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拣小猫咪 正文 第六十一章 今夜谁人无眠?

作者 : 栎阳锦

鬼影明显话还没有说完,配合着欲要拍下的手掌,虚放在案角上方,一副才要开始发火的模样“你还不快给我起来”却被恒王这一声‘义父’哭没了下文,恨其不争的抽抽腿,始终没能抽开,便操着刮剑磨刀般刺耳的声音气道“起来!听到没有!”

“不,孩儿不要”恒王越发紧了紧手臂,他知道对付眼前这个疯子只有这一招最有效,更加哭喊道“孩儿自幼便失去双亲,若不是七岁那年遇见了义父,现在都不知道是活是死。如今若是连义父也对孩儿不理不顾,那孩儿还起来干什么,不如跪死算了啊,义父”

“”鬼影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像是身体已经稳不住重心般沉沉按向桌角,看不见皮肉,一副金属关节的手套紧缚其上。

恒王继续哭道“人都说我恒王生得一副好命相,七岁平步,十岁青云,可是义父,那哪里都是孩儿该有的东西,即使是贵为少小王爷,您来之前孩儿还不是一样受尽欺辱?是您,是您手把手的教孩儿武艺,也是您设计让向来心软的皇上见到我被人欺负,后来的每一步路,每一件事,都是您在暗中教孩儿如何对应。好不容易现在可以在人前抬头挺胸,不想却半路杀出个太子归宫掌政。义父啊,孩儿也不想在家父流王脸上抹黑啊,只是心中实在是怕,怕太子得知凌王的事后会杀孩儿为皇上出气,更怕他仗着朝中老臣对他的偏护会打孩儿回到原形”

“”

“有些日子没有过过也就罢了,可是偏又让孩儿安省了这么些年,孩儿是真的不想再过回先前那种人见人轻的日子了啊,义父!求您,求您看在这么些年苦费心机的份上,再拉孩儿一把吧,义父!”

鬼影静了片刻,“唉!”似是说到痛处般颓然放弃叹道“恒儿啊,是你太不给为义父的长脸了啊!”手渐渐抚去恒王头顶,连之前因为要发火而直起的腰身也早已软化“你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人,怎么可以这般胆小懦弱,这么些年义父教给你的还少吗?怎么就不肯多听听、多想想呢?”

“孩儿,孩儿知错了,义父!孩儿以后一定听义父的话,遇事多看、多想,看不明白就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回来再听义父给出的讲解”恒王抱着那人的腿呜咽低低自责,忽又抬头急道“可是义父眼下最当紧的是如何找到个合理的说辞,明天好去应付太子的挑衅啊,义父!”

“哼!”那人手一抚,鄙道“牙长小儿,惧他做甚?当年没有一刀了结了他,算他跑得快。义父我连何翊凌(凌王)那个九尾老妖都收拾得了,还会收拾不了他?”弯腰扶起恒王“来,恒儿莫怕,细细说来,听义父教你如何应对!”

恒王早也跪得不耐,顺势起身,假抹着泪怨道“早在他回宫的时候,孩儿就曾与义父提议要撒风扬他的晦气,可您偏又说不行,这才让他借着东风得了势,如今更是时时想踩在孩儿头上。早知”

“你懂什么?”鬼影沉声打断他道“子欲蛇死,必先谋蛇七寸,出其不意,方可一招毙命!如若一击而未死,定会落得个打蛇随棍上的被动局面。你之前所讲的那些个子虚乌有的小事,即便是真,怎见得就会乱得他分毫?凌王也爱男人,还爱到天下人尽皆知,可他有怕过什么吗?到时候万一被他寻得根源,岂不是白白辛苦了义父我这么些年来暗居于地下的筹谋?恒儿啊,做事要从大处着手,切记不可只因一时心中痛快,而误了全局啊!”

恒王心中虽有不服,面上却是一副甘受其教的模样,喏喏回道“是,义父教训的是!”

“来,恒儿坐下,把今天早朝上的事细细讲一遍给义父听!相不相干的都可以一并带上,不要有所遗漏!”

“是!”

可能是因为累了的原故,西西今晚睡得格外的早,何琪应抱他回到紫绫宫才亥时刚过而已,换做平时正是闹得最欢的时候,眼下却早已大梦沉沉。没有去追究太多的为什么,放了怀里人在床上,何琪应向后一伸手,圆圆伶俐的递了块才摆过的帕子在他手上“太子殿下,要奴卑替您准备沐浴吗?”。

“不用!”何琪应正在替西西宽衣净身,头也不回的说道“从明天起你们主子的饮食要多些荤腥,至于什么时候恢复到时我再通知你,下去吧!”

“是,奴卑告退!”

