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剧烈的疼痛让我严重月兑力,身体软软滑下,他很快反应过来,用力握住我手臂往后拉起,几乎滑出的又重新埋入我体内,甚至更深。
左边肩膀处随着他动作,传来让我双耳轰鸣的剧痛。在浮空山上,肩膀关节被他们生生扯开时,就是这样,骨肉钝钝地磨,甚至能听到内里吱嘎作响的声音。
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眼前一片灰白,疼痛飞快地剥落我的神志,再也集中不起精神来,却仍留了最后一丝清明,死死咬住唇不愿出声。
我本不是高傲的人,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本钱,就连这身看起来不错却处处讨人嫌的皮囊都不是我自己的。可是,再不高傲的人,也总有一个自己的底线,底线之下残存的那一点点骄傲,让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向他求饶。
嘴唇上被咬破的伤口连着脸上被他打过的地方,又胀又麻,却不太觉得疼,似乎所有疼痛的神经,都集中在了被他狠狠凌虐的地方。
痉挛的手指胡乱抓挠,好象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一块浮木让自己攀附,好克服那痛不欲生、撕肝裂肺的痛苦。可手臂被他紧紧握住,手悬在半空,什么都抓不到。
他还嫌不够,又使劲拉了一把,将我身体向后弓起,用力往前一顶,进入到我身体的最深处,然后开始抽动。
仿佛整个脊髓都被铁柱贯穿似地激痛从被撕裂的下面蔓延全身,我眼前一黑,牙齿便咬穿了嘴唇碰在一起,发出轻轻一声脆响。胸膛里迸发的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都到了舌边,却被咬死的牙关挡住,又生生咽了回去。
然后,好像有什么一丝一丝破裂了开,有些温热的东西慢慢溢了出来,积压着堵在胸口,闷闷地不能呼吸。
从剧痛到麻木,身体无力地随他摆荡,记忆中,这样的场景,刻骨铭心。他们从后面将我贯穿,又将上身拉起,然后卸掉我下巴,将丑恶的塞入我口中……
我忽然就崩溃了。眼睛直直地瞪着前方一片混沌,视野黑暗的中心,是模糊的灰暗。透过那片灰暗,好像看到元烈就站在我面前。
元烈,救我!元烈……
身后那人突然爆发,一阵几乎将我摇碎的剧烈律动之后,滚烫的热流喷薄而出,狠狠敷裹在内部撕裂的伤口上,顿时痛得魂魄离体一般。所有声音都好像来自很远的地方,空洞却清晰地传进耳里,我甚至能听到鲜血成串滴落在床单上的声音。
他将我身体狠狠往前一掼,几乎是同时,将我头发大力拽起,然后一巴掌甩在我脸上,凑到我面前咆哮道:“贱人!不准叫!”
我空茫地看着他,看着他张口说了些话,却完全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他眼神闪了闪,不解恨似地又打了几耳光,将我脸使劲按进早已经凌乱不堪的被单里。
我听见他甩上房门下楼的声音,心头一松,胸口一直淤堵的东西便从喉中溢出,满满一嘴。
牙关咬得太死,努力了半天也没办法松开,包在嘴里的东西越来越多,终于呛进了气管,猛地咳嗽起来,才吐了出来。残留在口中的腥味直冲进鼻腔,令人作呕,就着脸朝下的姿势,偏头到没吐到的地方蹭了干净。
身体和床铺相贴的地方,都是黏腻的温湿,难受得很。费了好些力气才翻过身来。神经已经痛到麻木,倒是没觉得拉扯到的地方有多疼。
扭头看了看之前身体压住的地方,又是猩红一片,分不出哪里是流的,哪里是刚才吐的。
心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想,直愣愣地看着那一大片血迹,许久之后,才闭上了眼。
沉睡中,好像觉得身体某部分有被触模的感觉,我心中一警,浑身一震,立刻醒来。
床边坐了一个人,正拉着我手臂,要把手指往手腕上搭。我倏地收回手臂,就势往床内侧一滚,半靠在墙上,将被他模过的那只手紧紧护在胸前。
那人见我躲开,便收了手,自顾自地收拾床头的什么东西。
眨了几次眼,神志才慢慢清醒过来,随着身体的感觉慢慢复苏,刚才下意识作出的动作让我苦不堪言。半靠着的姿势很难受,全身都叫嚣着疼痛,可若动一动,却会更痛,一时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靠在那里看着床边的人。
卓羽见我躲开,收回了手,很快收拾好了床头的几件东西,站起身来,看着我笑了笑。我心头微微一热,鼻子发酸,睁大了眼,才没掉下泪来。
他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在他侧身的那一瞬,光线照在他脸上,我才看清,那清淡的笑意里,是怜悯和轻蔑的意味,我顿时愣住。
原来,当我不再是端木晖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变得不一样。
抿着唇扯了扯,微不可见地笑了笑。经过了太大的痛楚,这在以前想来极受伤的事,现在只是心头小小地难受了一下,便不再有什么感觉。
卓羽下了楼,说话声从透过木质的楼板传上来:“羿,你下手也真够狠的,能把人弄伤到那样!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要怎么样,只是提醒一声,再这样多两次,也不用再传我了,直接准备棺材便是。”
他低低说了句什么,实在听不清楚。
“你这样子也好不到哪去,唉——”卓羽叹息一声,便告了退。
我皱着眉,顺墙慢慢滑倒在床上躺下,深吸了几口气。
卓羽还没探到我脉,仅是看了看,就说再这样几次我会死。联想到吐出的那口血,心里有些慌乱。
我还不想死啊!
已经死过两次了,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没什么过不去的坎。第一次,离开了爸爸妈妈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还不是慢慢适应过来了?第二次,伤心欲绝跳下悬崖,现在不也能坦然地面对元烈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现在受伤极深,时间也会慢慢地治疗伤口,最终痊愈。
我想活下去,现在能做的,就是慢慢养好身体,找机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