聪明,你看,这是我无意在他房间发现的。”是一篇承祜所写的文章跟心情日记。
康熙看完之后有些错愕,“皇祖母孙儿明白了。”
文章写的是承祜读了三国之后对曹操等人的一些想法,男孩子都喜欢看兵书什么的,而心情日记则是承祜心情不好的时候抱怨康熙要求他学习过多没有时间玩的哀怨词,“孙儿有时候孩子不能逼得太紧。”
康熙的心结算是解开了,可对于儿子的欺瞒还是很不满,这天康熙叫来了承祜,把他所写的给他看,承祜冷汗直冒的,皇阿玛怎么会有翻垃圾的习惯?得,以后还真不能丢,以后直接用烧的,“承祜这件事就算了,再有下次朕不会轻饶。”承祜心里一喜,“从明天开始为期一个月每天多写三篇文章跟一个时辰的大字。”哼,叫他欺骗自己。
“啊?”呜呜呜,不是说算了吗?为什么还罚啊?“皇阿玛!”承祜哀怨的盯着他,祈祷他回心转意。
“没商量,当然朕会让他们多你为准备几份考鸡翅的。”康熙笑笑轻敲他的头。
承祜看到他这样就知道他是真的不生气,“皇阿玛你不生气了?”
“你希望朕生气?”得知这个孩子并不是有什么坏心,只是纯粹贪玩康熙也觉得没什么,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
“当然不希望!”承祜扑到他怀里撒娇,李德全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的。
父子俩又恢复以往,几天后孝庄她们跟康熙商议要康熙立后,康熙答应了,选的自然是钮钴禄氏,承祜很同情这个短命女,有了新皇后后宫的那些女人都闹腾起来了,承祜就每天上课缠着康熙玩,带着保成去找保清玩跟看胤祉小包子,外加看后宫的好戏,反正后宫的事与他无关。
这天承祜带着他们俩去看胤祉,一路上保清跟保成就在对掐,承祜也不明白,这俩孩子为什么总是看对方不顺眼?从第一次见面就是,保清看他不顺眼是因为他出生之后,承祜都快把他遗忘了,他没出生之前大哥对多好啊,而保成不开心则是因为哥哥弟弟们老是缠着大哥,陪小包子胤祉玩了一会,那俩小家伙不断的在他耳边吵架,“你们俩继续吵,我先走了。”承祜离开了,俩人也没什么好吵的,于是乖乖的一起看胤祉逗胤祉玩,两个女乃娘才松了一口气,真怕他们打起来,还是大阿哥有办法。
承祜躲在门外偷看然后也笑笑,保成朝承祜跑去,“嘿嘿就知道大哥不会丢下保成的。”
承祜宠溺的轻捏他的小脸,“好了,不早了,回去吧,保清也早点回去。”承祜牵着保成离开,保成趁着承祜不注意回头对保清做个鬼脸,气的保清恨不得揍他。
孩子们的世界是很单纯的,原本的宁静却被打破,这天承祜早上上学之前来到保成的房间给他盖被子,发现他脸红红的,承祜伸手一模,好烫,“来人叫御医,保成,保成醒醒。”
“大哥。”保成虚弱的叫着。
“保成觉得怎么样?”怎么会发烧呢?女乃娘是怎么照顾的?
“大哥别担心,我没事。”他浑身都没力,好难受。
承祜怎么可能不担心,动静太大惊动了康熙,“怎么回事?”康熙来到偏殿看到儿子烧的面红耳赤的也吓一跳,“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奴婢该死!”女乃娘她们都跪下。
此时御医来了,诊断是风寒,承祜虽然担心弟弟还是必须去上课,一下课就往回跑,结果情况并没有得到好转,承祜一直陪着他,承祜要求康熙让高御医来看看,康熙看他这么担心弟弟心里也很感动,于是让高御医来了,高御医仔细看了看脸色凝重,当高御医为保成检查身体的时候李嬷嬷也在一边看,“快把大阿哥带出去!”李嬷嬷脸刷的一下白。
李嬷嬷拽着承祜往外走,承祜死活都不肯走,“放开我。”
吵闹过大,康熙进来了,“怎么回事?”
