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伯,快开门,我回来了”远远的,隔着五六条街,正在倚门剔牙的祁府大管家凌伯,嗝~~听见自家小少爷扯着脆生生的女圭女圭音,如此喊道“快点快点,我拣了个小猫咪”
“噗”吐掉一干杂物。
眯眯眼,宁静的夕阳铺洒出一世金黄,西沉,阳光渐渐收起的淡然微笑果然还是玩疯了!
“来了”也不管他这一声人家能不能听到,懒懒直了直久候的老腰,扔掉手中半根临时充做牙签的芨芨草。踢踢鞋子,转转脖子,这才伸手打算开门。
显然,他这一套动作有点繁杂,有人已经等不得他拉下门栓。破风声中,凌伯介于昏花与半昏花的老眼抬了抬,瞟到那边墙头已经出现了一个半的身影。
一个,自然是指他家少爷,虽然站直了也不及他腰高,但做为一个高素质多技能专业奴才的心中所想,这个量词还是不能有所含糊的。
且说那一个,居然还保持着出去时的打扮。短衣短褂——粗布的!束脚武裤——缠腰的!头顶缠丝双把髻,脚踩明湖香荷绣,脖上银制的守生项圈映着夕阳,明晃晃、光亮亮。却也不及那双记忆中的大眼睛明亮,看不清,但却可以想到,此时里面定是盛了满满的笑意。再配上吹弹可破的白晰皮肤,和不说话红丢丢,一说话甜死人的小嘴,嗯,阮府一宝可不是乱定的。
待适应夕照的暖黄,凌伯看着如絮般飘然落下的小身影,不由欣然点头。
乱是乱了点,脏是脏了些,但疯了这许久,却一样也没少,看起来老爷昨日里的警告还是有效果的。再配上少爷玩得红扑扑的小脸,嗯,虽说放他出去风险大是大了些,此时看来还是值得的。
至于那半个
“凌伯,小猫咪可爱吧!”人还未落地,就迫不及待的拎着手中一团红影打着炫耀,那神情,竟比别人夸他可爱更得意出几分“凌伯,帮我送盆热水,我要给小猫咪洗澡澡”说完也不等凌伯回话,落地,缓冲,前冲!
“”呜,少爷又逗老奴玩,哪有那么大的猫?还是红色的?
“爹,大娘,二娘,三娘,四娘,五娘,六娘,你们看我拣了什么回来?”少爷人很小,猫咪很大个,和着少爷兴奋的喊叫,凌伯甚至听到那东西被拖在地上,撞出的一系列美妙声响“唔嘶啊哼噢~~”
少爷叫西西,阮西西,是城东阮府唯一的小主人。而城东阮府,据说还有那么点来头,上三代是京里的大官,最高曾做过御前行走。
那时的光景,啧啧啧!
不过,富不过三代;贵不出四世,有了这样的历史范本,他阮家也不好做得太过份。所以从这代开始,阮大老爷决定对不起,当家人不是他阮家主母决定,淡出政坛,关门做起了坐吃山空的富四代。
阮老爷是富四代,那阮西西就是富五代,别的没传承下来,对他那几个当家主母的惧怕却是与其父同出一辙。
这不,正赶上一家老小饭后打马吊,西西这一嗓子,吼得他家小六娘打错了牌。小六娘很不高兴,嘟着嘴要阮老爷赔,阮老爷陪着笑“那什么,错有错着,你没见你这牌一出,老二脸都黑了么?”
“说什么呢?”二娘黑黑的脸一沉,转头把眼钉在阮老爷身上“嫌晚饭吃得不够饱,要去刷碗么?”
霎时,阮老爷与小六娘抱成一团“好,好可怕啊!”
“唉!”大姨娘一声长叹,十指纤纤,捻起一枚九万转在手中把玩,直到脚步声近前,才带着风送出门外“就趴外边,别脏了我的地”
‘啪叽’西西膝头一痛,连滑带冲,正好停在离门槛三指的位置。
o(><)o又来这一招!
“拣了什么?”
“小猫咪,好可爱好可爱”
“在哪里?”
“门口,噢不,墙外里边”
大娘首先踱出门口,斜斜望着西西跟他新拣的小猫咪。后面是其它五娘,及与小六娘抱在一处打抖的阮老爷。
“凌伯”大娘视线不移,出声唤道。
凌伯一阵风似的刮来,身上带着街口唐三包的韭菜味“老奴在”抹一把汗,呼,亏得我老人家身手快。
“去查查这孩子是谁家的?”
