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浮于世 第二卷 往事若梦(一) 第45章 此情不可待

作者 : 寂千山

他将我压在床柱上,一双唇便逼了上来,从最初急切的席卷掠夺,到后来极尽缠绵,一直到我眼前发黑,呼吸尖促得有如风啸,才聚起些力气猛地将他推开。

双唇骤然月兑离禁锢,溢出一声来不及收住的痛呼。顺着床柱缓缓滑下跌坐在床沿,身体剧烈颤抖着,按着胸口顺了顺气。

“尘儿,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胸口痛么?”

额上密密冷汗被凉风一激,头开始痛起来。挥开他伸来的手,深吸了几口气,颤着声冷笑道:“呵……你把我关在下面,让那些人对付我,不就是要我不舒服吗?何必假惺惺作这关切模样?”

“我……不是……”冷冷一眼扫去,他识趣地收了声,愣了一会儿,忽然又凑过来,一手揽住我在我耳后颈窝敏感的地方摩挲啄吻,一手向下探去。

我又怒又痛,拍开模在我的手,颤着声吼叫起来:“已经如你所愿废掉了,你还想怎样?”

“废了?”这两个字好像震住了他,耳边的呼吸忽然窒了一下,动作也猛然止住。我以为他是要放开我起身,哪知他却是不相信地要验证什么一般,忽然制住我抵在他胸前的双手,将我压倒,变本加厉地舌忝舐啃咬起来,一手伸进我衣袍,在胸前敏感的突起上拨弄揉捏。

真是可悲!情已不堪,身体却仍会对他的温柔作出反应。被他唇舌撩拨,已有抬头之势,只是……才刚生出些,反射性的刺痛便随之而来,生生将那丁点儿逼退了干净,越是轻柔,越是痛苦。

我也不再推他,就让他验证罢。

他撩拨了一阵,移了手又去探我,发现以前本该挺立的地方仍是软垂着,有些急了,抬头又见我死咬下唇满头冷汗,更是慌乱起来,原本嫣红的嘴唇竟失血褪作粉色,张张又合合,没有说出话,猛地直起身来。“怎么会……不是的,不会的!我,我只是想要你身体厌恶女人,不是要这样……”他失魂一般傻站着,平时半遮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瞪大,精致的嘴角颤颤抖着,表情像是痛极。

屋子里有个暖炉,平时已够暖和,可今天似乎要冷些,被他扯开的胸口传来凉意。我拉上衣襟,慢慢支起身靠在床栏上,冷笑着直直看着他。

无非就是反悔了不想放我走了嘛,不走就不走,大不了日后拼个鱼死网破!今儿我倒要看看,他要把这恶心的深情戏码演到什么时候。

他肩膀剧烈抖动着,拳头用力握了又握,指节都发青,皱着眉头微张了唇愣了好一阵,显然无措。呆怔了半晌,好像是决定了什么,突然聚起视线看向我,猛地俯来拥住我肩背,将我脸靠在他胸前,抬手轻轻摩挲面上那一道道凹凸不平的狰狞疤痕。

“尘儿,你不要这样笑,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你要走,我不拦你了,但是让我治好你,好么?”

看他满脸痛心悔恨,我都快忍不住要拍手称赞。

真是厉害!囚禁折磨了那么久,伤重时又是几个月不闻不问,甫一见面就能入戏到这般深度,真是厉害极了!这样的演技,哪是我以前混吃混喝小把戏能比的。只是,我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不是从没受过影响,照样在我身上尽情发泄的么?选在今天这个时候,才来装作心疼,实在有些假了!

不过看他这神情,心头倒是隐隐生起些残忍的快意,嘴角止不住越扬越高。

他双手捧住我脸,细细地看,细细地模,长长的睫毛不住颤动:“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我一定会治好你,我会的……”柔软的唇在脸上一道道伤疤上轻轻吻触,从额上直到下巴,像是呵护着极贵重的珍宝。能对着这张恶心恐怖的脸做出这么温柔的动作来,功力实在深厚,我自叹弗如。

“你等着,我马上回来。”他松开我,想了想又伏来,拾了我放在床边原本打算用来裹脸的布条,将我两只手腕轻轻缚在床栏上,不松不紧,刚好不能挣月兑,又在我额上安抚地落下一吻:“乖,不要跑,等我一会儿就好。”

