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俏神探 中部:初露端倪 第八十八章:一记耳光

作者 : 懒散的七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前的景物逐渐变得模糊,可听觉却是丝毫不减,那“滴答滴答”的滴血声在耳边仿佛越来越清晰,每一声都像一记重锤击落在任倚婕的心头。苦笑,终于明白千秋雪的用意,亲眼看着自己慢慢地死去,比之一刀解决更折磨人,如果碰到心理素质差的人,只怕血流干之前,自己已先吓死了。

犹记得上次被千氏兄妹囚禁在牢洞中的情形,那一次自己发着高烧,仿佛与死神也是咫尺之遥,然而上天的倦顾,让伊贺音及时出现救了她一命。这一次,自己还有这样的好运吗?她很怀疑。

再次面对着死神,她有太多的遗憾,盛宣煜,伊贺音,父亲,越王……一连窜的人影闪过她的脑海,该尽孝未孝,该解除的误会未解除,该报答的恩未报答,她欠这个人世太多太多的东西。难道她真的要带着遗憾离开这里了吗?

黑暗慢慢放大,最终将她整个人吞噬,意识在最后一刻时停留在被越王带走的那个晚上。如果自己当时不是那么倔强,如果当时不是那么矫情,如果当时不是那么自以为是,或许今日就不会这么遗憾了。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这句经典的电影台词突然很意外地落在她的心里,变成了一种祈求。

是啊请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就不会再错过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眼皮想睁开却还睁不开,意识的恢复忽然让昏迷中的她浑身不舒服,无力虚月兑,整个人犹如浮在空中,找不到一个着力点。

难道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不对,人死了还有什么感觉啊?感觉不舒服就说明她还没有死。

眼前还是很模糊,但是味觉已先行恢复。嘴被人打开了,一缕清凉奇苦的液体流入了口中。那苦顿时让她的神智又清明了三分,眉微皱,恨不得立即把那比黄胆水还苦的东西全吐出去。然而喂药之人哪里管她这些,一勺接着一勺地强行灌她。她有些愤怒,虽然手还使不上劲,但是还是扯住了那人的衣服。

“你醒了?”随着这话,那奇苦的药没有继续灌她了。

她的心一震,那声音不正是自己一直渴盼的声音。她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想要睁开眼,想要看看这究竟是不是幻觉,可惜眼皮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似的,怎么也睁不开。她急得在心中喊道:盛宣煜是你吗?

也不知是不是内心的呼唤被对方听到了,她感觉双肩被人紧紧抓住,然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再次响起他焦急的声音:“快醒过来任倚婕,我没允许你死,你休想死”

她心中一阵好笑,原来自己死不死,还要他来允许。

人中被狠狠地摁住,她终于感觉有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把自己带了回来。眼前出现了一些暗淡的光芒,她大口地吸了口气,补充着脑中的氧份。等焦距集中后,她总算看清了盛宣煜被汗水布满的脸。

看到她醒来,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千斤重担一下子卸了下来。对上她虚弱却饱含情意的目光,他紧张的面容渐渐舒缓下来,可突然想到什么,转瞬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冷。他刻意避开她的目光,将她的身子重新放在床上,然后拿起床边的一碗药,冷冷地说:“把药喝了”

“这是什么药?”她问。

“生血草你失血过多,幸亏这山上有这草,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原来是别名“生血草”的金雀花,在大理寺时曾听许青山说起过,有一次他受伤了,伍飞就是用生血草救了他。想不到这一次自己从鬼门关绕回来也是亏了这种草药。只是为什么他会说“山上”,莫非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什么山?

“山上?”她没有太多力气说话,只能用最简单的话来表达自己的疑问。所幸的是盛宣煜什么都明白,马上替她释了疑。

“这里是莲花山南部的一处密洞。若非长孙驸马曾经与六道散人在这附近会过面,只怕我们还找不到这里。”

原来这里是六道散人的老巢,她恍然大悟,这么说来,六道散人要杀长孙冲不仅仅是因为他没有利用价值了,更可能的是因为担心他泄露他的藏身之所。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想起身去接那碗药,可终究是过于虚弱,只得作罢。盛宣煜犹豫了一下,也不再言语,继续一勺一勺地喂她吃药,然而目光却尽量不与她的目光相接。