“回当家大主母的话,奴才已经查过了。这孩子是您大哥的,也就是当今皇上的,排行老三,您知道前面两个年前夭了,所以他是皇上唯一的继位人。奴才还查到他这次是逃出来的,您二哥要反,您大哥正跟您二哥杠着呢,所以昨个天晚上”
“行了行了,他们那些破事我不想知道。”大姨娘按按眉心“那你去查查我大哥死透了没有?或者说我二哥还有出的气没有?”
“还没,奴才刚看过了,好好的搁屋里砸东西呢。呃,时间不够,您二哥那边还没去瞧。不过照情形看,应该还在出着气。”
“为什么?”大姨娘狠狠瞪了一眼满脸不解的凌伯“我大哥”
“噢!他找不到他儿子,因为据报他儿子被一方不知名的势力给撸了”
不明势力大姨娘淡淡看向西西,西西乖乖趴在地上,忙举起两只小手左右摇摆“不关我的事,他跟人家打架,我救他来着”说着话扭头看向小猫咪,吓一大跳“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明明刚才我抢你出来的时候,你还好好的啊?”
某猫躺在地上,用另一只没被西西拉月兑臼的手,挡挡本也照不进肿成金鱼眼的阳光,五彩缤纷的脸色更加好看“是啊,本太子也想问这是为什么?”
小小的女圭女圭音,带着与年龄并不相符的无奈,苦笑!
“凌伯”
“知道知道!搬家对吗?车子已经备好了,您只消说一声,咱们即刻启程”凌伯激动的摇着手臂,好似搬家已经是他盼望多年的喜讯。
气温骤低,大姨娘冷冷从凌伯身边擦过。
二姨娘媚眼一飞,搭一只手在凌伯肩头,贴着耳朵轻轻笑道“你死定了,她生气喽”咯咯呼笑着,一路摇过。
三姨娘蹲,‘咔吧’一声还了某小猫的手臂,直身,摇头,冲凌伯叹道“都说了你太多事”恨其不争的摇摇头,走过。
四姨娘拍拍凌伯的肩,眼带怜悯“做奴才就本份点,那些是你能提前做的么?唉!”飘过。
五姨娘用小指挖挖耳朵,轻弹,看了会子凌伯,又看了会子依旧趴在地上逗小猫玩的西西。凌伯一脸求救,指望着五姨娘能出手拉自己一把,却“噢,我似乎是记得,今日该轮到小六洗碗。那没什么事,我可先走一步了”说罢,迎风飘着她的衣袂,仙仙离去。
“老奴”做的做的全是本份啊!
“啊”六姨娘冷不丁跳了起来“老爷,今天该我洗碗了,怎么办?”扒着阮老爷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一脸的愁苦。
阮老爷瞪着比她还清纯的眼睛,反问“怎么办?”
六姨娘说“反正明天要搬家,不如拿去扔掉吧”
“好啊好啊!”阮老爷大点其头。
╭∩╮(︶︿︶)╭∩╮说得好像不是搬家,你们两个就不扔一样!
说是老爷,其实阮老爷一点也不老,生得一幅女圭女圭脸,根本看不出他能有西西这么大一个孩子。(凌伯插话:小少爷是我家老爷拣来的,家里六个主母也是拣来的,包括老奴,也是我家老爷拣的呢!作者:话多,拉出去砍喽!)顶多也就双十不到的样子,大眼睛,小模样,确是与西西有几分相像。
生性迷糊,做过的事转脸就忘。怕老婆,更怕老爹,不过阮家已经没别人了,如果这世上再没有那六个女人,他也可以很堂堂正正的说一句,他是个爷们。不过,这世上还是有那六个女人的,所以,他,阮府堂堂掌门人,暂时还别想抬起头来做男人。
在他的影响之下,就连西西这个待塑造的新时代有为青年,也对女人这种生物产生了不可估量的惧怕。当然,这些话原也可以不说的,可又怕您看得晕得慌?所以咱还是提出来先说道说道,免得您认为咱阮府的老爷、少爷什么的,没一个像人样儿。
一阵风过,凌伯石化在当场,内容量完全纠结于自己与当家大主母恩怨之间,忽视了自家老爷与当家六主母的败家勾当。当那边大功告成后,啪啪两下拍手声音传来,趴在地上的西西‘跐溜’一下爬起身来。
左右两拍,胡乱拍掉自己身上的尘土,又像征性的拍了拍小猫咪身上,引来两声不满的闷哼“小猫咪,你也太不小心了,我轻功那么好,你怎么就拣着石头往上撞呢?搞得大家都以为我没带好你一样”
“”
“好了好了,大娘二娘三娘四娘五娘六娘她们都走了,咱们也该去洗澡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