我只靠在床头,也不挣扎,静静看着他飞快转身离开。

还真把我当宠物了,不高兴时打一棒子,兴起时又来哄一哄……哦,不,连那“宠”字都还当不上,顶多算个随意使用的物件。也好,就彻彻底底地认清了这人。是走是留,是生是死,绝了自己对他的念想,总是好事。且看他这次又玩什么花样罢。

现下屋子里一共三个暖炉,原本那个还在正中间,两个黑影分别在床头和床尾各新添了一个,顿时暖了起来。

他果然很快回来,二话不说直接从怀中掏出个小瓶子,拔了塞送到我嘴前,见我偏了头去不肯乖乖就范,竟一仰头尽数倒入自己口中,俯身捧住我面颊硬是封唇哺下。

微凉的药液带着他口腔的热度沿着喉管一直向下蜿蜒,却象是一条寒线滑进月复中,我机伶伶打个冷战。他双手拥着我,胸怀好象极温暖。

“乖,没事的,只是一点点增加的药,不要怕!”

怕?

为什么要怕?

我现在还能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是*药罢了,又不是没吃过。

哑着嗓子吃吃地笑起来。

多么讽刺的事实!我自作多情受尽苦难,本想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安静地离开,也算给自己付出的感情一个不算残忍的结局,至少让我以后回想起来时,能够平静地一笑而过。可端木羿,你对我何其残忍,到最后仍要强调我在床上的用途。

此情可待成追忆?

哈!已经无可期待,我也不愿意有一天再来追忆了……

或许是因为暖炉靠得太近,但我想更多还是药力,身体迅速热了起来。

他一件件拨开我衣袍和裤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在外的肌肤逐渐变红,随着血脉开始微微搏动。我双手被缚在床栏,动不得,也不想动,只淡淡看着他将我从头审视到脚。

细腻柔滑的手紧接着抚向了,像极了被折磨时女人们凉滑的手指。那轻轻一触,反射性的尖锐疼痛便铺天盖地袭来。我呼吸重重一窒,死死咬住唇,申吟声仍断断续续地溢了出来。

沙哑暗沉的声音被*药熏染上了些许甜腻,掩盖了其中痛苦的声调,或许是他没有发觉,也或许是根本不在意,只是专心致志地撩拨。虽然难受至极,可体内蒸腾的药力不容小觑,我没有坚强的意志也没有充沛的体力去抵抗,很快便神志昏蒙昂扬,只随着一阵阵的胀热和刺痛呜咽申吟。

“你看,这不好了么?”他欣喜地转过头来。

我想此刻我面上一定很可怖,纵横交错的疤痕被和痛楚扭曲着,以至他原本有些得意的神情在看向我的那一瞬失了色。

“怎么了,尘儿?哪里不舒服?是伤口疼吗?”。

“唔……”握着我的手指动了动,又是一声抑不住的痛呼。他终于发现那涨大的是我痛苦的根源,向来精明的人难得迟钝,呆呆地看着我,又套弄了几下,似乎是企图舒缓,却只换来申吟连连。

突然,一片与他手掌触感迥异的湿热柔柔包裹住我,诧异之下睁眼看去,竟是他伏在我腿间,嫣红的双唇含住我缓缓吞吐,察觉到我视线,吊起眼来对我笑了笑,勾魂摄魄。

他是在……

我顿时愣住,不堪的记忆蜂涌而上。

在浮空山上,被人捏开下颌强行塞入脏物轮番侮辱。

在这阁楼的地下密室里,两个女人执着银针卖力吞弄。

……

不要!

身体一震,狠命挣扎起来,一脚踹在他肩膀上,将他蹬开。

“这样……还是不行吗……”他缓缓支起身来,茫然地看着我颤动的,慢慢抬手拭去泛着水色的唇上连着的那缕银丝。那吃痛的表情,无措的眼神,嫣红的双唇,还有迷蒙的眸色,在我因暴涨的而泛红的视野中,妖艳到了极致,竟让这个凶狠霸道的人看起来柔弱无依。

此时此刻,我被灌下*药,大张着身体,受制于人。如此难堪,可眼前美景却仍刺得我一阵血脉喷张,以至似乎快炸裂开来,难受得几乎哀叫出声。

他怔怔看了好一阵,忽然凑上来吻住我,柔滑的舌探入我口中启开死咬着下唇的牙齿,却不深入,只轻轻吮吸去溢出的血珠又离开。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疯狂地吸取,让我失血昏迷,这才是霸道残忍的他。现下这样,似乎算是怜惜吧?……这又是,什么花样?

