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乌没有说话,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欠份。
灵境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的疯狂,她一直想要的完美,却在他的那比冰雪更冷的是漠视,她出手了,飞扬起来的头发好似纠缠在一起的线团,在空中一漫开却又快速地抽打在身上。
大金乌没有动,两脚分开呈外八字步,就那么站在那里,要站到天长地久。只要云琯还没有出来。
云琯双手分开,在空中虚画成圆,圆,是起始动作,代表着满,象征着溢。
灵境的腰扭了扭,纤纤地好似比飞燕还细了一圈,可惜谁都没有心思观看。这是蛇族特有的媚术,以上身的玲珑曲线,再到的,可惜是一条长长的尾巴,白色的鳞片银光闪闪,晃花了人眼。
大金乌双手合十,在空中虚化成一个巨大的火轮,灿灿中灼烧出金华。
本来,灵境属蛇,是水的化身,和火就是死对头。而现在,大金乌虽然不敢动用更大的力量,但是,随手地划出一个火轮拖住她却是可以的。
“死,生,灭”灵境怒了,滔滔天河水泛滥,她仰头长啸,飞扬的发就好像枯老的树藤开始在风中招展,啪啪几声,发出清脆的叫喊,向大金乌飞去。
云琯沉寂于灭,又淡然于生,生之期望烈,死之难存。云琯陡然间眼睛一亮,连带着她的脸上也开始现出无限的光华,从从重重白云中月兑离出来,那是生的希望。云琯醒了,醒了。
大金乌只感到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东西要月兑离而出,半响才感觉到那是心脏的位置,跳动的愈烈,却让他想要放声长啸。
“呵呵,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够阻拦的了我吗?”。灵境一步一步地逼近,就好像真的化出了本身,一条美女蛇。
大金乌此刻不再压制力量,双手再出,火焚天,裂出金光,裂出荣耀,就像冉冉升起的太阳,在天空炸响。
“噼啪,噼啪,噼啪——”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亮。这一刻,他忘忽所有,只想擎天一战。
“呵呵——哈哈——,男子气概出来了,可惜啊,太晚了。冰火相克,冰火相克,除非——”灵境还没说完。就被铺天的火给拦了个正着。
“嘶——”灵境伸出尖长的舌头刚想把火冻结成冰给吞下去,就被另一簇火焰给烧着了舌头。
“啊——”凄厉的惨叫,蛇身乱舞,拍打的天庭之上,轰隆隆,传出一大片的滚雷之声。
“快,快,架天网,千万不能让它打下去,否则,否则人间大乱啊”太白金星急的跳脚。
二郎神召集手下三千草头神,听命行事。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人马靠身啊。
灵境宛如疯魔一般,滑长的尾巴不停地拍打着,锤击着,好似突然涨起的浪,掀翻多少豪杰还是老鼠?
只见,半空中还两脚虚踏的数十位仙人,其他的无不在蛇尾下瑟瑟发抖。
西王母一脸的挣扎,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还站在这里,还是懊悔,懊悔惹了这么个衰神,儿子。果然,不如他啊这一刻,西王母眼望东方,隐隐有金光闪现,慢慢地,九天鸾凤,周身环舞。那是谁?谁的到来?西王母心里一阵激动,身子却是一阵的抖动,满身的肉也随之颤了俩颤。
云琯,云琯,驾着白云而来,却牵引着那么多的天禽而来。不知道该说她一声好大的面子,还是?最终她还是来了。西王母的脸瞬间灰暗。
云琯却没有看任何人,她的目光只在那一个的身上胶凝。那就是——大金乌。她甚至都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话来,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都太浅薄了。最终,还是那一句:“我来了,我来了——”余音袅袅,绕梁三尺。
却把天庭上还在舞动的灵境给机灵灵地一颤。
那是谁?还有谁?孩子——孩子还有孩子啊
曾经,云琯以为只要成了神,那么就可以拥有一切。也可以忘记一切。曾经,还有曾经,的她,一直把此作为目标。可是,直到如今,真正地自己拥有的还有什么,不过也是曾经,的曾经罢了。原来,自己其实一直都在原地踏步,否则又怎么会看不破这个道理。只有忘记一切,却又拥有一切。把仇恨抛弃,把快乐留下。然后,从中,把自己牵挂的,和忘不了的那个人,一起再见。
大金乌周身红热,仿佛一只巨大的人形太阳。慢慢地升起,升起。
云琯,仰头,望天,张开的嘴巴怎么也吐不出一个字,泪已经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你不要命了吗?不要命了吗?她怔怔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快,快,阻止他,阻止他。”西王母也发觉出了不对。大金乌已经周身失控,火焰就要烧着他的元神。
“玉帝,玉帝,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孩子,孩子啊——”她无比的悲痛,如果说,千年以前的那场大战让她瞬间失去了八个儿子,可是,可是他们最终还是留下了元神。而现在,现在的他,终将灰飞烟灭吗?
“不,不——”云琯大喊,她一个纵身就要抱住大金乌的身体。
半空中掉落的,被灵境狠狠地一击,云琯两眼的泪流干了。
“你想救他吗?”。云琯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声音,有些低沉,却带着十足的笑意。
看着云琯沉默的表情,和孤注一掷的心理。他笑了,哈哈大笑起来。
“放心,放心,不会要你别的什么的,只不过是你原本就不想要的罢了。现在,刚好,找借口消失吧。”
“是,什么。”云琯抬头,好似就能够看到和她说话的人一样。
“你的儿子。”
“你的儿子。”像是还不够刺激她似的,又重复了一遍。云琯有些机械地行走,心里突突的,她是个疯子吧。她现在可以肯定地回答。是个疯子,否则又怎么可能会为了成神而放弃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呢。现在,呵呵,疯了,疯了吧。她抓着头发,想要把脑袋劈开,看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呵呵。她仰天长啸。头发披散,比灵境更疯魔。
“这是怎么了?”原本就不那么健稳的脚步,月老是越来越站不稳了。
“心哪。魔起。天下,危矣。”太白金星手持八卦盘。
西方,弥勒佛笑看八方。注定了的,佛门永昌。
“哈哈哈——”恶魔的笑声就在耳边,“就这么难选择吗?看来,他不但是个废物。还是个不中用的废物啊”
“不——”一声尖利,喊出,连自己都被吓到了。
“求求你,救救他吧。救救他吧。”云琯惨白着脸面。
“只有两个选择,儿子,还是男人?”冰冷,酷寒。
“我,我——大金乌,大金乌——”云琯看着,看着那个被烧的已经接近元神的他,终于心神崩溃。如果,如果有什么惩罚,就惩罚她好了。是她先抛弃了他,然后,现在,又要牺牲他。
苍天哪,大地啊云琯两眼血红,好似黑夜中的彼岸花,开的绚烂,开的弥漫了人眼,就要消失去灵魂。
“成魔了吗?快了,就快了。你们生死都不能在一起。哈哈——哈哈——还有什么比这更兴奋的事。哈哈——哈哈——”
“不,不——不——”云琯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元神在慢慢地变色,她用力地想要挣月兑,挣月兑,她不行,也不能,坠入那无间地狱。
“你犯了错,又不想受惩罚。嗯?”
“你,你,我的儿子呢。你不是凡天,你是,谁?”云琯的一双眸子已经恢复了平静。
“可笑啊,可笑。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把他的命交到我的手里。不过嘛?我偏偏就要告诉你。”
“我就是你的儿子。你先抛弃后牺牲的儿子。”
“咚”一声,云琯的识海好像被人给侵占了一样,她再也翻不起来。就这样,歪倒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