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东宫之中也是静谧一片,一队队的巡逻侍卫职责般地来回巡视着,只那些隐蔽丛林之间,却是幽深无关,透着阴冷。夜叉深知这东宫之中巡逻的班次,也知道什么时候侍卫会走过哪里,不敢四下张望,只趁着空闲,便是近乎踮着脚进一样地轻声奔走着。终于到了和先生约好的地方,她心口跳的飞快,这先生瞒着太子在东宫之中走动是极危险的,但是为了见自己,先生不是冒险了吗?
“夜叉”腰肢被人从身后环住,耳边便是那温热低醇熟悉的声音,夜叉身子有些发热,便是靠着身后人,激动之中带着欢愉道:“先生”
是叶谨宸,这夜半私会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知道夜叉在宫中的不愿,懂了人事的夜叉比先前的青涩多了一抹娇媚,柔软的腰肢盈盈不及一握。身上的女儿香清淡若无,甚是撩人松开搂着腰肢的手,再将人拉到一边,叶谨宸开口道:“夜儿,这些日子可还好?”
夜叉有些怨地看着叶谨宸道:“先生,你真要我做太子的良娣吗?”。
“夜儿,你还是不愿意吗?不是说过了,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的未来,现在都是权宜之计,太子待你不好吗?”。
“谁要他待我好了,他就是一个虚伪至极的人,看中的也不过是我的美貌罢了,而且,他也是一个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心中还对贤王妃旧情难忘,你说这样一个三心二意的人,感情算什么?”夜叉有些讽刺道。
叶谨宸笑了笑道,握着夜叉的手道:“夜儿,太子这人纵使一身的毛病,但终究是会待你好的,有此也就够了。”
“那先生呢?”夜叉便是盯着叶谨宸问道,仿佛一时间,以往从不回应自己感情的叶谨宸突然对自己好起来,他会秘密潜入东宫来看她,会说她想听的话,会抱着她,呵护她。这感情来的极为的迅猛却是让她喜上心头,一直觉得这来的蹊跷,也来的突然,但是这是先生啊,她心中唯一的先生。即使觉得先生是在利用自己,可是如果先生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那么她是愿意的,就算真的非要待在太子身边,那也愿意。
叶谨宸一手拉着夜叉的手,一手抚上夜叉的面道:“夜儿,这些年来,我一直看着你长大,也是看着你变成这般模样,若说世上谁懂你,那便是我啊。我知道你心中还有很多的疑惑,只是你我每次相聚都是匆匆,来不及细说。让你在太子身边,我也是不愿意的,但是夜叉,你愿意看着我为太子奔走,为太子无故迁怒,做太子的走狗吗?”。
“先生……”夜叉是不愿意看到叶谨宸在太子面前以属下自称,然后听太子的吩咐做那些事情,如果真的不愿意,先生是可以一走了之的啊,江湖之远怎会没有容身之处?但是夜叉也有去责问为什么,她知道在叶谨宸心中一定是有所规划的,而自己很可能就是这局中的棋子,但若只有做棋子的时候,先生才会温柔待之,那她,真的会因为这一时的温柔而心甘情愿的。
“夜儿,委屈你的,日后一一我都会补偿你的”叶谨宸的面色在夜色之中看不真切,但是握着夜叉的手却是不松开的。
“先生,其实,你知道,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想办法去问你办到的啊,就如之前我为你在贤王府做眼线一样。先生,只求你早日带我离开,太子身边,不是我想待的地方啊”夜叉有些委屈道。
叶谨宸便是搂过夜叉,将人揽在怀里,叹了口气道:“夜叉,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你在我身边,就是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但是在心里,我想,我一直都认定你是我的了。只是,原谅我的自私,很久以前,我以为扶持太子便能让我在这朝堂之中有一席之地,继而让素衣门能过做江湖第一门派。但是这么久来,我也明白了,其实,太子真的不是一个好的主公,他刚愎自用,又注重名声,若是有一个真的除了贤王,那么,他总会找一个名目来给自己洗白。我素衣门,是背定了那黑锅,日后怕也难有立足之地。所以,唯有,我自己掌权,夜叉,可是我一介江湖人士,何以执掌这殿堂皇权呢?原本让你在太子身边,是只想让你替我看到太子所不欲我知的事情,岂料他是真心喜欢上了你呢?”叶谨宸语气之中有些怨恨,“夜叉,对不起,我看到他的意图之后,便像是看到了希望,夜叉,你能帮我的,也只有这么一个方法,对不起啊,夜叉,不该将你拱手让人,只终有一日,我会将你抢回我的身边,到时候,你我执手,共掌天下”