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今晚的西西睡得很不安,明明是一动不动的任由何琪应摆布擦弄,可就是觉得眼前这个人哭得好伤心,还是躲在暗处咬着手背不敢出声的哭。

落了个吻在西西嘴角,何琪应离开些许仔细观察,好像有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安静到呆板的小脸让人根本无从猜起。叹口气心想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了些,何琪应挥挥手一室灯火俱灭,窸窣着褪去衣物,揽了西西也欲早早睡去

事实上他这个愿望根本没法达成,一闭眼脑中各式各样的朝堂人事纷至沓来,搅得他根本无从入睡,强行摒除也做不到,难怪皇上会劝他‘不要急,戒骄戒躁’原来竟是明显到肉眼能观的地步。

烦闷的翻了个身,手臂自然也就松开了手脚微凉的西西,背对着他,看了会透窗而入的月光,又听了会拂叶低语的风声,不得而解,复又翻过来,西西还是刚刚他放手时的姿势。轻轻揽过来在怀里,像哄稚婴般抚拍着他的背脊,一下一下,下巴颏正好搭在怀里人的顶心位置。

父皇为何会说恒王身后没有人呢?连自己都能查觉到的异样,没有理由凌王会查觉不到。还是说,凌王查觉到了,却没有告之父皇?可又不太能讲得通,凌王从来都是把父皇的安危排在第一位的,旦凡稍有风吹草动反应最大的便是他,即便是证据不足到还不能够斩草除根,但必要的提醒还是应该有的吧。

讲不通,怎么也讲不通!何琪应在西西头顶锁了锁眉心。

还有,恒王究竟为什么会那么怕自己?只是一记带有不明意味的笑而已,缘何他会怕成那副样子,急欲要回府回府到底只是单纯的想躲开自己呢,还是说,他那府里有着个不为人知的主心骨?不得而知,令人费解啊!

也就只能等着看明日的结果如何了。

何琪应小心的把西西摆出他习惯的公主睡,拉开被头慢慢坐了起来。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掌起灯在案前撑首默坐了一会,又开门往书房方向走去,半路想起什么似的顿了顿脚,复又折回卧室。

熄灯,上床,然后一夜无话

“太子?太子?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第二日大早清王明显要比常时早到许多,直入院门正赶上何琪应练剑,就在旁边抱臂小看了一会儿“我说你啊你,大清早的神不守舍,怎么?昨晚睡的不好?”

“还行,至少比某人睡的要好太多了”何琪应左前两步反身挥剑腾挪,结束刚刚那一长串重复且又无谓的挽花“一脸迫不及待的表情,我猜恒王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吐血三升吧!”

清王下意识模了模自己的脸,疑道“真有这么明显?”

何琪应收式,挽着花把剑背去身后,待长长吐了口浊气后,才开口说道“这事你不能问我,等下自己找恒王问去,估计他最清楚”从圆圆手中接过汗巾,擦了擦又随手递还回去“说吧,到底什么事都等不到下朝,非得大清早跑我这儿来蹭饭吃”

“什么人啊,挨着帮你陪西西那会怎么不嫌我蹭饭?”清王等何琪应路过时与他并肩,一起走着说道“不过我还真有事要问你,昨天记着记着就给忘了,闹得我一宿没睡好”

“你厉害!”何琪应边走边偏头冲他挑了挑大拇指“记着记着也能给忘了,就这一手绝活儿,顶天你得头一份吧!”

清王单手捂了眼抬头哀号“我的天,就知道不能跟你这种人谈正事,一准的想把人往沟里带”

何琪应的笑声在喉头滚了滚,道“唉,我说你要再不把手放下来,真掉沟里可别怪我啊”清王放下手,没两步的地方几阶廊台摆在那儿,正是他们要去的地方。扭头冲笑模笑样的何琪应扬了扬下巴,意思是,行!你小子还算有救。何琪应收到摇了摇头,叹道“后悔了,刚才不该出声儿的”

“不觉得晚了些吗?”。清王与何琪应一同迈上的台阶,翻了翻眼仁道“东街杨二狗子还说过他后悔呢,不也照样娶了个母夜叉搁家供养着?白的!”

何琪应笑,伸手推开卧室的门,偏头要他先进“可不是白的?还一双呢!”

起初清王是真没明白过来他那话什么意思,一径走到床跟前掀起纱帘看西西睡觉,就轻轻侧坐在床边边上,可坐着坐着忽然觉模过味儿来了“喂,你又骂人不带脏字!”

“哪能啊!”何琪应的声音从衣柜里闷闷传来“我那是夸你呢,一双白眼睛除了你谁还长得出?得!您又得了个顶天独一份!”最后一句人已经到了柜外。

清王怒,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两手一抄张牙舞爪的就扑到西西脸上,好一顿搓揉“报仇,报仇,报仇,报仇”

何琪应一回头,惊呆,这还得了?忙不迭的松开手中朝服,边扑边叫“喂,喂喂,冤有头,债有主,只杀主犯,不许连带家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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