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大宅内,方舒雅有些心中不安地看着方政鸿,虽然她已经贵为太子妃,但是这个位子真的是一点高高在上的感觉都没有。太子对她从未有什么好眼色,更不用说宠爱了,而父亲,这个往日不曾将她入眼的父亲,依旧是那般姿态,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太子妃了吗?日后很有可能便是那母仪天下的皇后啊!但是这些不悦只能放在心底,方舒雅知道自己的地位都是由那两位男人所赋予的,她没有办法去反抗他们。“爹,太子殿下现在远守皇陵,您能不能请皇上早日将太子殿下召回啊!”有些恳求的,方舒雅开口道。
方政鸿那清瘦的面庞没有太多的表情,他看方舒雅的眼神也没有因为如今方舒雅贵为太子妃而有半分的改变。“皇命难为,太子这次的事情闹的太大,不是过几天就可以了事的。”
“可是,爹,那要什么时候呢?”方舒雅急切问道。
方政鸿一直看方舒雅都有些漫不经心的,这次眼神便是故意在她身上停了停,继而开口道:“这般想着太子回来,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你是我的女儿,你对太子的心思,我难道会不知道吗?”。若说方舒雅喜欢太子,那未免有些勉强,这个女儿的性子比不的小薇,看似凌厉,其实太过跳月兑,又有些自以为是,再加上那么一个母亲,性子更是稳不下来。无奈,他便是只有这两个女儿,大女儿嫁给了贤王,也只剩下这个小女儿能够嫁给太子了!
方舒雅的面色有些尴尬,但还是低下了头,眼神也有些闪烁,却依旧不认道:“爹,小雅不知道你说什么意思,太子是我的丈夫,我自然是喜欢他在身边的。那皇陵又冷又远,太子一个人再那里多冷清啊!”
“呵!”方政鸿有些嗤笑道,“小雅,你是我的女儿,即使平日疏于对你的管教,难道你以为这样为父就不知道你的性子了吗?你是怕太子失了皇上的恩宠,最后登不上皇位,你也失去了做皇后的机会吧!”即使是自己女儿,方政鸿也没有偏袒,照样很是不客气地将方舒雅真正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方舒雅咬了咬嘴角,很是尴尬模样,这般直白,将她说的就像是一个只为名利的女人一样,她可是他的女儿啊!
“不过……”方政鸿不待方舒雅说完,便是继续道:“若你做不了皇后,我何必将你嫁给太子呢?小雅,放心,就算太子落到何等低落境地,他始终都是大岳国的太子,他的地位无人可动!”
“可是……”方舒雅眨了眨眼道,“可是,爹,太子殿下若是不在京都,又如何学习为君之道!”
方政鸿哼了一声,说道:“罢了,明说你也不懂,但是皇上那边为父自有分寸,不可过急,太子殿下太过顺风顺水,竟然犯下这么大的事情来,你可知道因为这个事情,有多少人关在吏部大牢里?皇上还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去求情,只会让皇上更加生太子的气,你还是回去吧,好好学学女德,日后也好执掌东宫!”
虽然听方政鸿将自己贬低,但是方舒雅还是心中有些定了定,至少,自己以后还是会做皇后的不是吗?有些犹豫了些,方舒雅便是开口道:“爹,即使太子心中没有女儿,有了其他女人,他还是会立我为皇后吗?”。
“其他女人?你是说云柔?这个你不必担心,怎么也轮不到她的!”方政鸿很有把握道,他是太傅,太子算是由他教导成人,若说有哪个女人能让太子心思不定的话,那便是小薇,可惜啊,这贤王半路杀了出来,让他多年的安排付之流水!
