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麒打着哈哈:“呵呵,谁知道呢……我们现在只能看到你的记忆,看不到柳翠梦的……”
白夜皱眉,还想开口问些什么,凰麒却是很明显在逃避什么似的,故意开口将话题一转:“接下来我们看墨央吧……”
见她故意转移话题,白夜怒,一把将凰麒的胳膊抓住,一字一顿逼问:
“柳翠梦和红玉,到底如何了?”
“……”
凰麒无奈的苦笑:“非要我说的那么清楚么?既然我说你亏欠了柳翠梦的,你认为柳翠梦可得善终?你看——”
场景再度幻回那深山,方才的“戏”继续接着上场的演了起来——
柳紫云躺在地上,只剩一口气在,但还未死。
而本该已经逃走的红玉却不要命的折了回来,想趁着那三清教主不在之时将柳紫云一同救走。
但柳紫云却只是苦笑兼冷笑,从怀里取出了一块铜钱状赤玉,交由红玉叼衔:“带着这个走……不要管我,不然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见主人以死相逼,红玉很是无措,踟蹰了片刻后,它叼起那块真正的飞雪连城环,转身欲逃。
此时,那得知自己上当的三清教主却刚好从那湖底升起,一脸怒容。
见有只可疑的黑豹正在向树丛中逃走,那三清教主想都不想,一道玄雷便朝着那红玉打了过去
红玉被雷直接劈死,身子一僵躺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柳紫云瞳孔放大,悲恸在目,咳出一口血,虚弱地看着那白衫男人:“你……何苦难为一个畜生。”
那三清教主咬牙切齿,捏碎手中红玉,如捏碎一团土块般轻易:“明明是你欺我在先,真正的飞雪连城环,究竟在哪?”
柳紫云虚弱地躺在地上,口中呼着粗气,虽已气若游丝,却还为了能再为柳翠梦而拖延一下时间故意吐出一长串的话来:“你想知道么……那我就告诉你……听好了……没有真正的……都是假的……骗你们三清教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而已……”
“……”
三清教主不语,面上亦无表情变换,但很明显就能从他的目光里看出——他的忍耐已经到尽头了。
他挥手,一道雷电闪过,直劈向柳紫云天灵,本就奄奄一息的柳紫云总算是彻底的咽了气。
之后,白夜看到自柳紫云身上分离出了龙鸢的魂魄,她呈半透明状悬在柳紫云头顶,目光冰冷,像是幽怨又更像是毫无感情的注视着那三清教主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杀了柳紫云后,那三清教主想了想,径直走向已气绝的豹妖红玉身旁。
果然如他所料,在黑豹的头边,他轻松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拾起那飞雪连城环,三清教主那冷峻高傲的面庞,被欣喜之情所取代。
起身要走,三清教主却瞥到了草丛中躲藏着的柳翠梦。
他走入草丛间,凑近那少女查看了一番,发觉她是昏迷的。
即便认为一个昏迷的小丫头不会对自己构成任何威胁,但那男人,那冰冷如霜心如蛇蝎的三清教主,还是挥手放了一道天雷,毫不留情将柳翠梦杀了。
他不会留下任何一个可能会玷污自己名声的证人。
……
亲眼目睹那男人眼都不眨一下就将红玉、柳紫云、柳翠梦相继杀了,身为“观众”的白夜忍不住口诵咒文,想要与其一战。
咒文出口,毫无反应,她才悲哀的发觉,她如今也不过只是一个魂魄,在看着一场前世的电影,一切不过是回忆,她又能对一段已成事实的回忆做什么?
白夜沉默地看着那三具尸体,不甘,却无能为力。
想必当时龙鸢的魂魄,心中的感想与如今的白夜相差无多。
而为保名声,三清教主自然不会仅仅是杀了他们就了事。
三清教主自其储物包袋中牵出几只凶煞狰狞的邪兽,命那几只比虎还要健硕,比象还要庞大的灵兽吞食起柳紫云、柳翠梦、红玉的尸身。
当真是要做到尸骨无存才肯罢休。
白夜静静看着那些邪兽放肆的吞食着。
骨头被咬断的声音、血肉被撕裂的声音、内脏涌动的声音、邪兽大口咀嚼的声音……每一声都残忍的撞击着白夜的心脏,令如今已是灵魂的她都感觉自己的心在跟着抽痛似的。
却也无能为力,惟独能做的也不过是攥紧了拳头。
……
待解决完一切,三清教主满意的将那几只邪兽收回,随后御剑离去,只留下一场法术幻出的天雨,冲洗着一切他所制造出来的罪恶痕迹。
大雨下着,白夜看到龙鸢的魂魄脸上的表情很是茫然。
龙鸢的魂魄呆望着那三清教主离去的方向,最终轻轻叹了口气,身形渐渐虚化,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
……
凰麒撤了眼前的一切幻术,再次回归到一片黑暗沉寂的白夜吐出的第一句话是一句咬牙切齿——
“那三清教主的转世……是谁?”
