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长生洗完头出来,就看见宿舍里那三个女生把脑袋挤到一处儿正嘁嘁喳喳的厉害,好奇的走上前一问,才知道贺之衍心甘情愿的做了头肥羊,准备在明天晚上的时候儿像个冤大头一样的把他的Money拿出来好供人挥霍。未长生对这一事件的发生,倒没有过多的感触。毕竟她前世的时候儿也没少做过这种打劫同宿舍姐妹男朋友荷包儿的事情。所以只是笑了笑,回头冲眉开眼笑着的赵恰真跟冯可敏说了句:“等你们领着男朋友来宿舍报备的时候儿,等着我加倍剥削吧”然后整理好头发,随便拿了一张电话卡就准备出去跟贺之衍打电话。
学校实在有些变态,明明给宿舍里面安装的有电话,但却只能接,不能往外打。未长生她们也是在昨天的时候儿才发现宿舍里那台电话不过只是个摆设的。于是只得去楼下宿管阿姨的代购处买了几张电话卡备用,然后每到想打电话的时候儿插卡再打。
未长生其实是并不用出去才能跟贺之衍通上话的。但她很明智的从昨天王宜安跟他男朋友的通话里发现了宿舍这几个女生都是非同寻常的八卦分子,不但喜欢把耳朵伸的长长的贴在边儿上听人家的对话,还喜欢把自己变成鹦鹉儿一遍遍儿的重复别人的对话,然后呢,又未老先衰的进化到老年时候儿,车轱辘话来回说的在不定时的时间里再度回味起自己鹦鹉学舌的内容。未长生虽然是重生回来的见多识广人士了,但是她觉得自己仍然保持了一颗很纯洁的少女之心。至少,跟男朋友的私密对话若是被别人旁听到的话,她个小心肝儿会有些承受不住,继而满面羞红,害羞无比的。因此,虽然住的是四楼,未长生还是选择在这么一个时间里飞身下楼,然后费力的找了一个周围非常隐蔽的,几乎没有什么闲杂人等会在边儿上徘徊的插卡电话,准备打给贺之衍。
贺之衍这会儿正靠在自己的床上百无聊赖的翻着本看过了很多遍的旧书,一听见手机响,立刻很开心的接起来了:“小尾巴,是你吗?”。
未长生哼了一声:“大款你好请问大款先生你刚刚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对着我们宿舍的人玩儿擦撒钱的小游戏吗?”。
贺之衍刚开始听见她称呼自己“大款”的时候儿,明显愣了一会儿,待听完了她说的话才忍不住笑了一声,又想逗弄她了:“怎么啦,电话那头那个声音很好听的小姐?你这是在为大款先生的Money心疼吗?请问做的是大款先生的管家婆工作吗?要不然干嘛这么紧张?”
大概是因为双方离得有些距离的关系,贺之衍在电话里非常的放松,至少这逗弄的口气可比实际直面对着未长生的时候儿要放开了许多。同样的,话里那亲昵的味道也变得更浓了许多。未长生把手里的话筒拿开了一会儿,有些恼怒的瞪了一眼。这人还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脸皮的厚度据估量应该已经快达到城墙加钢板的地步了。未长生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把话筒拿回到耳边,语气变得有些淡淡的:“所以,你是没什么事儿对吗?没事儿的话,我可要挂电话了你以为头发还没干透就跑到路边儿听你扯皮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吗?”。
她这么一说,贺之衍的眉毛立刻就皱了起来:“怎么不等头发擦干就出来了呢?不对啊,你们宿舍不是有电话的吗?干嘛又跑出来打?”
未长生“哼”了一声:“还用想吗?当然是害怕你的流氓言论把我们宿舍的人都给吓住了啊”说完这话,未长生声音略微低了低,似乎这时候儿才想起过来打电话的目的,“你刚刚打电话到我们宿舍是有什么事儿吗?不是白天刚见过的吗?怎么想起打电话来了?”
