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薇看着夜叉那沉着的模样。心中也不知道该是惊叹还是诧异,夜叉真的和翠娥大不相同。“夜叉,此事我没有和翠娥说,你该知道翠娥的性子,只怕她知道了便要惶惶不可终日了。夜叉,若是我在王府绝无生路,你……也好自为之吧,若是可以,便早些出府吧!”方舒薇一副自身难保模样道。
“娘娘,夜叉的这条命是娘娘救下的,自然是娘娘去哪里,夜叉便是去哪!”夜叉安静回道。
“可是出了这王府,我便不再是王妃,夜叉,你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又比翠娥要经历多,想来就算出了王府,也一定能好好活下去的!”方舒薇欲擒故纵道。
“娘娘,就是因为我经历的多了,若是娘娘真的决意出府,那到了外面。夜叉也更能照顾服侍娘娘。”夜叉回道,“娘娘,奴婢不敢劝你在王府待下去,王爷的性子娘娘自己最清楚,若是娘娘觉得王爷不再念旧情,那奴婢定是无话可说的。可是娘娘,王府守卫森严,王爷又是刻意将你囚禁,你怎么出的去呢?”
方舒薇有些赞赏模样看着夜叉,更是拉住夜叉道:“夜叉,我知道你要比一般人聪明的多,这个事情我睡也不敢说的,你的胆识是我见过的人之中最难得的。这样好了,你帮我送一封信给柳公子,我知道这府里什么时候是守卫最少的,时间是地点我也在心里写明了,到时候柳公子会在约好的地方等我,夜叉,帮我送这信好吗?”。方舒薇有些哀求说道。
“娘娘,这事翠娥知道吗?”。夜叉问道。
“翠娥生性单纯,又是藏不住话的人,我哪敢和她说呢,翠娥那边我也安排好了,便是故意让她去方家送信的,到时候,王府待不下去她还能去方家。夜叉,翠娥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千万别在翠娥面前提起好吗?”。方舒薇愁苦模样道。
夜叉的表情看不清楚,胆识她接过信后,似乎有些发呆,最后便是点了点头道:“娘娘,夜叉明白了,无论娘娘以后去哪里,夜叉都会追随服侍娘娘的。夜叉位卑言轻,无法为娘娘做更多,是夜叉无用。”
“夜叉,我这般地步了,你还能跟随,是我的福分啊!”方舒薇再次觉得自己骨子里有些恶心,这般肉麻的话也能自然而来说出来,还能装的这般真挚,也算是败给自己了!
“娘娘,是娘娘给了夜叉不一样的人生,若非娘娘,夜叉只怕已经饿死街头了,娘娘的恩情比天高,只要是娘娘决定的,夜叉是一定跟随的。”夜叉也是回道。
方舒薇面上有些动容神情。紧抿着嘴,便是有些闪着泪花看着夜叉,似乎是感动地说不出话来一样。
“娘娘,既然已经说好了,那夜叉便是去送信了!”还是夜叉看上去理智些,便听到夜叉说道。
“嗯,路上小心!”方舒薇叮嘱道。
“娘娘放心,夜叉这般身份的人,是无人在意的。”夜叉话语之中有些自嘲道。
送走了夜叉,方舒薇便是重重叹了口气,她这都是在做什么呢?这般想来,自己真的是一个自私透顶的人。为了丰凌,她是不惜去试探身边所有的人,翠娥还好说些,好言哄哄便可以了,但是夜叉……方舒薇皱着眉头,夜叉冷静沉着,想的也比翠娥要多,只怕也更敏感,若是最后夜叉也是无辜的,也知道一切都是局,那会不会对此寒了心呢?这般想着,方舒薇便有些坐立不安,若是岳丰凌这个时候在身边多好啊!
“王妃姐姐,洛芳可以进来吗?”。突然,门口传来洛芳的声音。
方舒薇一愣,这翠娥和夜叉都不在,荷香和青萍也是被岳丰凌故意差遣做旁的事,自己这边倒变成没人伺候了。只不过院门口不是有侍卫守着吗。洛芳好歹也是府里的侧妃,居然没个人通报,这模样……方舒薇心里有些无奈,真是被打入冷宫的模样了!她亲自去开了门,将洛芳引了进来,假意笑道:“是妹妹啊,这是有何事呢?”
“姐姐,妹妹本该早些来看你,但是……”洛芳又有些欲言又止,“姐姐近来可好!”
