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了三杯酒后,狐狸便不准我再喝,不过头已经有些晕晕的了。为了父王高兴,我每样菜都吃了许多,一顿饭下来,撑的直犯困。
狐狸和父王两人边吃边聊些关于我的事,恍惚间,忽然觉得这两人看起来也有些相似,把手言欢,倒像他们才是父子一般。
看着狐狸和父王有说有笑,缺失了所有记忆的我竟插不上嘴,只能陪笑着,在父王询问醒来之后的病况时答上几句。席间狐狸已经零零碎碎说得差不多了,但仍能感觉到他故意隐去了一部分,或许是父王高兴过了头,竟没有发觉狐狸每每提到我最初的病因时有些闪烁其辞、避重就轻。
我清楚那是很重要的事,若无关紧要,又何必隐瞒?再次困惑,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看着狐狸妖娆的面孔,笑靥如花,已快转不动的脑子放弃了猜测。
迷蒙中,有什么东西摩挲着我面颊,略带冰凉的温度很舒服。我把脸贴了上去,那东西猛地一缩,我哪里肯让它逃开,用力抓住,蹭了几下,满足地呢喃。
醒来的时候,可能酒劲还没过,头有些闷闷地痛,却意外地听到了卓羽的声音,略带责备的语气。
“……本就受了凉,就不该再让他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受了风寒后喝酒会加重病情!”
经历过昨日之事,我以为我会心痛,最起码也该心酸,可奇怪的是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听他那样说着,就像……就像我不曾喜欢过他。
半晌,听得狐狸叹道:“是我不好!皇叔多年的心愿总算达成,我太高兴,竟没注意到他受了凉。”醇厚的嗓音轻柔得让我心头一荡。
一只手抚上我额头,睁开眼,正对上狐狸俯下的脸,蝶翼般的睫毛略略眨动,半眯的眸子泛着水样光泽,细细看去却深不见底,艳丽得不似人间颜色,直看得我头晕目眩。
绝色的容颜,醉人的温柔,这样的诱惑谁能禁得住?我几乎放弃了抵抗,想要沉溺下去。
黑嗔嗔的瞳孔中倒映出我的脸,蓦地惊醒。
真是个没节操的人!卓羽的事不过才过去一日,便又对另一个人动了心。
“小晖!觉得难受吗?要不要喝水?”狐狸轻轻问道。
“要……”嘶哑的声音,比平常难听数十倍,嗓子撕裂火烧火燎的疼。
腰背被轻轻托起坐了起来,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灼烧的感觉方才舒缓。狐狸的身形看着瘦长,靠上去却柔软而又弹性,一点儿也不硌人。
这个人,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对我宠溺,只因我是他堂弟,也是他唯一的弟弟,所以我才与众不同。若是被他知道了我心思,在他心中我便与他那些妻妾没了分别。所以,我宁愿维持现状。
轻轻靠在狐狸胸前,看着卓羽皱起的眉头,我只一门心思想着身后的那人。
月复部一阵抽搐,不仅狐狸的前胸贴着我后背,我自己的前胸也贴着后背,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虚弱地问道:“现在什么时候啦?”
“申时三刻,饿了?”狐狸下巴抵着我头顶,喉结的轻颤触得我头皮一阵酥麻。
“才下午啊,还以为睡了很久呢,肚子都饿扁了!”
狐狸模模我发鬓,笑道:“是很久了,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了。饭菜一直温着,现在就吃吗?”。
“嗯,难怪这么饿!”
狐狸抱着我挪了挪,将我靠在床头软垫上,自己换到床尾处坐着。
挽月拿了张小几直接放在了床上,饭菜摆上来,竟是一碗清粥,里边飘着细碎的几片菜叶。
皱了皱眉,抬眼瞪着狐狸,正要开口,狐狸掩着嘴哼哼笑着,挑眉道:“卓羽说你现在只能吃易消化的东西,还不能油腻,只能这样了。”言下之意,不能别怪他,要怪怪卓羽去。
我自然不敢再怎么样,唏哩呼噜几口喝完搁了碗,见挽月靠过来,以为会给我再添一碗,未曾想到她直接连桌带碗一起收拾了去。眨眨眼,可怜兮兮地望向卓羽,被卓羽坚决地摇头拒绝了。
心念一转,脸色渐变,默默看了看卓羽,冷声向狐狸问道:“柳绯然在哪儿?”
卓羽垂在身侧的手一握,表情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
狐狸亦微微愕然,不知因何生变,眯眼看着我,道:“柳绯然,你进来。”
外间畏畏缩缩地进来一个人,撞得水晶帘叮咚作响,乌溜溜的眼看着机灵,其实只是个笨蛋。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挪进来,也不说话,只定定看着他。
我现在这样定是令他们想起我以前冷酷的性子,狐狸万年不变地笑着不说话,卓羽装作轻松实则不时观我面色,柳绯然被吓得往他那儿靠,我面无表情,目光随他移动。
终于卓羽忍不住了,“不知王爷找绯然有何事吩咐?”
我咬牙恨道:“绯然……叫得还真亲切啊!”
柳绯然紧张地攥着卓羽衣角,卓羽虽不惧我却怕我伤了那笨蛋,半个身子挡在柳绯然身前护住。
我眯眼看着他二人半晌,终于闭眼扭头,冷声喝道:“出去!”
狐狸挑着眉一使眼色,两人一声不吭退了出去。
挽月本在外间,听里面有事发生,赶忙过来侯在边上。
狐狸看着那二人走了出去,才扭头笑道:“小晖你怎么啦?”
我脸色一变,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扑到狐狸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