“先生”夜叉心中被投下一块大石般惊了,这虽然知道叶谨宸可能利用她什么,却不知道原来先生心中是这般想的,也就是说,他在太子面前都是委蛇虚以,都是为了日后自己掌握权势,可是这可能吗?就凭她,和他挣开叶谨宸的怀抱,夜叉想看清此刻叶谨宸的神情,这不是虚话,这是先生的真实意图,都告诉她了,先生是将这些事情都告诉她了啊“先生,这就是你想要的吗,非要如此吗?”。
“夜儿,抱歉了,这些一直没有对你讲过,却是将你带入了局中,夜儿,我知你一定会觉得奇怪,为何一直以来我没有回应过你的心意,近日却是这般与你,夜儿,瞒你情非得已,此刻,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你了,别在猜疑好吗?”。叶谨宸说道。
夜叉心中是惊涛骇浪一般地不能平静,先生的意思就是要造反了,就是想取代太子?可是就凭她吗?她一介弱质女流又能做什么,而这件事情的背后又是如何的深渊,一步踏错,怕就是万劫不复了,这就是先生想要的吗?“先生,我能做什么,我什么也帮不了你啊”
“夜儿,替我在委身在太子身边,便是帮了我的忙了,夜儿,我不忍也不愿,但真不想再瞒着你了,夜儿,你会帮我的对不对,要知道,我真的是回不了头了啊太子的性子我太清楚,当他成功之时,便是我素衣门灭顶之日,唯有自己得到一切,才能保全一切,夜叉,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自己能说什么,先生一定是有了满盘的计划,一定是想好了一切,才会这般对自己诉说吧,而不管如何,自己都已经是太子的女人了。而且,她是万分也不愿意看到先生有任何的不幸的啊所以,那就只能一路走下去了。“先生,我……帮你,你的事我怎能不帮呢”
“夜儿……”
“先生,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昔年年少时我的名字,还有爹爹娘亲时我的名字”夜叉抬着头,望着叶谨宸的脸,离的近了,虽黑夜之中有些看不清,只是,感受着彼此的气息,却也是甜蜜的。
“夜儿,自然是记得的,子夜,你是小子夜啊”叶谨宸语气柔和道。
夜叉心里便是有着暖意,他记得的,所以,自己在先生心中便非是没有地位的,那么,自己为他做什么也是值得的。“先生,谢谢你,我已经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记得我了,先生记得便是夜叉心中最深的感动。先生,我会帮你的,一定会帮你的,即使要我付出一切,我也愿意”
“傻丫头,你若是付出了一切,日后谁和我携手呢”叶谨宸却是微微笑道。
夜叉鼻头有些酸,今夜先生对她所说的一切都是以前她想要的,而今夜先生便是什么都告诉她了,所以,她不仅仅是棋子对吧,是有感情的对吧,这就够了啊突然又想起什么来,夜叉便道:“先生,其实贤王不是与太子不合吗?或许你可以联合贤王……”
叶谨宸却是否决道:“夜儿,你有所不知,在贤王眼中,我便是那掳走贤王妃的主谋,他怎么会和我合作呢?而且,纵使他们兄弟相恨,也不会让外人插足的,所以,若是他二人能斗得你死我活,便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啊”
“可是先生,孩子那么小,是无辜的啊,你能不能放过孩子呢?”夜叉想起孩子的事情,便是请求道。
叶谨宸叹了口气道:“便非我心思狠毒,是太子太过阴毒,不过还在贤王府有解毒圣药,只怕我要下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夜叉,在太子身边你也要小心些,虽然太子喜欢你,不会伤害你,可是这个人不仅是要杀弟,也要弑父,你是聪明人,切莫让他生疑,我不想你受一点点的伤”
夜叉心中又是一惊,也就是说皇上之前病重便非风寒,竟是太子想提前继位?这人……果然是一无是处“先生放心吧,今晚由先生告知夜叉一切,夜叉便是明白了,以后会小心的”
“时间不多了,夜儿,那我便出宫了,你完事小心”
“嗯”夜叉点了点头,知道这叶谨宸在东宫也是多一分危险,心中虽然不舍,但也不挽留。
叶谨宸便也不多话,只抱着夜叉,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便是趁着夜色踏月而去。而夜叉,等着那衣袂翩跹声绝于耳后,便是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住自己的心情,再是小心翼翼返回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