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乌恩其的脸上时,苏宛倾已经把饭菜端上来了。
“哎呀!”乌恩其睁开眼,抻了个懒腰,突然惊叫起来,糟糕了糟糕了,起来晚了!她一翻身,直接滚在了地上,床?乌恩其感觉不妙,她扭头看了看自己滚下来的地方,居然是苏宛倾的睡榻!自己怎么会睡在主子的床上?“主子呢?”乌恩其这才发现苏宛倾不见了,也就是说,苏宛倾已经起床了!乌恩其大呼“糟糕”,忙慌爬起,冲出卧房,刚到大堂,就傻了眼。
“主子?”乌恩其圆瞪着双目,机械地挪到桌边,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宛倾,“主子,这些都是你做的?”
“是啊,我可是做菜高手!”苏宛倾得意洋洋地背手而立,“快大快朵颐吧!”
“主子,这些是什么菜?”乌恩其看着满桌一点都不优美的菜,艰难地吞着口水,这不是馋的口水,而是害怕的口水。
“这个是拿破仑牛柳,我看一个电视剧学来的。”苏宛倾以为乌恩其很赞赏她的菜,嘿嘿,她肯定以为自己出身高贵,不会做菜吧!哈哈,自己可是神厨哦!跟她同住的室友都是她的小白鼠,试验到最后,都没人敢跟她一起住了,所以,她就自己租了个闹市的房子喽,其实,她觉得是她们不会欣赏,都是牛嚼牡丹!
“什么?”乌恩其听不懂苏宛倾的话,她指着一团黄澄澄的顶着红色绿色紫色不明物体,还夹着肉沫的圆饼问道。
“这是黄金西葫披萨!”苏宛倾指着这个8寸披萨介绍着,“这儿没烤箱,我弄了好久才弄成这样的。这是猪肉,这是番茄,这是洋葱,这是西葫!我熬酱就熬了好久,这儿的小厨房没坤宁宫的好!还有啊,这儿没女乃酪,我只能用牛女乃代替了,味道可能差点儿。”
“奴才都没听说过,这有点儿像馅饼。”乌恩其还是不敢下筷子。
“呐,这个是双层鸡腿堡,昨晚你睡着了我就去把鸡腿洗净腌了。忙了好久啊!今早儿我天没亮就去做饭了。”苏宛倾邀功道。“这是番茄鳕鱼浓汤,哇塞,我最爱这个了!我还炸了薯条,你尝尝啊!”
“主子,奴才……”乌恩其为难地说,“奴才怎么敢吃主子做的东西,应该是奴才做给主子吃的啊……”
“尝尝黑椒牛排!”苏宛倾拿起剔骨刀,切了一小块牛排,送到乌恩其嘴边。
乌恩其一见明晃晃的刀子举到自己嘴边,不由紧张得要死:“主子,这刀……”
“哦,忘记了,你没用过刀叉,这儿没有那种刀叉,所以……嘿嘿。”苏宛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牛排吃了,递给乌恩其一双筷子,“你吃,自己夹着吃!”
“这么多好吃的哦?”一声惊叹,一抹幽香飘来。
苏宛倾闻声望去:“楚儿你来了?”
“青青嫂子吉祥。”妮楚儿请了安,来到苏宛倾身边,看着满桌的西餐,满眼惊奇。
苏宛倾莞尔一笑,呵呵,这丫头那天还不理自己,今儿怎么叫的这么热络了?
“青青嫂子,都是我连累了你。”妮楚儿突然满脸愧疚地看着苏宛倾。
“怎么这么说呢?”苏宛倾没料到妮楚儿会这样说,一怔。
“都是我不好。其实,青青嫂子,你不该为我求情的。”妮楚儿幽叹道。
“求情?”苏宛倾微微蹙眉,想了想,才恍然大悟,“敢情你是因为那个来的?呵呵,你不必挂怀,历史是改变不了的,即使我不为你求情,也是这个下场!”
“皇太后我很清楚的,她不会随随便便就同意废后的,皇太后平日那么疼爱你,怎么会说废就废了你呢?都是我……”妮楚儿忧伤地说,“要是我勇敢些,就不会连累你了。”
“额……我为你求情是因为……”苏宛倾顿了顿,总不能说因为她知道吴应熊没好下场吧?“是因为我觉得你还太小……我不是帮你出头……你不必自责。”
“青青嫂子你忘记了吗?原本你也来劝我嫁给吴应熊的啊。”妮楚儿一脸惊愕地看着苏宛倾。
“我?”苏宛倾一震,“我怎么会做那么缺德的事情!”
“主子,其实嫁给吴世子也不错啊。以后公主也能做个王妃。”乌恩其撇撇嘴,主子失心风,怎么管那么宽啊!人家这婚事有那么差吗?还是主子嫉妒妮楚儿嫁的好?