贺之衍也学着她的样子“哼”了一声:“怎么?白天见过晚上就不能再打电话了吗?”。
未长生于是无言了,这丫果真是因为隔着电话线的缘故,所以变得比较的没顾忌了,连话都说的这么的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一副痞子样了。真是吃定了自己拿他没办法吗?未长生一怒,也顾不得跟他说什么了,直接反手就打算把电话给挂掉。
大概是因为她反手拿话筒的声音太响了吧,贺之衍即使这会儿远在电话那头儿也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忍不住叫了几声,希望可以阻止未长生去挂电话。未长生略微迟疑了一下,再度把话筒放到耳根边儿上,闷声道:“到底什么事儿?再不说的话,我可真的挂了啊”
贺之衍无奈的吁了一口气:“你们不是马上要军训了吗?现在白天不是还挺热的吗?我给你准备了些儿消暑的东西。刚才打电话是想问问你明天儿什么时候儿有空,我好把东西拿给你”
这话虽然不多,但是内中的关怀之意却是无限。未长生刚刚还残留在心头的恼意瞬间就变得有些儿融化了。手握着话筒在那里愣了半天,才嘟了嘟嘴儿,有些别扭的说了句:“麻烦不过就是军训一下而已,高中那会儿又不是没训过,哪儿有那么多值得注意的地方?又哪里用得着你准备什么东西了?”
这话虽然听着像是别扭的抱怨,但是贺之衍明显听得出来她话里的娇嗔跟撒娇之味儿了。忍不住笑了笑,声音温柔的调侃了句:“怎么啦?害羞了吗?”。然后就不说话了。只把手机侧放在耳朵边儿,静静的听她的呼吸声,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儿。
未长生听了他的调笑,原想反驳,话到嘴边儿却还是收了回去,没有继续说话。就这么沉默了许久,未长生终于想起了电话是用来让他们通话的,而不是让他们用来静听对方的喘息声的。于是轻咳了一声,说了句:“好啦,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们宿舍的人打算明天一块儿去系里学长学姐们的教室里去看看,多请教一些平日上课时要注意的事情。所以基本上应该抽不出多长时间去找你所以还是晚上一块儿吃饭的时候儿你顺便把东西带来给我好了”
贺之衍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来这是在电话里,点头也好,摇头也好,电话那头儿的人都是听不到的。于是慌忙开口应了一句:“嗯。”,然后才想起明天要请未长生宿舍的人一块儿吃饭的事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有些困扰的对着电话那头有些烦恼的说道,“对了,你们宿舍的人都怎么样啊?不是说明天让我请客吗?我需要注意一些什么东西吗?她们喜欢吃什么东西啊?”
未长生听他这么问,不由得再度“哼”了一声,语气很带着些儿幸灾乐祸:“谁让你连跟我商量一下都没,就径自决定要答应做冤大头呢所以啊,就算明晚被她们欺负死、敲诈光,也是你应得的,我才不管你呢你自己琢磨吧”
贺之衍听她这么说,不自禁的拉长声音有些像是撒娇的表示抗议。抗议到一半儿,才想起来自己这举动着实有些幼稚,跟平日的行为实在不符,于是忙咳了一声,想掩饰过去。谁知他不这么硬要转弯儿的想要把刚才的举止否定掉还好,这么一动作,反倒让未长生发现他刚才那近乎撒娇的可耻行径了,忍不住笑了一声道:“我不是听说你刚才表现的很英雄的吗?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会带足足够多的Money过来请他们好好儿吃一顿,怎么这会儿又不是这样了?”
贺之衍有些无奈,却还是有胆子拿她逗弄,先是嘿嘿笑了两声,接着就挑了挑眉,声音低低沉沉的,又带着些说不出的诱惑跟暧昧:“我这不是为你着想,怕堕了你的面子吗?”。说完这话,很兴奋的直起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话声里还隐隐带着些儿恶作剧,“怎么样?我刚刚有没有给你增面子?”
未长生“啐”了一口:“我看你耍贫嘴耍上瘾了,明儿个自己自求多福吧想指着我帮你,等下辈子吧“然后再不理他在电话那头儿说些什么,把话筒一扣,准备扭头就走。
高中时候儿,两个人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又在一个学校里上课,每天上下学总在一处,但是真正像这一两天来能够在闲暇时间都腻在一处的时间几乎是不曾有过的。高考完,她更是在分数下来的那一天就包袱款款的离开了,一直到开学才跟他再见面。所以,未长生虽然老早就看出了这丫是头典型的大尾巴狼,但还是没觉得有多么严重呢。谁知,这才不过几天的时间,这就原形毕露了不但口花花的总是捡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甚至还逗弄她逗弄的上瘾了哼,等着吧不是喜欢拿本姑娘看玩笑吗?好啊,明天我看你怎么过未长生眼神喷火的瞪了下话筒,愤愤的往宿舍的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