方舒薇故意眼神扫过洛芳身边的两个丫鬟,感觉就是说话不方便一样,但面上却是从容沉静的很,淡淡道:“妹妹何必明知故问呢。”
“依红,点翠,我这要和王妃姐姐说些私密的话,你二人先下去吧!”洛芳开口道。
“是,奴婢告退!”这两个丫鬟也是很乖巧地告退了。
方舒薇不知道洛芳这是来做什么,是想安慰她呃,还是来幸灾乐祸呢,毕竟在外人的眼里,自己可是被岳丰凌大大的嫌弃了,那洛芳是不是会想这王府以后就她一个女主人呢?“不知妹妹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洛芳看着方舒薇,这王府里的事情她就算不只全的。也能听到一点点风吹草动的,更不用说整个王府压抑的气氛。而岳丰凌在方舒薇屋子里大发雷霆的事情,王府上下都是知道的,之后这一套严加看守的动作,明眼人都知道这里头有问题啊!“姐姐,妹妹不敢问这是出了何事,只是想来看看姐姐好不好。若是妹妹能帮的上忙的,妹妹一定为姐姐去做!”
洛芳的表情很是真挚,方舒薇心中有些好笑,但是面上依旧是一副冷淡模样道:“妹妹何必这般说呢,以后只怕王府里也是妹妹做主了!”
“姐姐何出此言。妹妹不敢的!”洛芳有些慌张道。
“洛芳妹妹不必惊慌,只是从来这情逝如灯灭,如今在王爷眼里我便是一个死人了,那王府日后便是妹妹做主了!”方舒薇说的是轻巧,但是听得洛芳是震惊的很。
“姐姐多虑了,王爷定只是在气头上,过些日子便好了,妹妹不敢有其他的想法,只望看着姐姐和王爷恩爱,王府一片安宁啊!”洛芳回道。
“呵!”方舒薇轻笑了声,估计,这外人是不知道为什么岳丰凌要将她禁锢起来,这做戏也是要做的全套,而没有具体原因便会让人更加浮想联翩。而一旦有舆论出来,岳丰凌便会大加打压,这样便更使整件事情有了可信度。“妹妹,若能得王爷再次恩宠,那姐姐也是心生欢喜的,只,王爷已经连正眼都不看我了,妹妹你说,还能怎样呢?”
洛芳一时沉默,说起来,她心里也是觉得奇怪的,人人都说方舒薇温柔娴淑,和贤王感情甚笃。她嫁过来之后,是觉得方舒薇平易近人,和王爷感情也深,但是说起来,她也觉得方舒薇似乎不像是那种……家教甚严,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这些话她只能埋在心底,对谁也不敢说的。这多次看到方舒薇懒散模样,亦从不向王爷请安之类的,而和身边丫鬟之间,也不见得治下有多严。不是觉得方舒薇这样不好,而是觉得这和治家甚严的太傅家传闻不合。而这次的事情,风风雨雨是有些。但是她却是不信的,看过方舒薇和岳丰凌之间恩爱模样,所以她不信会有别人说的那种王妃疑似和人有染的传言。眼下,却也不见方舒薇像王爷解释恳求,一副随意模样,更不像是一个失意之人啊!“姐姐,要不,妹妹去求王爷好吗?”。洛芳有些试探道,说起来她也有许久没有见到岳丰凌了。
“妹妹,你的好意姐姐心领了,但是姐姐跟了王爷那么久,便知道王爷一旦决定厌恶谁,那便是什么办法也没有的。妹妹若是贸然为我说话,只怕还会惹祸上身,妹妹,你切莫不要去激怒王爷啊!”方舒薇有些告诫道。
“可是姐姐,这般下去如何是好啊,难道姐姐不想王爷的原谅吗?”。洛芳有些皱眉问道。
“妹妹,很多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一切还是看老天爷的安排啊!”方舒薇长叹了口气道。
“难道真的什么办法也没有?”洛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原本多么恩爱的两个人啊,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憎恨了。就算贤王再喜怒无常,这一向对王妃是呵护有加的啊!而贤王府,听说在江州的时候,王妃和王爷是同生共死呢!怎么如今会这般模样呢?
“你难道没看到吗?这一招失势,连身边的下人都开始无视了,妹妹,你还是回去吧,若是让王爷知道你来看我,说不定还会惹祸上身的!”方舒薇好心劝慰道。
“姐姐……”洛芳有些说不上话,这她也看到方舒薇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了,这根本就不符王妃身份啊!
“妹妹,你不要多说了,有你这份心,姐姐也算是欣慰了,你我虽未深交,但是所谓患难见真情,妹妹这个时候能开看我,足可见妹妹的赤诚之心!”方舒薇叹息道,便是劝洛芳离开。
洛芳看到无话可说,而其在方舒薇的身上并没有看到那种绝望失落的模样,她心中疑窦虽多,却也都咽下了,她是怕被牵涉其内,但又觉得自己不能一直什么都不说,眼下,她思量几番,最后便又说了些劝慰的话,最后也是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