“那好啊,”苏宛倾阴阴一笑,将乌恩其推给妮楚儿,“楚儿,我就把乌恩其送你做陪嫁了!”
“哎,主子,这可不行!”乌恩其大叫起来,她可不要嫁给什么平西王的儿子,没这个命就不要奢求意外的福气,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奴才一个,“奴才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主子别想赶走奴才!”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乌恩其,你自己都不乐意的事,还说风凉话?”苏宛倾抓起一个双层鸡腿堡,便往嘴里塞。劳动人民最光荣,劳累了一早上,还真饿!
乌恩其皱起了眉,这主子怎么这个吃相?“主子,您必须吃药了!”
“你就是活月兑月兑的祥林嫂!你想我活久点,就不要让我吃药!”苏宛倾白了乌恩其一眼,继续狼吞虎咽,吃的满嘴流油。
“青青嫂子……”妮楚儿傻傻地看着大快朵颐、风卷残云的苏宛倾,一时词穷,尴尬得涨红了脸。这个真是为了不让自己嫁给吴应熊而与皇上大打出手的孟古青嫂子吗?孟古青一直是个骄傲、冷漠、庄严的女人,眼前这个……失心风?宫里传言孟古青因失心风被废,难道是真的?
“满族人不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是吗?”。苏宛倾嘴里塞满了鸡腿,“乌鲁乌鲁”口齿不清地说着,手里还抓着一串羊肉串比划着,“就像这样,这样,不拘小节的!什么时候还学江南女子做大家闺秀了?”
“好一个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一个浑厚而悦耳的声音夺门而入。
“皇上吉祥!鳌大人吉祥!”“皇上吉祥!”乌恩其和妮楚儿忙请安。
苏宛倾此时半蹲在凳子上,嘴里的鸡腿还没完全嚼烂,咽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只能含在嘴里,继续“乌鲁乌鲁”着,她的大脑在看到福临身边的男人时,瞬间短路,英俊?帅气?酷?都不恰当。标准,对标准,完全符合她的标准!这个男人身高绝对有180,身材魁梧,一看就是练武出身,是不是倒三角得月兑掉那身官袍才能定论,不过,目测按比例来说,应该差不了。最吸引苏宛倾的便是他健康的荞麦色肤色,福临站在他的身边,倒显得白得有些病态了,以前怎么没觉得福临的白皙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福临长得还算圆润,但这个男人的脸型就显得更完美一些,面若银盘,对,就是面若银盘,剑眉挺拔,眼睛不大,目光却炯炯有神,透着坚毅之色。苏宛倾又仔细瞧了瞧,嘿嘿笑了起来,眉毛绝对没连在一起!就是……很像她在现代时接触的那些男人,成熟,稳重,不像福临,活月兑月兑一个小屁孩!
“哎呀!”苏宛倾花痴够了,突然惨叫一声,噎到了自己,“噗嗤”一下,嘴里的鸡腿残渣卷着口水四下喷射开来。她这是什么形象?苏宛倾看着石化的“满分”男人,自杀的心都有了!
僵持半晌,福临仍半张着嘴,呆呆地看着苏宛倾演猴戏。
鳌拜则微微蹙蹙眉,一言不发地弹去了挂在眉毛上的鸡腿渣子,仿若无事发生一般,镇定地请安道:“奴才鳌拜给静妃娘娘请安,给和硕公主请安!”
“鳌拜?你是鳌拜?”苏宛倾顿时瞪圆了眼睛,扔掉了手中的羊肉串,一下子跳到鳌拜面前,语气难掩激动,就差抓住鳌拜的衣领了:“你真的是鳌拜?”
“是,奴才是鳌拜。”鳌拜恭敬地答道,心下却暗自思忖是不是该找太医给皇上把把脉。以前孟古青做皇后的时候,端庄优雅,言谈举止无不透着智慧和贵族的气质,福临却把她踩在脚下,折磨加摧残,现在孟古青被贬为静妃,疯疯癫癫,粗鄙不堪,与民间穷苦人家没有教养的女儿没两样,他却对她起了浓厚的兴趣……福临日前与他诉苦,不想废掉孟古青,引得他想来看看孟古青到底有了什么样的改变,刚进门的时候听到她的高谈阔论,还以为是巾帼不让须眉,才情不自禁赞叹了一句,谁知……鳌拜的眼神中飞速地闪过一丝失望。真相总是残忍的!
“我算算……”苏宛倾绕着鳌拜前前后后观察了三圈,又掰着手指头念念叨叨了一会儿,才兴奋地喊道,“三十多了,看你这模样不到四十是吧?”怪不得……自己23,鳌拜三十多不到四十,这搭配,也不错啦!鳌拜活到康熙年间才被康熙搞死,总比福临这个短命鬼强,嗯,对,跳槽,她才不要和董鄂妃争这个毛头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