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魏甜心的叙述,苏醒判断这欧阳莫霜确实有些不对劲,可是她怎么失踪了?为什么失踪?死了?活着?都是谜团。
最重要的是,凶器是什么?
苏醒:“展翔没有提到发现凶器吗?”。他凝眉回忆,似乎也没有看见疑似凶器的东西,能把人的头割下来,一定是不一般的器物。
这里是饭店,会不会是……砍骨头的菜刀呢?他想起了那个厨师的话。“会不会是砍骨刀?”他向魏甜心征求意见。
魏甜心明白他的想法,问道:“按照你之前的推论,那个厨师并没有看见尸体。”她寻思着厨师和秦飞又没有仇,何苦杀他。就是意外,也没有理由,难道是抢水龙头?太可笑了,她蹙眉:“就算是厨师撒谎,其实是他杀了秦飞,可你看见的尸体又作什么解释?当时他可还没有进去,而且,他带着刀子进去干嘛?”
苏醒:“或许,八点半之后是他第二次踏入盥洗室,,可是这也不和逻辑。”他有些烦恼地抓了抓头发,柔顺的青丝瞬间变成鸟窝,但他不在乎。“推论毕竟只是推论,我说过凶手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扩大嫌疑范围,所以谋杀也并非不可能。”他最后说。
魏甜心看他,抿嘴一笑,这个家伙之前还强调侦探要有型,可现在他哪里有半点型?
魏甜心说:“如果凶器是砍刀的话,厨师的嫌疑的确很大。假设他在八点半之前进入过盥洗室,然后遇到了新郎秦飞,因为抢水龙头之类的无聊事起了争执,厨师怒火攻心,两人打了起来。打斗中秦飞晕了过去,厨师慌了,以为出了人命,慌忙逃走。过了一会儿,心神不宁地他再次回到盥洗室想看看秦飞是不是没事,可是秦飞却还是躺着,估计是撞得不巧,死了。厨师慌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之后快,免地后患无穷。毕竟伤了客人,自己一定干不下去,于是手中恰好有刀,就割了他的头,造成混乱。令人往谋杀的方面想。”
“呼……”终于说完,魏甜心睁大眼静等苏醒评判。
“可是,他当时做的菜是酱汁墨鱼,似乎用不到砍骨刀呢。”苏醒指出一个细节。“他如果故意换了刀,应该会引起注意吧。”
也对,魏甜心想着本是简单的意外却有这么多的可能性,不由沮丧,她双手托腮。“这样说来,范围也太大了,三天可能破案嘛?”
“这案子难就难在疑犯范围太广,实在是……很狡猾的凶手。”苏醒神色严峻起来,暗色的眸子阴凉,似乎满含了碎冰。
“不要急,一个一个排查,总会找到凶手的。”魏甜心提议使用古往今来警局必杀技——大海捞针法。管他有关没关,只要有一丝丝可能,全部收网。
呵呵,苏醒笑笑,表示随便。
魏甜心坐了一会,觉的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必须另辟蹊径,可惜头脑不听使唤,有点困。无奈山庄酒店服务水品实在一般,翻箱倒柜寻遍一转,居然没有发现咖啡红茶之类的提神食品,只能放弃。她想了半天打开了窗户,呼啦啦的夜风争先恐后欢快地灌了进来。
夜风拔凉拔凉,魏甜心打了个哆嗦,心里也拔凉拔凉,模索着扯了苏醒到窗前共话巴山夜雨。这夜里的山,居然看地清晰,远处山尖里有隐隐白绿光点,魏甜心估模着是不是山精鬼怪,忙想着关窗。
苏醒阻止了她,指着窗前一棵垂垂老树说:“你看怎么样?”
魏甜心不明白他意思,上下观光一番,开口:“这树看起来很老了,估计比你老,在这山里遭了风吹雨淋千百年,还如此亭亭玉立,晚生发自肺腑地钦佩。”
听她胡扯,苏醒伸手拨了拨她风中凌乱的发丝,无奈地笑:“我不是说这个,你看。”他指着老树的杆子分析。“这棵大树的范围很广,枝繁叶茂,按我说,这是一棵山胡桃。”
魏甜心诧异看他,居然懂植物学?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师,夫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她舌忝唇:“可以吃么?”晚上真的有点饿。
不理会她的话,苏醒继续说:“这棵山核桃有一根枝条十分靠近命案现场。如果凶手不是厨师与DJ杰克,那么他(她)逃走唯一的出路便是这棵枝繁叶茂四通八达的山核桃了。”
魏甜心明白了:“你是说这是凶手的逃命路线,我们可以寻找痕迹?”
“对,衣物碎片之类,最好有血迹。”苏醒说出他的打算。
“可是全部查一遍费时费力。”魏甜心说出担忧。“况且山里雨水冲刷,这证据即使有,也很大可能被毁坏。”
苏醒点头:“可总是要试一试不是吗?”。
魏甜心:“明天吧。”她歪斜着摇摇晃晃靠近床铺,打了一个哈欠倒了下去。
困死了,真的摇头苦笑,苏醒轻轻合上窗户,在一边打起坐来。
夜里盥洗室很冷,山间大雨的作用,气温骤降,建在角落的盥洗室,自然是被空调遗忘的角落。
好在冷,尸体也不必做防腐措施。
守着尸体的包文真却没有浪费时间取暖,他在仔细观察死者秦飞的脸,秦飞嘴角似乎有暗红的印子,虽然很淡,却还是被他敏锐地抓住了。
包文真从口袋中抽出一张雪白的餐巾纸,蹲,轻轻在秦飞的嘴角按了一下,放在眼前观察起来。纹理不是很细腻,应该不是液体干后的痕迹,初步排除了红酒等液体。
痕迹中似乎有些颗粒状,但是又不是太粗糙,也排除了蛋糕的可能。
那么,介乎两者之间的,应该是那个了。他眼眸闪闪,乌黑眉毛上挑。
“果然还是风流惹得祸么?”看着秦飞凄惨的死状,包文真突然同情起阮玉娟来,这样的人,居然在新婚当晚与其它女人……他记得,阮玉娟为了突出纯洁气质,今晚选用的是粉红色的唇膏,可手中纸巾上染的颜色,明明是绛红。
“女人……呢……”包文真眯起眼,似乎有了打算,昏黄的灯光鬼蜮,映地整个人也诡异起来,他的背后,拉起一条长长影子。影子铺在秦飞的尸体上,森森然地。
“因该是他在这世界的最后一吻吧。”他剑眉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