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玉略一恍顾西西的病情便由不得的自己笑起自己,这是怎么了,不相干的人也竟上了心,还真是越活越回去,年纪涨上去,心却软下来,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
乐儿还掂记着清王和刘子玉之间真正的关系,好不容易抓到一点蛛丝马迹恨不能就此打死清王在刘子玉心中的为人,嘴里不停不停的说着风凌太子有可能和那人出现的不正当关系,小手开始不老实的伸向刘子玉暖被下面。
“出去!”猛然刘子玉便冷下脸来喝道,乐儿被他吓得缩了一下手指,恨恨盯了一眼自己的手,抬脸笑得好生无害“我说出去你没听到吗?”。刘子玉不以为动,身周的温度瞬间降下不少,冷言冷语的又重复了一遍。
“子玉~”乐儿撒娇,扭着身子晃盖在刘子玉腿脚上的锦被。
“还要我说第三遍?”
“不用不用”见刘子玉是真的生气,乐儿忙收起自己的小爪子,高高举在耳侧说道“我听到了的,出去是不是?你乖啊,我去叫他们给你煮些粥水来,病了这么些天肯定很饿。噢!对了,我得让他们给你煮浓一些,子玉想吃什么样的?”
刘子玉冷颜无声,乐儿眨了眨眼,点头笑道“随便,嗯,我知道了”这才在刘子玉最好一点耐性用尽之前快速闪出门外。
政治向来就是牺牲与被牺牲的综合体,明显在风凌与原国此次相互试探上明月公主成了最最无辜的牺牲品,被摆在显眼的位置,自己却根本无从选择。
更令人感叹的是放话要娶她的人连她长什么样子也没有记下,只说要娶,其实娶的究竟是谁根本也无所谓,重要的是能促成些什么,和缓些什么,以及达到些什么。
没有哭闹也没有愤恨,有的只是对自身命运的淡淡不甘,在大家送走这位传说是原国最美丽的公主的时候,有人肯定的说自己看到了她最后一眼投在何琪应身上的目光,倾慕,哀伤,错身而过的失望,所有这些混杂在一起组成了一幅风景画。
美人远去,它朝还来,物是人非情长在,只是命已改。
一并同明月公主使去原国的还有恒王,做为婚使,他需要亲自把明月平安送达到原国首府,然后再红红绿绿,吹吹打打的把明月迎回来,做为唯一一个可以代替太子远赴的人,纵有不甘,恒王也得接下这份看似风光其实愤恨的差事。
恒王清楚的记得何琪应曾对他讲过的那些话,明明是自己的美人,竟莫明其妙就得送到别人手中,亲手送出是何等的残忍,他犹其恨的是清王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病得起不了身,于是这个差事就是想推也推不掉。
令人深感耻辱!
清王的确是病了,这一点没有掺进去半分假话,他就病在西西毒解的头一天,病来如山倒,当清王在所有人都喜极而泣的时候猛然间就倒在西西床边,何琪应一时之间都有点措手不及。
西西重病的时候一直都是清王在侧贴心伺候,何琪应曾多次看到他趁西西昏睡的时候用唇齿吸食伤口,其实是种土办法,也不知是听谁说的毒伤可以用嘴过,这完全是一命抵一命的做法,却也肯信,虔诚的希望受苦的那个人是自己。
何琪应最怕的就是西西这毒会真的过给清王,西西伤在皮肤上,最厉害也就是废掉一双手,可如果真的过给了清王,那么清王伤的便是脏腑,废掉的便是一条命,何琪应的措手不及便是来自这样的恐慌。
急急跟刘子玉又讨来一份解药,不管是否中毒,先喂了解药总是没错。紧接着传过来的消息就是刘子玉也倒了,何琪应觉得自己才是最该倒下的那个人,却偏偏没有,还得强打着精神再接再厉的连轴转,那段时间可以说是何琪应最最辛苦的时候。
当所有人都倒下的时候,唯一一个可以站立的人最必须站得刚强,站得义无反顾,站得不论有多少担心都得咬牙吞进肚子里去,露出来的笑脸才会骗得了想骗的人。
最终当这一切的一切全都结束的时候终于何琪应才可以长长舒一口气,望着原国来使的队伍全数归回,再加上那个面有愤愤的恒王,太平了啊,终于!