“不是云柔,爹,不瞒你说,太子身边近日来了一个极美的女人,她的来历不清不楚,虽然只是太子的侍女,可是太子殿下对她的维护和照顾胜过对我和云柔,云柔私底下也去查过这个女人的来历,但是查不出来。这次太子殿下被罚去守皇陵,这个女人便是不见了,小雅怀疑,太子殿下把她也带走了!”方舒雅说道,口中说的是怀疑,但是那笃定的语气却是表示了她肯定的内心。
“一个丫头就让你疑神疑鬼,他是太子,身边的女人本来就不会少,日后做了皇上,更是有后宫三千,若你对他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不放心,你怎么母仪天下?”方政鸿有些指责道。
“不是的,爹,这次不一样,太子身边是有几个侍妾,小雅也没在意过,但是这个丫头却是能进太子书房,而且太子和下属谈事情的时候也从来不避开她。爹,那个丫头……极美,不在姐姐之下呢!”方舒雅最后强调道。
方政鸿面色微变,但依旧问道:“这个丫头的来历真的查不出来?”
“云柔私下查过,查不出来历的!”
“说说你的看法!”方政鸿没有直接下决定,倒是先问道。
方舒雅想了想,便是开口道:“女儿有一次听到太子和属下谈话,说是……在贤王府里安插了眼线。小雅之前在姐姐身上看到过一个丑丫头,叫夜叉,现在这个丫头也叫夜叉,小雅怀疑便是同一个人。”
“那你可问过你姐姐了?”方政鸿不动声色问道。
“姐姐要我不要多想,但是爹,太子殿下真的极为关心这个女人,女儿怕没多久,太子便会立她为妃,而由太子的宠爱,说不定哪天她便会凌驾到女儿头上。到时候只怕女儿坐不上皇后,爹也当不上国丈了!”方舒雅也不愧是方政鸿的女儿,这点心思也是知道的。
“你也说如今人不见了,那等日后人出现了,为父再帮你查查好了,太子要仰仗为父的力量,便会立你为后。小雅,若说你真想巩固自己的地位,那便早日为太子生个儿子,若有了皇子,你才能稳稳当当地坐上皇后之位,这点难道你会不清楚?”
方舒雅面上有些一僵,她也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但是哪由她决定啊,太子都很久没有碰她了啊!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她便是倔强道:“女儿明白了!”
“若是不知道如何怀上孩子,你倒不妨去问问贤王府的洛妃,听说你们的关系也是不错!”方政鸿提醒道。
方舒雅的眼中闪过诧异,洛芳怀孕难道还有什么玄机不成?这个时候细细想想,是啊,贤王一心只喜欢姐姐,那为何会让洛芳怀上他的孩子呢?“女儿明白了,多谢爹的教诲!”
“不是为父不教你,而是很多事情要靠你自己揣摩,你也不小了,你姐姐在你这个时候,懂的很多了!”方政鸿不忘说道。
“女儿会多多像姐姐学学的!”方舒雅心中是不悦的,但还是说道。
“好了,你好歹也是太子妃,这不在东宫终不是回事,早日回去吧!”方政鸿已经下了逐客令。
方舒雅心里有些痛,这是方家啊,她从小长大的方家啊,哪有女儿回家,父亲还嫌留太久的?但是纵使心有怨恨,方舒雅还是说道:“那女儿就回去了,还请爹好好照顾我娘!”
方政鸿背过身去,没有看方舒雅,只挥了挥手,示意走吧,太子的事情,他也是放在心里的,即使方舒雅今日没有来求,他也会趁时机去向皇上求情的。只是,时候未到!
出了方家的时候,方舒雅便是要回东宫,但是到了半道的时候,她突然决定择日不如撞日,虽不知道为何爹会知道洛芳怀孕之事有玄机。但是如果洛芳能怀上不爱她的贤王的孩子,那她也可以怀上太子的孩子不是吗?
到了贤王府,那便不能不只顾看洛芳而忽略了方舒薇,只是方舒雅这贸然而来,便没有直接见到人。这贤王府的人没有因为方舒雅是太子妃便是格外的恭敬,未得到贤王允许,便是只让方舒雅在花厅等着。
很是不巧的便是方舒薇正在小睡,下面的人可是谁也不愿去但那吵醒王妃的罪名的,方舒雅等了许久之后,那下人便是万分抱歉地告诉她王妃正在休息,不便见客。方舒雅那时心中正有些窝火,但是这贤王府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只能咽下气,开口道:“那不知洛芳姐姐可方便,我也正要去看看洛芳姐姐呢!”
