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任倚婕有了一丝眉目,想和盛宣煜商讨时,门口传来一声动听的“煜哥哥!”
所有人转头望去,见是赵家小姐赵芷誉。赵小姐年芳二八,眉清目秀,肤白体瘦,楚楚动人。此刻穿着孝服,通体雪白,宛若凌波仙子。
“芷誉,有事吗?”。盛宣煜忙迎了上去,温和地问。
“我爹的案子怎么样了?”
“还没有眉目。不过你放心,一定会水落石出的。相信我!”
“嗯!芷誉相信煜哥哥。煜哥哥从未让芷誉失望过。”少女的眸中露出崇拜与爱慕的目光,顿了顿,她似乎想到什么,欲言又止。“有件事……”
“什么事?”
赵芷誉犹豫地朝任倚婕看了一眼,轻轻地说:“这件事我只想和煜哥哥一人说。”
“哦!”盛宣煜点了点头,便很自然地带着赵芷誉出了屋。
任倚婕朝他二人的背景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继续着刚才对于密室之迷的猜想。
出了赵擎宇的卧室,盛宣煜二人来到赵府的后花园内,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
赵芷誉似乎还不放心,朝四周张望了一下才说:“煜哥哥,我好怕爹爹的死是因我而起。”
“此话怎讲?”
“前些日子,我去白马寺上香,想为爹娘求个平安符,不料遇上了长孙家的三公子长孙浚。此人生性轻佻,出言调戏,我一气之下就打了他一个耳光。没曾想,他居然说非娶我不可了,于是就让他的大哥长乐公主驸马上我家来提亲。爹爹素闻长孙浚不学无术,又轻狂,自是不同意将我许配与他。所以……可能言语上有所冲撞了长孙驸马。那一日,我听说长孙驸马又来了,便偷偷地跑去书房前,想偷听一下他们的谈话,就见着长孙驸马气势汹汹地冲出来,临走前对着爹爹说:‘赵大人如此不识好歹,只怕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没听到爹爹当时跟他说了什么,想来应该是拒绝了他的提亲。之后没几天爹爹就被人害了,煜哥哥,你说是不是我害了爹爹?”
说着说着,赵芷誉便悲从心起,低泣起来。盛宣煜连忙安慰她,说:“你千万别把错揽在自己身上,你爹的死又怎能与你有关。这件事只怕没这么简单。”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是啊!长孙冲,他怎么就忘了这个人呢!大理寺正在调查的贡品贪污案,就是与此人有关。
“可是我真的好怕好怕,爹爹死了,哥哥在前线大将军苏定方手下参军,尚未回京,家里只剩下娘亲和我两个女流之辈,我好怕长孙家会趁此前来逼婚。长孙家是皇亲国戚,不要说爹爹不在了,就是在,我们赵家也得罪不起。煜哥哥,我该怎么办?”
赵芷誉的头突然靠在了盛宣煜的胸前,尽情地将眼泪洒在他的衣襟上。盛宣煜是她爱慕已久之人,此刻她说的不利处境虽是事实,却也在心底隐藏了一个小算盘。她知道盛宣煜是爹爹的手下兼得意门生,不会见死不救,而救她的最好法子,便是与她订亲。一旦确认她已许配他人,长孙家便不能肆无忌惮地逼婚了。虽然盛宣煜此刻的官职是无法与长孙家抗衡,但是在大理寺中能接替大理卿一职的人非他莫属,朝中定有权贵会来拉笼他,因此长孙家也不会太过份来抢他的妻。
此时的盛宣煜哪知道这小丫头心里有这么个算盘,只觉得她刚死了父亲确实可怜得狠,伸手便轻轻搂住了她,让她发泄一下。
“别怕,有我在,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嗯!”她满意地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虽然他并没有说出她最想听的话,可故且把这话当成是他的承诺吧。
从后花园出来,盛宣煜看见任倚婕已不在卧室了,而是正在和几个赵府的下人了解情况。那些下人一个个对她爱理不理的,甚至有一个火气大的,拿起笤帚就要打她,她还是不当一回事地继续问着,那认真的样子不禁让他的嘴边泛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意。
任倚婕对别人都可以和颜悦色,可一见到盛宣煜便火从心起,顿时俏脸一摆,没好气地说:“盛大人,你到底是来查案的,还是来泡妞的?”
“泡妞?什么意思?”
“泡妞都不懂,懒得跟你解释啦!”她咕哝一句,丢了一个白眼给他,然后跑到赵芷誉跟前,堆起一个狼外婆骗小红帽的笑容,说:“小妹妹,乖!能不能告诉姐姐赵大人死前可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有没有什么人突然失踪?赵大人有没有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又或者赵大人最近有什么怪异的举动?”
她一口气连问了几个问题,静等着对方的回复。可是赵芷誉似乎和其他下人一样,不太愿意跟她说话,等她那狼外婆式的笑容都僵硬了,她还是没有出声。最后或许是良好地家教,让赵芷誉觉得还是应该答应她一下,说:“该说的我都和煜哥哥说过了,我不想再说了。你要想知道就去问煜哥哥,他要想告诉你,就会告诉你,他要不想让你知道,我也没有办法。”
“你……”憋气啊,这里的人对盛宣煜是知无不言,对自己就是这样一副态度。任倚婕一阵抓狂,斜眼轻瞟盛宣煜,这家伙一副得意看好戏的样子。
回大理寺的路上,任倚婕决定放下架子,从盛宣煜身上打听一下赵芷誉究竟说了什么,可不想盛宣煜猛给她卖关子,转了半天就是不告诉她实情。她一气之下,说:“好你个盛宣煜,既然这样,我们一拍两散,各查各的,我破解了那个密室之迷也不告诉你。”
“什么?你已破了密室之迷?”盛宣煜顿时吃了一惊,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那是当然!”
“那快说说凶手是如何逃月兑的!”
“凶手就是这样……”任倚婕煞有介事地用手比划着,“这样……再这样……最后这样,就从你眼皮底下逃走了。”
“你耍我啊?”
“嘿嘿!”她露出一个“摆明就是耍你”的奸笑。
盛宣煜气堵,脸一冷,挥起马鞭就朝任倚婕的马上狠狠抽去。任倚婕的马吃痛,受惊,立即发了疯地撒腿狂奔。顿时她吓得花容之色,大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