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刚才那个撞姐姐的小乞丐。”程风听到翌茹的惊呼。四下望去,周围的人群仍是非常拥挤,刚才那个小乞儿早就不见了。
“算了。”看程风跃跃欲试的样子,翌茹不想为一两银子再耽搁,毕竟去国都是当前最重要的大事。再说,荷包里只装了五两银子,经过上次的打劫事件后,翌茹钱袋里装银子的数量从来没有超过过十两,今天出来逛街也没想买什么东西,只是考虑要给程风买些零嘴,才装了几两碎银子。
聂亭然也四下看看,“今天正好赶上游龙镇的庙会,人比较多,平时不会有这么多的人,你不用担心,我回头找人去帮你把荷包找回来。”正说着忽然看到翌茹伸手向头上的银簪伸去,知道丫头有这么个习惯,赶紧从兜内掏出一两银子,放在大婶的摊位上。“老板,这是一两银子,你把东西包起来吧。”
摆摊的大婶见到翌茹丢了钱。还以为生意做不成了,看到聂亭然拿出银子,赶紧将摊子上的手链、项链等东西包在一起,还从摊子上拿了几个小巧的荷包。“客官,收着吧,这也是我那女儿做的,虽然布料不是特别好,但是针脚精细,这位姑娘的荷包丢了,总要用的着的。”
翌茹看聂亭然掏了钱,也不再忸怩,只是一两银子罢了,以后找机会还上人情好了。从大婶手中接过荷包,看到荷包上绣着些花鸟鱼虫,各个栩栩如生,荷包上方还细心地用褡裢盖住,用盘扣扣上,样式很是新颖。“谢谢大婶了。”
“不客气,不客气,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大婶摆着手,诚恳的说道。
回客栈的路由于翌茹丢了荷包,气氛不像刚开始那样热烈。行到客栈的门口,翌茹对聂亭然说道:“谢谢你。”
“客气了。”聂亭然陪一行人逛街的时候,还是很愿意掏腰包的,一是小摊上的物品不是很贵,再一就是能替翌茹买些东西,自己还是很高心的。可惜这丫头一晚上也没有给自己机会。最终还是因为丢了钱包才求助于自己。一两银子估计翌茹也不好意思非要还他,这样那包东西就算是自己送给丫头的礼物了。想到这里聂亭然还是有些懊恼,早知道选一些贵重的东西,自己第一次送丫头东西呢,才一两银子,觉得有些配不上丫头呢,不过,谁让丫头喜欢呢。
翌茹逛街有些累了,脑袋沾到枕头上就睡了过去,劳累真是个好东西,要不今晚又会想国都的事情,睡不着了。
看到翌茹睡着了,旁边躺着的程风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起来,穿上一件深色的短衣,来到了四楼,在四楼的一间门口轻轻地敲了几下。
“谁。”门内传来聂亭然低沉的声音。
“聂大哥,是我呀。”
门吱呀一声开了,穿戴整齐的聂亭然出现在门口,“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聂大哥,咱们去抓贼吧?你看我都穿戴好了。”程风手中拿了个短棒。向着聂亭然挥了挥。“武器都准备好了呢!”
“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去?”聂亭然诧异程风竟然知道自己的想法。
“我猜得呀,聂大哥你想呀,我是不能看着如姐姐被人欺负的,你呢,难道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欺负。”程风眨着眼睛,狡黠地说着。
“当然不能。”
“那还说什么,咱们走吧?”
两人出了聂家楼的大门,程风望着两侧黑漆漆的街道,“聂大哥,咱们往那边走?”
“你不知道向那边走还要出去抓贼?”
“我要知道就自己找去了,还能找你呀。”程风小眼白了聂亭然一样,撅着小嘴说道。
“向西吧,他们在西郊的乌衣巷。”聂亭然一摆手,两人朝西侧的街道走去。
程风故意走的飞快,将自己拿手的轻身本领全施展了出来,可她不一会儿就发现,无论自己走多快,聂亭然就跟在自己身边。“看不出呢,你还是个高手。”
聂亭然摇摇头,“一般一般。”
两个人脚程都比较快,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来到了西郊的乌衣巷,望着简陋破落的巷口,程风向聂亭然努努嘴,“就是这里?”
