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的道路很宽敞,青石板铺就,算不得平坦。不时有马车缓缓经过,车厢木板“咯吱咯吱”地像快要摇垮一般。
看了看马车的轮子,果然都是木轮。没有橡胶减震,这坐车只怕比骑马还难受。
橡胶,好像是在树上割的吧?然后怎么做的?……不晓得了。
为什么看人家写的穿越,要么历史学得一级棒,要么军事理论顶呱呱,或者了解一些常用技术,或者能做身衣服引领时尚,最差的一手厨艺也能称霸天下。
好象只有我,什么都不会。
其实说起来,也不是都不懂,因为念书的关系,电脑玩得还算不错。
可是,这里没有。
再想想看,还有什么是我上辈子会的,也许以后能用到呢!
和电有关的就不用考虑了,莫说对电气知识一点不懂,就算想出来电器怎么工作的,我这一辈子只怕都得花在先发明电上了。
可是,那时候,哪有什么东西还是不用电的啊?
最简单的,嗯……
……水车?路上看到过。
……纸张?人家已经有了。
……指南针?磁石去哪找?
……
正胡乱地想着,听见马儿嘶鸣一声立起,身体猛地向后倒去,还好背后宽阔的胸膛抵住,要不铁定摔下去。
原来是元烈勒了马。
我转过头茫然地看他,却见他神情严肃,微微侧头看着右前方山坡的树林。
顺着他视线望去,没什么特别啊!
我更茫然了。在看什么啊?
正奇怪着,一个灰色的人影自林中飞出。
那人脸上蒙着面罩,只露出两只眼睛,转瞬袭至眼前,一阵掌风迎面而来。
只见元烈不慌不忙,内力蓄于右掌,平平推出,正对上那人击出的手掌。
两股内力相撞,听得“嘭”一声闷响,以双掌为中心震开气浪,强风扑面,头发瞬间飞扬开来,复又平息。
那人见一击不成,也不恋战,借着元烈的掌力向后弹飞,又隐入树林。
许是这种事见得多了,代盛在后面一声不响,对元烈颇有信心的样子。
元烈搂着我,没有去追,只是目露寒光,一脸冷峻。
整个过程,我都很冷静地旁观着。
……
……好吧。
其实是太快了,我来不及反应。
回观全程。
我没看见那人怎么飞出树林的,只看到树枝在动。
我没看见他那么远是怎么飞到我跟前的,只看到眼前一只大掌。
我没看见元烈是怎样出掌的,只听见响声,感觉到头发飞了一下。
其实,我只看见那人突然在我跟前,接着听见响声,感觉到头发被吹,然后那人又飞了出去,转眼望见元烈的右手伸着。
也就是说,在我有反应的时候,那人已经退了。
……
其实,高手过招真没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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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地等了片刻,确定那人已逃了,继续策马赶路。
我没表现出害怕,元烈也没安慰我。也是,现在是大男人,又不是小女子,哪那么容易受惊。没安慰我,是看我遇事不乱,尊我是条汉子。虽然这份尊重我受之有愧,但是我总不能自己去告诉他,我刚才不是不怕,而是没来得及怕吧?
刚才那人……
不是要杀我的。要杀我,何必在我离元烈如此贴近的时候下手?其他任何时候都比现在距离要远,更易得手。
也不是要杀元烈的人。那人能重伤他,又怎会在他搂着我身手不便的情况下不能得手。若是换了人来,明明看着元烈已经停马防备了还出手,刺客是傻子么?
那人在元烈已有准备的情况下,一击即退,倒像是……来试探的。
只有一种人会试探元烈,就是需要知道元烈是否受伤的人。也就是说,刚才那人是天星派的!
在分堂的时候,欢喜、诧异的情绪交织下,头脑有些混乱。那人来袭,倒让我冷静下来,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那天下午,我去喝酒大概是两点的样子,到元烈抱我回来的时候应该是三点多四点了,他们说晚饭没出来吃,默认的意思就是我和元烈一直房里。但元烈如此高手,若等我睡着后溜出去,别人也是没可能发现的。也就是说,四点的时候,元烈完全可能已经月兑身,在赶往雾隐山的路上了。此地离雾隐山大约八小时的马程,若元烈施展轻功大约需要四个小时,一来一回八个小时,再算上杀人和受伤跑路不够快的时间,就是九到十个小时。回来大约半夜一两点的样子,差不多符合我见到他的时间。
所以——孟清有可能是元烈杀的!
但是别人是不知道昨晚上的事的,那么唯一的不确定就是,他们知或者不知代盛会玄天针。
对了!外人都道玄天针神奇,哪知恢复内力的条件如此苛刻。若他们知道代盛会玄天针,那么元烈受伤后内力很快恢复,现下再试探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又一次庆幸我的果断英明,同时也感谢那人神来的一掌。
那一掌试出元烈功力全在,只怕现在说他受过那么重的伤,别人也不信。如此一来,连天星派自己排除了元烈的嫌疑,便不会再有人疑心他了。
若孟清确是元烈所杀,此番之后便可安然;若不是,待回到总坛,只需全力防备那高手来袭,不用在这些琐事上多费心思。
只是我……终究不是做大事的料,不能习惯复杂的事情。
那晚的事情让我越来越纠结。有些苦恼地发现,想得越多,越不知道该和元烈说什么。好不容易才缓和的关系不能因为这事又僵了下来。我不在意他是否杀了孟清,我只是怕,会在什么我没注意的小细节上,把那晚的事说漏了嘴。
我害怕,很害怕!
如果他知道了,或者会说,或者不说。
若他说了,那教我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和他在一起?我怕时刻都被提醒着,他为报我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会疯掉的!
若他不说,我怕很多年以后,我死去或者他死去的时候,才告诉我他知道那晚的事,他很感激我。一生的爱情竟是建立在感激之上的虚像,那叫我情何以堪?
我要他,根本就不知道!
不断告诉自己,那天晚上我喝醉了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后就与元烈和好了,这就是事情的全部。
第二天醒来,看见元烈微笑着站在床边,我眯眼笑起来,手臂挂住他脖子,低低唤他一声“元烈~”,将头埋进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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