“琪,我还是觉得疼,这双手以后还能用吗?”。送走所有人之后何琪应首先归回到的地方依旧是紫绫宫,西西大病后小脸苍白的吓人,尖尖的下巴几乎能把何琪应的心脏扎出个洞来。此时正张着越发大到无辜的双眼望向替他查看伤口的何琪应,小嘴一张一合,发出的声音却是哑到不行“还是说就只能这样,永远都不会好了?”
“会好的”何琪应对他柔柔一笑,轻轻托着西西的伤手指给他看“你看不是比昨天又好些了吗?今天比昨天好,昨天比前天好,前天又比大前天好,你说这样一直好下去是不是终会有一天完全好起来?”一笑后揉着西西的顶心道“别想太多,凡事有我呢,我的医术你还能不相信”
西西嘟嘴看着自己的手指,左右翻翻,还是太难看了,五指略张了张,开始呲牙倒抽冷气,疼,却可以忍受“那清呢?他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清啊!”何琪应抬头想了想“应该会比你快”
说到底清王的病其实是连惊带累给拖垮了身子,如今静心养着,又加上西西这边已经宣告无事,心情一放松后只是大睡,其它倒无什么太过异常的反应。
“我想去看看清”西西认真道“我咬他了,我记得,可是那时候根本由不得自己”低头,西西小脸上的表情可以解读为后悔。
“他没事”何琪应笑道“你不用担心他”
“”
“好吧!”最终何琪应还是叹道“咱们先把你的伤口包好后我再把他带来给你好不好?”
“嗯”西西欣喜的点头。
“你啊”何琪应无奈的连连摇头苦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清王是被何琪应抱过西西这边的,整个人还是沉睡中完全没有一点要睡醒的意思,看到清王的第一眼西西便哭了,一抽一抽的止也止不住。
清王看起来好可怜,眼是闭着的,睡了这么久眼底的黑印仍然没有消下去;唇是抿着的,上面斑斑驳驳全是些生咬出来的伤口,西西依晰记得它们都是怎么来的;脸是苍白的,虽然不会比西西更加病态,但西西没看到自己,他只看到了清王的脸色,所以他哭得好伤心。
“琪,你说我们真的不可以再带上他一起爱吗?好想”好想让这个人也完全属于自己。
然后清王就在西西的病床上住下了,起初他自己并不知道,当某一时睁眼后发现脸对脸正舌忝着自己唇伤的人是西西时他怔了,还以为又是个梦,却又那么真实,真实到西西连舌忝边低低说出来的道歉的话都那么具有西西的风格。
眨眨眼,再眨眨眼,清王便笑了,梦就梦吧,总比连梦也没有的强,很快又睡过去的他似乎还记得自己借着那些轻舌忝吻了西西,有没有回应已经忘记了,因为他真的是很快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也不知哪天是哪天,似乎很久,不过又似乎并不是很久,屋里正呼吸着的两个人是自己和西西,暖暖有些炉火的温度,温度里枕边西西小黑狗一样的眼睛正望着自己闪个不停。
清王想抬手模模他的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虚弱到连这个动作都不能连贯做出,费力抬起手臂那边西西已经很贴心的抬起了自己的头,清王便顺势将它摆去西西脖子下面“醒了?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西西默了默,平静说道“你抢了我要说的话”
清王皱眉“怎么嗓子哑成这个样子,他呢?没有替你看看吗?是不是那时候伤到了喉咙,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好?”
西西继续哑着嗓子平静说道“你刚刚亲了我,我正在考虑要不要也爱上你”
清王心中一颤,垂眸淡淡说道“噢,是吗我不记得了”
“没有关系,我记得就好”西西往清王怀里蹭了蹭,找到一个更加舒服点的位置,埋头道“清,你说一个人的爱可以同时分给两个人吗?”。
“”
“可以吗?”。
“我不知道,这事你得自己考虑,别人说的不算”
“这样啊”似乎是没想到清王会给他这样一个答案,西西闷了闷又问“那你呢?”
“什么?”
“那你的爱可以同时分给两个人吗?”。
我的爱啊?早就已经分成两份放在你们身上了,只是不能说也不能做,我唯一可以享受的便是在离你的最近的距离看着你们相爱“别说话了,咱们就这么静静躺着,你看外面的天多蓝啊”
“是吗?”。西西轻轻侧转过头去“为什么我看到的天是白色的呢?”
“下雪了吧,好一场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