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离开,偷偷模模的归来。
白夜趁着寂静深夜,鬼鬼祟祟回到了天阙门。
站在天阙门正门前,白夜望着眼前的四条分别通往不同岛的长桥,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四个岛,她都想去。
想回春岛月阙府看看柳翠梦怎样了;想去夏岛埋伏起来等白天他们比武的时候吓大家一跳;想到秋岛去找墨灵儿师叔研究一下法术;想到冬岛看看白松如何了……
心中抉择难断,脚步迟迟未能迈出。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去找墨灵儿师叔。或许是她太担心白松和柳翠梦了,也太在意这次比武了,“去问问墨灵儿一切问题不就都清楚了”这么简单一个选择,她却想了好久才想通。
驾飞剑太扎眼,对她来说又太危险,白夜选择步行。
走在通往秋岛的桥上,白夜时不时瞄一眼桥两旁的水里,从她刚一踏上桥后,就有两条长长的东西一直在水下跟随着她,一红一蓝。
白夜假装没看见它们,而那两个家伙见白夜一直无视自己,急了,自水底窜跳了出来。
是长得一模一样惟独颜色不同的两条蛟,一红一蓝,皆身长数丈,一张巨口起码能吞下一整个白夜去。
两条蛟自湖底跃出以后,便如风筝般悬浮于白夜头顶,飘得轻飘飘软绵绵如两团云。
如此相貌凶猛的两条蛟悬于头顶,白夜却不害怕它们,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兰蛟,赤蛟,不要跟了,我今天没带吃的。”
这两条蛟龙乃是天阙门饲养的灵兽,从立派以来就在这天湖内了,虽说长得有些吓人,性格却很温和,从未伤过任何弟子。
平常投食的工作都由白夜来做,所以它们也就对白夜格外亲昵。
那两条蛟听到白夜说没有吃的,大大的眼睛里堆满了失落,但却还假装不在乎食物似的,与白夜逢场作戏故作亲密的又蹭又依,那心机重重的模样逗得白夜忍不住嘴角上扬。
白夜抚摩着凑过头来的兰蛟和赤蛟的下巴,如此庞大的动物却如小狗般温驯,想到门派中对它们两个如何如何凶悍残忍的传闻,白夜只觉得可笑至极。
站着陪兰蛟赤蛟玩了一会儿后,白夜挥手赶道:“回去吧,你们这么懂事,下次我会多喂你们点的。”
听到白夜的许诺,那两条蛟才像总算完成任务似的,眼神中满带轻松的潜入了湖底。
唉……两条吃货。
白夜叹了口气,继续心情复杂的向着秋岛走去。
……
日阙府周围种满枫树,满岛飘红。
火烈烈的红叶,如同墨灵儿这个日阙府师父火烈烈的性子。
白夜到了一隐藏在红叶林中的小木屋前,闻见房内有人声,她便敲响房门。
半晌后,墨灵儿慵懒的女音从小木屋内传出:“谁啊?若是来喝酒庆祝明日比武的请进,若是商议明日比武看场事宜的……滚蛋!”
墨灵儿还是这么讨厌做她分内的工作。
白夜轻咳一声:“都不是。”
一听门外的声音是白夜的,墨灵儿来了精神,笑道:“原来是你呀!白甘,给她开门。”
一串凌乱的脚步声靠近,接着门被打开,白夜的眼前出现了一名比她能大上十岁的男人,这男人衣衫不整,喝的脸红到了脖子根,脚步都落不稳了。
这白甘,白夜认得,他今年马上就要到三十了,是日阙府年纪最大的弟子,与大其三岁的墨灵儿师叔是酒友,二人关系很好,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喝个不停。
据说,他其实有升入天阙府的实力,就是因为想和墨灵儿继续喝酒,才迟迟不肯离开日阙府。
白甘将白夜引进小木屋内,便接着坐在地垫上与墨灵儿喝起酒划起拳来。
木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床一地垫,一桌四小凳,一火炉一酒缸。白夜也不客气,径直坐到床上,开口便对墨灵儿师叔道:“能让白甘师兄回避一下么?”