不一功夫,药便喂完了,虽然很难喝,但这一次任倚婕没有过多的怨言了,苦口良药这句话,她懂。生血草不亏是补血的良药,稍作休息,她便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气力,比刚醒时强多了。

这期间,盛宣煜只是静静地守在她的身边,也不看她,也不和她说话。气氛仿佛又回到了她被千秋雪抓之前的不尴不尬状态。她默默地望着他,发现他的衣角处被撕掉了一大块布,而左手手腕处竟有布包扎起来,隐隐看到渗出的血迹。她一惊,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果然手腕处也作了包扎。

为何他的手腕处也被割伤了,难道……难道他用自己的血……喂食过她?想到这里,她的心一阵狂乱。

晕厥前的记忆慢慢地回到了脑中,自己和盛宣煜等人埋伏在城门附近的酒楼里,当凶徒出现时,盛宣煜明明赶着去抓千秋银,结果如何呢?千秋银抓到了吗?而自己被千秋雪所抓,他又是怎么发现的,又是怎么想到她会在这里的?还有现在,她环视了四周,只看到他一人与她在这密洞中,那么其他人呢?

正欲详细询问,盛宣煜的脸突然朝她的方向转了一下,目光仍落在地面上,说:“你好些了吗?”。

“嗯好些了。”顿了顿,她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千秋银抓到了吗?”。

“抓到了”

“真的?怎么抓到的?”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那个问题并没有期待着会有好的答案,因为千秋雪应该在一两前便取代了郭玲混到了她的身边,他们的一切计划按理说都应该被千秋银所知,他没理由还会中招。但是此刻盛宣煜竟然说他抓到了,这让她如何不惊。

“嗯”他点了点头,说,“你身体恢复后再和你细说吧。我现在先出去一下。”

一听他要走,她有些着急,就像妈妈要离开她了一样,忙问:“你要去哪里?”问出口后,又觉得不妥,自己何时又这么依赖他了呢。

“我去通知越王府的人,让他们尽快来接你回去。”

“你……”她的气一堵,不满地问,“你为什么不自己送我回去?”

他没有马上回答,像在犹豫着要不要和我说,最终沉吟片刻,还是说了出来。“你是越王未过门的侧妃,理应由越王府的人送你回去。”

“呵”她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忍不住冷笑,说,“你可以送的,只是你不愿意,亦或是你不屑。”

“我不想越王误会。”

她操起床边的那只刚才盛药的碗就想砸过去,可到底是体虚力弱,碗举在空中,却没有力气扔出去,反而跌落在地上。眼泪不争气地开始在眼眶内打转,若不是狠狠地咬住唇,只怕心底的那丝酸楚早掩饰不住。

“你过来”她故作平静地说。

他回头朝她望去,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碗,揣测着她想干什么。

“过来,”她重复着,右手拍了拍了身边的床沿,示意他坐在这里。“坐在这里,我有话说。”

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依言坐到了她的身边。

“啪”一声,他的的左脸挨了一个耳光。声音不大,他也不算痛,但是对方的那份怒意他是完全感受到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默不作声地望着她愤怒、委屈的脸。

她知道他可以避开的,可是他却受了她的耳光。她死死地盯着他,他波澜不惊的脸上什么看不出来了。他究竟在乎她吗?如果说不在乎,他为什么要救她,如果说在乎,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气她。猛然间,心底某个柔软处被击中,所有的委屈一下子倾泄出来,令她再也维持不了那貌似坚强的伪装。

“好像挨揍的人是我,你哭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在欺负你。”她的眼泪让他不得不打破沉默。

“你没欺负过我吗?”。泪水迷蒙的双眼狠狠地向他瞪去。

他语塞,当然明白这个“欺负”背后的含义指的是什么。是他欺负她在先,这点他承认,可是在那之后,她所做的一些事,哪一件是考虑过他的感受。突然,他的气也上来了,声音不觉得大了起来。

“你想怎么样?你说呀我没说不对你负责,是你自己拒绝了。这也罢了,你还迫不及待地投入别的男人怀里。先是伊贺音,再是越王。呵呵既然这就是你的选择,那我也认了。越王好过我千百倍,你就算是做他的侧妃,那也是无上的荣耀。我承全你如今,我自认处处小心,刻意与你保持距离,维护着你和越王的体面,我错了吗?你发什么脾气?”

“我嫁不嫁越王是我的事,不用你来承全不承全。我只知道你欠我的,必须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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