“嗯,太子妃请稍等偏下,属下再去禀报!”那下人便是又退下了。不过这次很快便有了答复,若是要见洛芳,那是畅通无阻的。
有人先一步告知洛芳太子妃开看她,洛芳是有惊有喜,惊的是这太子妃和自己便无多大交情,犯不着特地来看她啊!喜的是,还好有人能记得自己,不至于太过冷清!便是忙吩咐下人好好安排下,生怕怠慢了贵客。
“洛芳姐姐!”一见面,方舒雅也不摆太子妃的架势,反而是笑盈盈说道。
“洛芳见过太子妃娘娘!”洛芳还是很有礼地见礼道。
“洛芳姐姐这是做什么,你可是有身子的人,怎能这般麻烦呢?”方舒雅忙是上前扶过洛芳,亲昵地拉着洛芳的手,忙是让她坐下。
何时自己和太子妃这般熟络了?洛芳心中是有些不解的,但是脸上便是挂上了受宠若惊地笑意,开口道:“谢过太子妃体恤!”
“别太子妃太子妃了,叫我小雅好了,我年纪小呃!”方舒雅天天说道,这该怎么开口呢,还是下次再说,先拉好关系再说?在心里,方舒雅在犹豫琢磨着。
“这怎么敢?不知太子妃来洛芳这可有什么事吗?”。洛芳惶恐道。
“洛芳姐姐,你别这么见外了,小雅是来看看你和姐姐的,不过姐姐正在休息,不好叨扰,便是先来看看你了!”方舒雅说道,但是懊恼自己疏忽了,也没买什么东西来,便是拉着洛芳的手,顺便将自己的翡翠镯子给套了过去,甜甜道:“洛芳姐姐,都是妹妹疏忽了,也没顾得给姐姐带些安胎的补品,这是妹妹赔礼道歉的。”
“太子妃,这可使不得啊!”洛芳有些诧异,这是做什么,便要去褪下那翡翠镯子。
“戴着吧,小雅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这镯子成色还是不错的,洛芳姐姐,你安心收下吧,你和我姐姐同侍贤王,亲如姐妹,那便也是我姐姐,妹妹这点意思姐姐何必在意呢!”方舒雅笑着说道,硬是让洛芳收下了镯子。继而便是聊家常一样聊起近日的事情来,却是绝口不提那如何怀上孩子的事情。
洛芳起先还是有些提防的,但是看方舒雅年纪轻,又是甜甜笑容,半点没有太子妃的架势,再想想是方舒薇的妹妹,便是渐渐放下了提防。这太子发生的事情她也多少有些听说过,太子被罚守皇陵,想来太子妃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或许,她是因为心中郁闷才想找个人聊聊的吧!洛芳这般想着,也就渐渐和方舒雅熟络起来了。
方舒雅看洛芳这边着实冷清,便是开口道:“洛芳姐姐,你这边人手这般少,伺候的过来吗?”。
“贤王府素来清净,人多反而杂了,这般正好呢!”洛芳微笑说道。
“唉,说来也是,姐姐那边也就那么几个人,但是贤王也太小气了,多买些丫鬟也不碍事啊!”方舒雅故意说道。
“太子妃万不可这么说!”洛芳忙道,这背后说贤王的坏话,要是被贤王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方舒雅便是吐吐舌头,一副说错话的模样,拉着洛芳的手道:“唉,怪我,我这人就是不会说话,姐姐还说我像长不大的孩子呢,太子哥哥也嫌我没规矩。洛芳姐姐,你可千万别介意啊!”
“怎么会呢,太子妃是真性情,洛芳还羡慕呢,若能过的像太子妃这般惬意,倒也不错!”洛芳说道,自己是生怕说错什么话的,哪有太子妃这般的洒月兑啊!
方舒雅呵呵笑了笑道:“洛芳姐姐娴静素雅,才是好妻子的模样,小雅日后要多多和洛芳姐姐学学呢!”
两人这聊起来倒是时间过的很快,方舒雅显然是没有打算马上问洛芳这怀孕的事情了,临走的时候,还拉着洛芳的手,显得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