“启禀皇上三阿哥不是风寒,皇上您看”高御医拉起保成的衣袖,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出现红点,康熙脸色立马变了,康熙顾不了那么多抱着承祜就出去。
承祜傻了,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保成出豆了,保成会没事吗?保成一定不会有事的,承祜不断的安慰自己,“高御医情况怎么样?”
“情况很危险三阿哥出豆很慢,而且不够完全。”很不好。
承祜的泪水落下急忙想下去,康熙按着他不让他动,“你亲自去诊治,另外其他的御医立马把情况告诉皇祖母以及做好防护。”
整个皇宫顿时忙起来,孝庄听了也吓一跳,亲自过来,“皇上情况怎么样?承祜有没有事?”他一直跟保成在一起。
“没事的,他去消毒跟换衣服了。”这话是安慰孝庄的,保成发病的时候承祜一直都在,那时候有没有被传染不好说,康熙的心情万般的紧张,如果承祜被感染怎么办?
承祜出来看见孝庄忍不住扑上去,“乌库妈妈保成会没事的是不是?”经过几年的相处在承祜的心里保成就是他的亲弟弟。
看承祜如此的难过担心康熙的心里也不好受,“承祜保成不会有事的。所以你也不要让他担心,在他好之前你绝对不可以进去知道吗?”
“皇祖母孙儿想让承祜先去您那住,孙儿想亲自照顾保成,暂时恐怕无暇照顾承祜。”虽然康熙不喜欢他总是占着承祜的注意力,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哪有做父亲的不担心儿子的道理?再说他要真死了,承祜也许会失去笑容吧?八年多的相处康熙已经明白承祜是个很重视亲人的孩子。
孝庄点点头,带着不愿意离开的承祜回去,康熙出过豆所以没危险,他一直照顾保成,保成的情况很反复,几次生死都挺过来了,十天之后保成终于好了,康熙沉重的心也缓解,这十天来昏迷的儿子不断的叫着承祜跟自己,唉,这小子叫承祜比叫他多多了,真不知道谁才是他爹?康熙这才体会到孝庄当初那句不可分开他们兄弟的含义,保成跟承祜是亲兄弟,保成一直由承祜带大,这份感情比他这个皇阿玛来的都深厚,等将来承祜登基之后,保成会好好辅佐他的。
保成没事,皇宫的危及也解除了,这十几天康熙都没有怎么处理国事,奏折早就堆积如山,康熙顾不得疲惫连忙批奏折,承祜接到消息马上回到乾清宫看到康熙很憔悴很心疼,“皇阿玛您也很累了,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朕没事,你去看看保成。”他知道儿子很担心自己这就足够了。
承祜点点头去看保成,保成已经醒来,看到承祜很开心,“大哥我好想你。”
承祜抱紧他,“我也是,保成不要在这样吓哥哥,不要有一天突然不见好不好?”
保成还小不懂,可他也舍不得哥哥,“好。”多年之后保成才明白这个含义。
从这之后承祜一直陪着保成照顾他,保成非常的开心,呜呜呜,早知道生病哥哥可以天天用这么多时间陪他,他就早点生病了,保成这边还没好利索,康熙竟然昏倒了!御医们诊断他是太过劳累,高烧不退情况很危险,整个皇宫气氛又凝重起来,承祜非常的担心,“保成皇阿玛病了,哥哥要去看皇阿玛,保成乖乖的自己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好不好?”
