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本太子说第二遍吗?还要本太子说第二遍吗?还要本太子
恒王站在原地,耳边一缕缕余音来回拍打着膜骨。这个人,这个人很多很多年前,那时太子还小,艳红的宫装包着瘦小的身体,眸里永远有着与年龄不相匹配的冷冽,尚未长开的眉目与皇上承多只三四分相似,而秉性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自己便是怕他的了,因为指不定什么事惹了他,只消眼微微那么一眯,当晚活不活得过,还得看太子是日的心情。
十年后再回来,温柔取代冰冷,眼睁睁看着他如何待那个少年,还以为是岁月打磨掉了些许天性,却不想,只是学会了要如何去隐藏。岂不是更可怕?比起大刀阔斧,或许收在锦囊的毒针要更让人恐惧,小小一点锋芒,毕露的,是杀机。
方才那一句话便是如此,依旧在笑,甚至连语调都不曾提高,只状似无意的轻描淡写,可分明体味到了莫大的杀机
“刚才那少年是谁?”
“索大人您是在开玩笑吗?与皇上像成那分模样的,不是太子又会是谁?呵呵,老夫觉着甚好,正统果然不俗,其中风姿又岂是旁人所能拟模?少年大成,浑然贵气,温文尔雅,和善可亲”
“咳,咳咳,我说魏大人,明眼人都能认出哪个是太子吧。下官问的是太子手中的那个少年是谁?如此呵护,总觉着,总觉着”
“唔,听说太子是由公主暗中带大的,如果不出老夫之料,那少年必是城东阮府的公子”
“不对啊,阮家当年生的可是个女儿啊,周岁酒那日咱们还同去拜的帖你忘了?就算咱们那日里未曾亲验其身,就算公主当日里对孩子的性别模棱两可,可之后那孩子连门都不曾出过,若不是女儿,谁家的男孩会如此教养?”
“这个,说不定,说不定”
离得不远处,清流之人显然是高兴的,向来拥护正统的老顽固们终于找到了正主,拿腔捏调的高声说着悄悄话。几年来夹在清王与恒王间的恶气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也不理那此时看上去呆呆的恒王听不听得到,三个一群,五个一撮,恨不能让所有人都认同太子的归来,欣喜太子的归来。
这些话若说在平日,恒王定然不会轻饶,但今时不同往日,旁的他可以装做没有听见,但有一条‘如此呵护,总觉着,总觉着’对,既然自己依然怕他,那就避其锋芒好了。可不惹他,不代表他就没问题,而这个问题,应该出到这里才是最正确的。
恒王勾了勾唇角,回身对众人道“众位大人,随本王去祠堂恭候太子大驾可好?”
其实说西西完全怕陌生人也不对,很显然清王就是个例子,同样是第一次见面,恒王与清王的待遇可谓天差地别。清王不得而解,所以他跟在西西与太子身后默默观察着。
前面何琪应在西西耳边说了什么,换来西西几声清脆的笑声,两手捧在心口,闪在晶晶的大眼,又问回去,何琪应点点头,春风三月的笑容,荡在西西脸前不过三四指的地方。
可是这个距离
拐过一道廊口,前面几个待卫见到一队而来的众人,理所当然的恭敬行礼,却似吓到了西西,缩了子,躲向何琪应后背。何琪应淡淡点头,紧紧手中西西的小手,在路过待卫时,明显有着安抚性的回护。
东风夹道自来便是五步一岗,西西显得一直很紧张,没有再与何琪应说过一句话,低着头,一步一下的踩着何琪应的脚跟。而何琪应的双手也一直负于身后,紧紧团着西西的双手,从未松开。
皇上的寝宫在**正位之上,东风夹道一过,走不了多久便能见识其金顶飞角的气势。待再近些,玉阶上的兵士长刀而立,一对对肃然相站,不言不语,不声不响,西西还是怕,只偷偷扫了一眼,便把头埋进何琪应衣间,再也不肯抬起。
方要上玉阶,横里出来个黑脸大将,生的粗粗壮壮,却,面上有个新鲜的掌印,五指齐下,看似力道不容小觑“什么人,皇上静养,不见外客”声音大了些,气势高了些,其中还夹了些怨气,毛冲冲一句,西西当下反身,躲到了清王身后,似一只过度惊吓的小猫,浑身发抖。
何琪应连忙回头,见人已经到了清王身后,而清王正欲转身安慰,冷冷皱眉,回过头去。清王转过身子,把着西西的双肩,出声细言劝慰,不忘用余光打量那边的光景。
那小将今日里倒霉,第二次挨掌,骨碌碌从阶上滚下,清王用身子隔开他与西西,小西西已经开始咬手指。
“父皇向来仁爱,对上对下从未大声使过半分气,你一个小小守将,甩的是谁的风,仗的是谁的势。本欲今日里不丢脸子给你们看,居然就上了头登了脸,来呀!”
“是”齐齐一声大喝,是方才跟与他们一起进来的侍卫,一个个的小着心,提着胆,表现的忠心不二,却依然吓到了西西。西西惊恐的张大眼,四下而望,看到是一同进来的人发出的声音,便离他们远了些,扯着清王往树丛里站。
何琪应见此,咬了咬牙,眼里全是担忧,却似不好讲般,指指人挥挥手,那人便哭喊着被提起来。几乎没看到人怎么动,何琪应已经站到了清王面前,那边被提起的守将也瞬里没了声音,软软倒在众侍手间,看不出死活。
清王沉了沉眼,只一息,便又笑开,笑着将西西推入何琪应怀里“生那么大气做什么,人总是要带带才趁手,下次这样的事交给我就行,别吓着他”
何琪应感激的对他点着头,弯下腰哄了半天,西西才肯跟着他继续走。
何琪应和西西走在前面,看着他们的背影,清王悄无声息的招招手,叫来个小太监“怎么回事”
小太监压着嗓子,拢着嘴,犹有后怕的说道“方才被公主打了,公主嫌他守得不严,说什么他没见过自己一面都敢随便放人进去,那皇上跟当天睡在后院有什么区别。正恼着呢,您就带着太子来了”
“噢”清王点头,挥挥手,小太监一溜烟跑了。
似乎这个叫做西西的少年,并不止像太子所说的家人那般简单,照情形看,倒像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受不得风,受不得雨,捧在手心里的感觉。而这个西西,胆子显然是极小的,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
清王跟着何琪应的步子,渐行渐里
只是有一点却奇怪,这样一个不喜欢与陌生人打交道的少年,为何独独不排斥自己?只当时他俩见面的方式,还是别的什么,真正想不通透。
“太子殿下”内室门前的小宫女,矮矮身道“公主尚在里面,您是要在外间等等,还是要让奴卑进去代为通报?”
太子说了什么清王不曾注意,看着西西的动作,简直有点不可置信,居然,居然他连如此有礼娇小的宫女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