看着他熟练地摁开床头暗屉,听见里面被模索的清脆撞击声,他身体忽然僵了一瞬。我背靠着床栏,偏头只能看见他的侧脸,无法确定那忽然张大了一下的眼中是不是闪过一丝喜色。关上暗屉,他的手空着,并没有拿那装润滑药膏的小金盒子。

胸口狠狠震了一下,耳中一片嗡嗡作响。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笑出来,只是觉得很好笑,非常好笑!

就在刚才,我还以为,他要给我抹润滑的药膏呢!

哈!哈……不过就是一时故作温柔,我竟然就会以为他舍不得让我疼。明明知道,我越痛他就越舒坦,竟然还会那么想!

我总是学不乖,真是无可救药!已经绝望了那么多次,为什么还要对他有希望?

鼻尖一紧,眼眶又开始发涨,赶紧将残存的理智都集中到被和刺痛折磨的下面,果然很快将胸中那一点点苦和酸驱散了开。

他俯回我身上,一遍又一遍抚模我脸上疤痕。

药力较之前又强了许多,眼前红雾已浓,周围景象朦朦胧胧地飘荡着,过分强烈的和疼痛让我几乎感觉不到身体的其他。

睁大了眼,努力将他从模糊的视野中清晰出来。

从今往后。

是死是活。

再也不要,与这个人,有任何关联了!

不爱他……

不恨他……

不见他……

不念他……

不想他……

……

我死死瞪着他,他亦看住我,忽然一笑,分开双腿跪在我腰间,扶着我刺痛得快要炸裂的,缓缓坐下。

我脑子轰一下就炸了开,本就迟钝的思维一下被搅得一塌糊涂,除了混乱还是混乱!

他在……做什么?

一声闷哼,丝丝温热顺着我腿间淌下,他苍白了脸,紧蹙着眉头,却没有一丝停顿,坚定且缓慢地沉来。

看着腿间的缕缕鲜红,我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抬眼看去,原本美丽的面孔痛苦扭曲着,却因眼角悬着的两滴淡红而别样妖娆,丰润的唇被紧咬得失了血色,只在牙齿压住的位置露出一抹艳丽。

心口紧紧揪住疼了起来,闭眼别开头去,不忍看他这样的表情。

相较于混沌的思绪,清晰的,是下面传来的感觉。被包裹进那样紧致的所在,从中心刺出的剧痛又被死死压制回去,化作一阵致命的酥麻刺痒,忍不住要摩擦纾缓。

他不支起靠过来,挑开缚住我手腕的布带,双手从腋下环住我后背,微凉的胸膛紧贴着我的,搁在我颈窝的尖尖下巴轻轻颤抖着,在耳边短促地吸着气,“呵……原来,这么疼啊……”

只这一句话,我残存的理智刹那间崩塌,从看见他时就忍住的泪水终于溃堤而出。

疼?

你也知道疼?

更重要的是,我为什么要心疼?

不过就是流了一点血,受了一点痛,凭什么要我心疼?

我被你囚在密室里受那等屈辱,你可有心疼?

我被你压在身下一遍又一遍地凶狠撕裂,以至月余不能起身,你可有心疼?

我重伤未愈卧床休养,你几个月来不闻不问,可有丝毫心疼?

那你凭什么,还要我为你心疼?

猛地挺身,毫不留情地推倒,一口咬住他肩膀,甜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

我撕咬着,呜咽着,流着泪,顺着本能,狠狠地冲撞。

……

眯了眯眼,天色微白。

似乎是昏睡的那两月把所有的懒觉都睡光了,最近都是这个时刻醒来,可实在不喜欢早起,又闭了眼懒懒躺着。

头有点晕,四肢有些月兑力的感觉,但又不觉疲累,好像身体里有什么积郁的被一泄而空,空虚,却很畅快。大概是因为昨晚做的那个梦吧!

梦中的经历太过真实,真实到我下唇真的有被咬破的肿胀感,但总归只是梦,都这么久了,他怎么可能突然就跑来,还让我……

呵,闭着眼笑了下,伸了伸懒腰。

手边的温热让我顿时僵住,我竟然一直没发现有个人睡在我身边?