“好,保成跟哥哥一起去!”他已经听女乃娘说了,他病的时候皇阿玛一直守着他照顾他,保成心里很感动。
“不行,你的身体还没全好,你要真为皇阿玛好,就要先照顾好自己,别让皇阿玛担心知道吗?女乃娘好好照顾保成知道吗?”承祜叮嘱女乃娘后就去看康熙。
孝庄也在,康熙烧的人都糊涂了,承祜一直陪着康熙,一天两天三天康熙的病并没有得到好转,孝庄他们心急不已,承祜一直不愿意离开,不管谁说都没有用,孝庄想强制拉他离开,可每每看到那孩子坚定的眼神,她知道她带不走他,刚开始承祜每天都会哭,可最后眼睛都哭肿了,承祜的泪水仿佛也流干了,最后甚至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就一言不发的坐在床边望着康熙,只有承祜自己知道,他的心在一点点的绝望,皇阿玛不是历史上最命硬的皇帝吗?让保成做了四十几年的太子,最后都逼着他谋反,他怎么会死呢?历史上根本没有记载康熙十七年他会有这样的情况,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改变了历史的轨道?
他不是康熙,他做不到康熙所做的,历史上也没有另一个孝庄,如果康熙死了,他会成为傀儡皇帝,甚至大清国都会动荡,要真是那样他宁愿不要活着,他不要成为傀儡,到时候他保护不了保成,他更加不要做孤儿,这几天承祜脑海里不断的浮现以往跟康熙生活的片段,以及如果他真的死了之后他跟保成凄惨的命运!
“大阿哥你好几天都没有这么吃东西,吃点东西吧,不然皇上会担心的。”李德全劝他,李德全对于承祜的孝心是很感动的,主子没有白疼他。
承祜谁都不理,孝庄太后她们看着父子俩这样心急不已,不过好在在几天后康熙退烧了,人也醒了,当康熙看到儿子那没有血色的小脸,憔悴的样子,浓厚的黑眼圈时很心疼,“承祜。”康熙觉得喉咙很干涉。
李德全大喜,“皇上您醒了,先口喝水吧。”李德全扶起他小心翼翼的喂他,承祜还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望着他,看的康熙心里只拧麻花,这孩子怎么了?
李德全边喂他水边把事情告诉他,康熙只觉得心暖暖的,到底是他带大的儿子就是不一样,“李公公你先出去。”沉默的承祜开口。
李德全一愣看了康熙一眼得到首肯才出去,其实也没真出去,只是躲在一旁偷偷的往里看,康熙刚想看开口的时候,承祜先伸手捏住他消瘦的脸颊,承祜用尽浑身的力气也只能让他感觉到微疼,他好久没有好好吃饭了,康熙李德全都傻眼了,“承祜你做什么?”康熙不悦的触触眉,自古哪有儿子对老子动手的?
“如果你下次要死的话,请你死的干脆点。”承祜依旧面无表情。
康熙怒了,他竟然咒他?李德全吓的腿软跪倒在地,天啊,大阿哥吃错什么药了?看儿子面无表情的样子眼神根本没有在看他,一点都不关心他这个生病的老子,康熙恨不得掐死他,可想想之前李德全的话,觉得不大对劲,“承祜你到底怎么了?”康熙虚弱的伸手想抓住他的胳膊,却被承祜躲开,可在碰撞之间康熙发现儿子的身体在颤抖,这才恍然大悟,他不是不关心自己,是太担心太害怕,康熙勉强坐起来紧紧抱着他颤抖的身体,“承祜朕没事了,朕没事了,不用害怕。”
多日来的担心伤心难过彻底爆发了,在康熙怀里放声大哭,康熙紧紧抱着他,“皇阿玛不要再这样吓儿臣,不要丢下儿臣一个人,永远不要,儿臣不要做孤儿,儿臣不要!”保成跟皇阿玛一个接着一个的生病,让他一次又一次的经历这种要失去的折磨,他真的承受不了。
孤儿?这个词从未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可仔细想想当年要不是有皇祖母他不也是孤儿吗?要不是皇祖母,他的一生估计会很悲惨吧?如果自己真的有什么,承祜该多么的可怜?这个让他疼在心尖的儿子又会有多悲惨的命运呢?“好,朕答应你,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此刻他们不需要语言只是紧紧的抱在一起,感受彼此的温暖存在,很多年之后承祜跟康熙才知道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真正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