这次,凰麒答得干脆:“是墨楚云。”
“……”听到这个答案,白夜拧紧眉头,竟一时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惋惜。
凰麒轻叹:“墨楚云前世是个杀人如麻,站在所谓正道最顶端的杀人狂魔,杀了你与柳翠梦。而此世为了救你而死,他的罪孽虽未完全清尽,倒算的上是偿还了一部分吧。”
白夜不知如何作答,最终也只是无奈的吐出一句:
“前尘旧事罢了……继续。”
凰麒满意地点头:“这就是我想要的态度。”
说罢,周遭场景再换。
……
是战场。
茫茫沙场,如今千军万马仍旧在战,而倒下的,却要比站着的人多。
脚下踏着残破战死的尸体,鼻间充斥着浓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兵刃碰撞与火焰狂妄燎烧的声音吵的人心焦。
除骑兵与会些法术的术士之外,战场上还有无数凶猛异兽穿梭其间,兽与人为了活命而厮打成一片,画面犹如人间地狱,凄惨壮烈的不忍目睹。
白夜望着如血残阳,再低头看看那已被鲜血浸成深红色的土地,看了眼身旁淡定如旧的凰麒。
不用开口,凰麒自然而然明白,为白夜解释道:“此生,龙鸢名为邓启天,现年三十七岁,是天昭国第二大邪教‘炎魔神教’教主,战场之上战的最凶猛的那个男人便是。而对阵的一方,是吐蕃国的女帝,慕容雪央,而那慕容雪央便是今世的墨央。炎魔神教擅御炎火,吐蕃国擅御凶兽,这一场,真是打的有些惨烈。”
白夜不解:“原因?”
凰麒以淡然的表情眯眼看着那一地残败,为白夜细细解释道:“炎魔神教位于孔雀州与吐蕃国边际之处,身为吐蕃国首任女帝,慕容雪央生性高傲,眼里不容沙,很是看不过炎魔神教的卑劣所行。一直以来慕容雪央都企图讨伐炎魔神教,却因有其它势力参与其中一直未能得手,而邓启天也因有靠山撑腰而愈发狂妄,频频挑衅女帝权威,双方积怨已久,这次,是慕容雪央再也忍耐不下去,总算发兵并借了周遭小修仙门派之力,与邓启天进行的一场赌上全部的战争。至于细节……倒也无需听那么多,你只需亲眼见证这场战斗最终的赢家是谁就足够了。”
白夜眯眼看着战场中央那两个明显不同于其它小兵小教徒的傲然身影,下了断言:
“最终的赢家……必然是邓启天了。”
单看场上局面就能猜到结局,会御兽的吐蕃人虽然骁勇善战,却又哪里敌得过一邪教的妖法邪术?
很快,场上其它的吐蕃国战士与他们所训出的凶兽皆被炎魔神教教徒所幻出的邪火吞噬,最后剩下的,只有邓启天与其一群得力教徒,还有女帝慕容雪央自己。
像是猫捉到猎物之后不会轻易吃掉,邓启天也并没有轻易就杀了慕容雪央。
手持暗红色长刀,身着一袭火红衣袍,人高马大,上身披着黑色锁甲的邓启天,虽说已经三十七岁,且身为凶暴残忍的邪教教主,但容颜却是出奇的年轻俊朗,一头不知以何种方式染成暗红色的长发狂野披散身后,蜜色的肌肤虽被血污玷染了大半,但依然难掩其光泽。
即便外貌算不上凶神恶煞,他眉目中的暴戾之气却是根本无法掩饰的住的浓郁。
邓启天望着慕容雪央,开口,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是叫听者如坠冰窟般的阴冷:
“女帝,胜负已分,你觉得你接下来的下场,会是如何?”
慕容雪央容颜出奇美艳,气质也分外清凛高洁,即便如今身为败寇,一身伤痕狼狈不堪,她也依然透着高贵不可逼视之气。
抹了抹脸上的血渍,低头看了一眼被血污染脏的雪白貂皮护臂,慕容雪央狠狠瞪了邓启天一眼,那坚毅的眼神表示着她如今只求一死。
动作迅速的拔出佩刀,慕容雪央欲横刀自刎。
而邓启天却是挂着残忍的笑容,一挥手中长刀,将慕容雪央手中的自刎短刀打落。
“想死?没那么容易。来人,押回去,本教主要好好收拾下这个碍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