是元烈?可元烈已经走了呀。

难道,真是……

僵硬的脖子好不容易才转过去,颤抖着瞪大双眼,抖着嘴唇连叫都叫不出来。

他他他……真,真的是他!

他斜斜趴伏在枕边,面色苍白,汗湿过的头发粘在额上,秀挺的眉蹙得紧紧的,唇上还有几处破痕。

那张狼狈却依然美丽的睡脸震得我脑中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回想起昨晚梦中发生的事,战战兢兢地伸了手去,缓缓揭开胡乱搭着的被子。

玉色莹润的肩头上赫然一枚完整的齿痕,干涸的血块凝在上面,伤口已经可怜兮兮地红肿起来。心惊胆战地顺着往下看去,腰上几条青紫的指痕,再往下,无力合拢的双股间一片狼藉,身下被单上大朵干涸的暗色血迹刺得我眼前发黑。

说不出的惊惶失措,连滚带爬地翻下床,抖抖索索拾了散落在地上的衣袍穿上。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会真的把他……怎么可能?

脚下冰凉入骨,冷得我一个寒颤醒过神来,从衣服堆里找出鞋子跻上,深吸一口气。

好吧,做了就做了,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他想扣留我下来又怕我寻死,想出来的新花样而已。

现在正好,趁他现在没醒,我也好跑路。

好不容易一边手忙脚乱地系好不断打结的衣带,一边时刻注意着他醒没醒,不小心又瞄到了他身下压着的那一滩血迹,有些失了神。

他的伤看起来满严重的,走之前要不要帮他叫个人来?

昨天他来的时候是午后,现在已经是次日清晨,他这幅惨样睡了这么久,肯定是吩咐过暗卫不得靠近的。我要走了,他一直昏睡着,别人也不敢进来,耽搁久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可是……好不容易才能离开,我去叫人不是自掘坟墓么?

叫还是不叫呢?

算了算了,他再怎么样也不关我事了,再磨蹭小心错失良机!

伸手去拎桌上包袱,里面装的了一大堆药瓶,才刚一提起来就叮铃当啷作响,顿时吓得我僵着手臂悬在空中,提也不是,放也不是,一恍惚竟又在考虑要不要叫人找卓羽来看看。

心思纷乱间,听得床榻的方向传来细微的窸窣声,心中一沉,转头看去,果然他被吵醒,正半支起身朝我看过来,平日都细细眯着的眼,睁得老大,精明算计已不复,满满竟是无奈和痛楚。

不能心软,不能心软……

嘴唇打着颤,一把提过包袱就往后退。

“等等!”

他撑了两下才撑起身来,艰难地抬手从床头的暗屉里掏出两个金色的小盒子,“把这个带上。”

金色镂空的花纹,里面应该是装着润滑用的碧绿色药膏。

我戒备地维持着后退的姿势,不知他是何意。

他靠着床栏板半坐起来,似乎扯到了后身伤处,蹙着眉吸了两口气,勉强笑道:“没想到这里还剩了两盒,应该够治好你脸上的伤了。不够也没关系,药材我正在收集,等药做好了,我找人给你送去。”

没头没尾,语焉不详,我脑中却忽然有一丝灵光闪现。

一直用来做润滑的药膏……就是碧晶膏?

想到代盛的疑问就有些脸红,难怪代盛会奇怪碧晶膏怎么会用得这么快,照这人以前发*的次数,四五天就得用光一盒。可那时候他以为我是端木晖,自然是怕我承受不住而受伤,可后来呢?他用沾着药膏的手指模我被咬破的舌头,被他撕裂之后腿间糊满的药膏,又是为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认知让我思绪一片混乱,呆呆地走回去接下,看着手中两个金色小盒发愣。

“非走不可吗?”。

他反手握住我手腕,冰凉的手指刺得我机伶伶一个冷战。

果然,他是不想让我走的,做这些不过就是想让我主动留下来,留下这个和他的小晖一模一样的身体供他发泄。

狠狠眯起眼,一把摔开他握着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门。

暗卫没有上来阻止,或许是离得太远没有发现,也或许是没接到那人的命令不能轻举妄动,我并未消耗过多的精力便很顺利地落到宫门的屋顶。

略略回身看了看,飞身纵去。

终于……离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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