墨灵儿眯着眼睛看白甘,不耐烦地扬了两下下巴,示意他出去。
白甘看了一眼白夜,不愿起身,有些不高兴的嘟囔:“白夜小师妹,你以前被欺负的时候,我还替你出过……嗝!出过两次头呢!有什么事儿不能当着我面说的?”
墨灵儿白了白甘一眼,用力推了他一把:“你不该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了!快滚快滚,女人的事儿你个大男人掺和什么!”
在墨灵儿的怒叱下,白甘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晃悠着拎着一壶酒离开了小木屋。
待白甘走后,墨灵儿醉醺醺的表情顿时变成了正常,她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白夜,而后扯起嘴角会心一笑:“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不会如此轻易就死。”
“白松和梦儿……他们怎样了?”白夜见她那语气,就猜到她一定什么都知道了,也不拐弯的问墨灵儿。
墨灵儿抓起酒葫芦,灌了一口酒:“安心,没死,我天阙门虽不是以丹药为长,好药却也攒了一堆,他们俩没几天就好了,这一个月尽吵着要为你复仇,烦死了。”
“白君隐呢?”白夜接着问,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当吐出白君隐三个字时,她的语气几乎可以说是咬牙切齿。
墨灵儿咂舌:“还没回来,也不知是不是畏罪潜逃了。说说你这一个月都经历了什么吧!”
白夜倒在床上,开口道:“莫名其妙到了明唐城,被一个大夫救了,这些日子一直帮忙打理医馆,顺便临别时拒绝了他的求爱。”
墨灵儿略显放心:“哦?我还以为你一定受了许多委屈,原来不但活的滋润,还惹出了一段情。说起来,你为何拒绝他?”
白夜毫不留情的掰起手指头数了起来:“理由太多了——年纪太大、不够帅、太唠叨、性子温吞……最重要的是,他浑身上下都是疑点。我拒绝他,不是因为他多不好,而是因为,他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实话。”
“哦?继续说。”墨灵儿灌了口酒,一副听戏的神情。
白夜冷哼一声:“那男人,自以为伪装的很好,却怎么也无法掩盖他的怪异。他自称发现我的时候是采药归来,可我却没发现他医馆里有哪种药是需要半夜出去采的;我的伤不到十天就被他医好了,可他医馆里的药材都是最最普通常见的,没有能如此快速治伤的灵药;这一个月,我故意每天都当着他的面练法术,他没有好奇或惊讶,而是习以为常甚至有些不屑,像是那种小术法在他眼里如小儿玩尿泥……打死我我都不信他只是个普通医馆的小大夫。”
“唔……”墨灵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家伙叫什么名字?派人去查查底细。”
“高凌风。”白夜满不在乎的道完名,似乎对那男人是什么身份一点兴趣也没有,之后,她急急的问墨灵儿:“师叔,我还能否参加明日的比武?”
墨灵儿想了想:“……可以,到时我帮你安排。”
“那太好了,侄儿还有几件事寻求师叔帮助,而这些,都要在明日比武前备好才成。”
白夜说着,递给墨灵儿一张早就写好的单子。
墨灵儿抖开那单子一瞧,面对那上面的几样东西,有些不解:“这些倒是不难弄到手……不过,你要来何用?”
白夜神秘一笑:“明日比武时,墨灵儿师叔自然就知道了。既然白君隐那贱男人躲起来了,我就想方设法弄点动静,把他引出洞来,毕竟……他是最见不得别人比他更出风头的。而我在比武之前是绝对不能现身的,所以,麻烦师叔了。”
说着,白夜拔出白君隐那柄“秋霜”,递给墨灵儿师叔:
“那些指环,就用这柄剑造吧。”
墨灵儿接过剑,起身,没多问什么,迈步朝外走去,去帮白夜寻那单子上的东西。
走到门口时,墨灵儿不忘警告白夜一句:“若是让墨央师弟知道了你融了他锻造的剑,他绝对会杀了你。”
白夜邪邪冷笑:
“我倒真想看看,那种家伙生起气来是什么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