“嗯”
进了巷子,道路变得坑洼不平,饶是两人眼力不错,也刚能看到眼前的路。“这么黑,连个灯笼都没有?”程风抱怨道。
“这条巷子里全住的是贫苦人家,连温饱都不能保证。哪里还有钱点灯。”聂亭然解释道。
“我忽然有些同情那个乞儿了,我和爹爹来邺城的时候,爹爹饥寒交迫,病倒在路上,我也偷过吃的,被姐姐救了。我想那个乞儿可能也和我一样,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呢。”程风给聂亭然讲着自己的故事,想着如姐姐给自己盛的一碗皮蛋瘦肉粥,眼泪忽然落了下来。
“丫头是个好的。”聂亭然听到程风说的话,忽然来了一句。
“既然姐姐这么好,你能一辈子对她好吗?”。程风忽然抬头对聂亭然说道。
“你一个孩子,懂什么?”聂亭然被程风的问话逼得有些尴尬,想着向一个没超过十岁的孩子解释这些有些汗颜。
“我懂得,我娘就很爱爹爹,她宁可自己饿着,也要拿出钱来让爹爹招待朋友,我曾经问过娘,她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愚。可娘说,她是为了让爹爹有尊严的活着,我想我将来的夫君一定要向娘爱爹一样爱我,想我所想。”
聂亭然没想到程风竟然这样早熟,估计是因为母亲早逝让孩子快速的成长起来。“小风儿,你会遇到的。”聂亭然不知要说什么话来安慰面前忧伤的少女。只能安抚的说道。
“当然了,我会遇到的,肯定要比你更好。”程风倔强的说道。
两个人在一个破落的门前停下来,程风抬头看去,原来这是一个破落的河神庙,“在里面?”
聂亭然点点头,两人打开庙门,走了进去,河神庙由于年久失修,庙内已经破败不堪,正对门的几间房子只有中间一间用两根柱子顶着。还挺立在院子中央,旁边的偏殿已经塌了半个,整个庙就是一个危房,在风中伫立着,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它们吹到。
正屋的大殿里供奉着河神,由于游龙河改道,从东侧的镇边流过,这个位于镇子西侧的河神庙便失去了他的作用,但是河神还伫立在大殿里,威严的看着底下的两人。
“人呢?”两个人在殿内找了一圈,最后在角落发现了两个孩子,其中的一个正是傍晚偷翌茹荷包的小乞儿,小乞儿正抱着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旁边放着一个砂锅,从砂锅内飘出阵阵草药的味道。
“喂,起来。”程风上前推推小乞儿。
那个小乞儿揉了揉眼睛,睁开眼半天才看清面前的两个人,认出是傍晚自己剽窃的失主,小乞儿手一紧,抱起怀中的小人就要向外跑。
程风抬脚将逃跑的小乞儿拌在门口处,小乞儿怀中的孩子被摔醒了,揉了揉眼睛,“哥哥,我痛。”小乞儿戒备的看着程风,伸手轻柔的揉着怀中小儿磕到的额头,一边轻声的说道:“琳琳乖,哥哥揉揉就好了。”
程风和聂亭然才发现小乞儿怀中的小儿是个小姑娘,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乌黑一片,看不清脸容,只能从声音上辨别出是个女孩。
“就是你偷了姐姐的荷包。”面对面前邋遢的兄妹,程风本来想使些手段教育教育他们,但看到这两个或许和自己差不多的孩子,想到自己曾经的命运,或许,如果没有如姐姐,自己就和这两个孩子一样了。
“是我。”小乞儿将妹妹放在角落。坚定地走到程风面前,“要打要杀随你,不过最好能到外面去打,我不想让琳琳听到,而且,你打了我,钱就不能要回去了,怎么样?”
“你偷钱要干什么?”在一旁看了半天的聂亭然忽然出声问道。
“我妹妹发了烧,大夫说如果再不拿药,就会烧成傻子,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偷了你们的东西,我看你们也不想穷人,而且,荷包里有五两银子,你们应该不会吝啬那五两银子吧,这样,你们可以打我一顿出气,五两银子我花了三两,留下二两还要给妹妹买吃的,你们要是不解气,等明天再打我一顿,行吗?”。
程风被乞儿的话逗笑了,小乞儿看了她一眼,眼神犀利,程风一瞬间竟然有一种发冷的感觉。“怎么样,是在不行,我给你们做工还钱,这样还不行吗?”。
聂亭然感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乞儿,“这个,我们说了不算,你要去找失主,由她决定,怎么样,敢不敢跟我们走。”
少年看了看聂亭然挑衅的目光,又看了看角落熟睡的妹妹,“好,我跟你们去。”
差点超过3000呢,赶紧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