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景言说这些人是饿死的,但花容还是决定本着严格对待的心态亲自上前检查了一番。
她看了一眼幽幽,只见小女孩的目光含着一丝害怕与颤抖,于是花容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哪个是幽幽的爸爸妈妈?是幽幽用草药帮他们保护起来的么?”这些人都死了,死地很透彻——魂飞魄散,唯独这个有着一丝灵根的孩子却独独保存了魂魄,而且还奋力保护着她的亲人们,难以想象只是她到底懂不懂死去这个含义呢?看着幽幽水汪汪的大眼,她突然有些无语凝噎了。
该怎么说出来呢?
孩子,你便是用再多的草药也救不回这些人了,孩子,他们死了,魂飞魄散,那个“凶手”连到梦里相会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你们。
嘴唇动了几下,说出的却是另外一番话语。“当时发生了什么?”不想面对,终须面对,这个孩子约莫也有十岁了,这些事本是该懂的,她这么做是不想接受现实吧。
这时候幽幽还是很害怕的样子,攥着那些草药半分也不肯吐露一句来,花容只能无奈地继续研究尸体。那些尸体大多骨瘦嶙峋,干干的皮肤包着骨头清晰可见,一看就是营养不良饿死的,她沉吟半晌按了按尸体的肚子,却有了发现。
汩汩汩汩奇怪的声音响起来,似乎感受到了外力,尸体的肚子突然鼓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花容立刻护着幽幽后退三丈,景言也是瞬间张开结界护住她们。
啪啪啪尸体的肚子破开了,然而却没有想象中的腥臭血气冒出,因为都干瘪了。一株碧绿油光的植物蜿蜒地从肚子的破口长了出来,好像是电影慢镜头一般,那植物发芽,长叶,最后开出一朵紫色的五瓣花来。
那花朵娇艳欲滴,美丽不可方物。
“源生花?”花容一惊,口中嗫嗫。这是一种苗疆十万大山的植物蛊,一般人只需要吃下一颗,这东西就会在身体里生根,然后吸取人体所有的营养,令中蛊者衰竭而死,他们吃进去的任何东西都是无用功,因为身体里有个永远不会饱的黑洞。
这种花的种子小如芝麻,极难防备。
一旦中蛊,最后的下场就是饿死。
只是,是谁给他们下了蛊,又是为了什么呢?花容拧起眉头,若有所思。
“师妹是看出什么来了吗?”。一边的景言见花容神色奇异,禁不住问道,他语气有些闷闷的,似乎不舒服。“或者我们先回去吧。”抬头看天,月光似乎越来越亮了,他捏了捏眉间。
“是……我也不是很清楚。”花容不想修蛊的事情曝露,只得说了托词。“这植物好奇怪,我方才似乎想起在某本海外图志上有依稀的印象,仔细一想原是我记错了,这花我竟然从未见过。”说完她摊手做出惊讶状,看着景言。
见她突出小舌头满脸疑惑的模样,景言便是怀疑也不好意思追问了,忍住疼痛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师妹,你……”他原是想说你做戏做地极好,比地上头牌花旦了,不过心思转了转觉得此话未免唐突,于是变成。“你倒也挺奇特的。”
“当然,我可是这里最奇特的”眨眨眼,花容一语双关。
说了这么多话,幽幽却还是不肯说出当日情况,花容一筹莫展,于是蹲子在她面前,尽量做出可爱状。“幽幽,不如和姐姐回去好么,你就是一直种药他们也不会回来了,你懂得,是么?”
此时月儿从云里完全露出大半,她能看清幽幽的脸,清秀而可爱,实在是个粉雕玉琢的美人儿,她挺喜欢,反正她心愿未了徘徊人间也没处去,不如和银子在紫云崖做个伴。
“啊,啊,啊……”只是此刻幽幽却如遭雷劈一般惊叫起来,苍白的纤细指指着她的身后。花容惊愕地转过头,只见一个修长的影子正颤抖着,本该极为优雅的他弯着腰捂着头跪在地上似乎在克制着什么,他喘着粗气。“师妹快走”
抬头,云散了,露出一轮圆月如玉盘。
然后花容刚想起身,身子就被紧紧抱住了。“快走。”他粗重地喘息掠过她的耳畔,很麻很酥。
在草鬼林的泥沼地洞中她曾被景言抱过一次,可是她认为只是青尾螺瘴气的关系,也未放在心上,只当他不是有意。可是这是什么情况?看他模样难道那瘴气竟然会遗留这么长时间的么?这基本是不可能的那么,怎么会……花容只感觉脸开始发烧,身子开始发烫,她头一次意识到这个人也是个男人。
虽然,他常常很疏离的样子,虽然,他看起来很别扭,虽然,他也不太合群更看不出对女人有任何怜惜,或许所有人在他眼里只有好人和坏人之分。
可他是男人。暴走后也许会和所有男人一样……虽然他心智坚定。
景言这个时候基本是没了心智了,好吧,大约略略存了一些,二分之一秒前还晓得要叫花容走,可是显然来不及了。
他瞬间闻到花容身上的血的香味,加上药草的醇香气息,头脑嗡的一下就混乱了,体内的那股奇异的与生俱来的邪恶气息便再也压不住了。牙很轻易便寻着她脖子咬了下去,温热的鲜血从如他齿间溢出来,滴落在她修长雪白的脖子和乌黑的长发上。
“啊……”花容猛地一颤,痛死了,比上次痛,他吸地好有力,而且挣月兑不开,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么?”泪目,今晚要交代在这里和这些人一起变干尸么?
她虽有消极想法但还是不肯就范,新时代的女性必须坚决抗争到最后一秒。景言的牙咬地很深,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血液迅速的从体内流走,又痛又麻还有一些莫名的无力感,花容拼命咬住嘴巴不肯喊出声来。
若是喊出来,引来其他人,大约两人会死的更难看。
不能喊,他一定是有原因的,花容大约记起景言那天对她说的话:“我,不是人。”莫非是要换个角度理解的么?只是未等她想明白,景言突然松口了,他抬起头来,唇上还带着鲜血,有一丝还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眼神迷离,月光下竟然有些诱人的感觉。
或者说他从来都这么诱人,狐妖要捉他,秀娥要借床给他,“亲和力”过剩果然不是好事。
花容脸一烧,然后就见一张脸放大压下来,他朝着花容的嘴唇竟倾身覆了上来。
“唔,又来……”花容被他压住额头大颗大颗的汗水直往下落,她能感觉他的手掌炙热而潮湿,他的唇柔软而充满,他的舌头温柔缠绵到了极点,酥到了骨子里,这个吻奇异如烈火燎原般燃烧了她。
他紧紧抱住她,挣月兑不开。
她本以为可以趁着他专注时刻聚集灵力推开他,却发现根本无法移动身体,似乎被蛊惑了,仿佛是水波荡漾般,酥酥麻麻的涟漪顺着唇向四面八方延伸开去,她奋力保持清醒……可是当柔软的舌尖轻轻滑过她的唇瓣,她瞬间就酥软了。
一股咸腥在唇齿间泛开,嘴巴被咬破了,更多的血液随着他的吻离开她的身体。缱缱恻恻,缠绵香艳。
疼痛让她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