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我来看你了”扒在冷宫门缝外西西如是轻声唤道,门里一个女子淡装淡裹,闻言轻轻住了口中所念的**看着门板半晌不曾说话“兰姨?兰姨你在么?”在西西的角度看不到兰妃究竟何为,于是又焦急的唤了一声。
“西”昔日的兰妃,如今西西口中的兰姨垂眼叹道“以后不要再来了”
“为什么?”西西不解道。
兰妃从阶上走至门后,背靠着门板盘腿坐下道“他发现了吧,你来给我送饭送水的事?所以今后不要再来我这里了,会惹到他的知道吗?”。
“兰姨”西西急道“我们又没有做什么不对的事,就是发现又有什么关系,美人皇上不像你想的那样凶残,只是一时还接受不了这样的事罢了,你再给他一点时间好不好?”
“呵”兰妃低声笑道“他当然不是凶残的,真正凶残的那个早都归寂不知多少年了,只是觉得这样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虽然这些日子有你陪着我不至于那么难过,可是必竟皇命难为,我并不想你惹上任何麻烦,西,你是个好孩子,听我的话不要再来了好吗?”。
西西急道“兰姨你别这样,我带了新做的菜,你吃过了再跟我说好不好?你一定是心情不好才这样的,吃饱了就不会了”
“西西你还不明白吗?”。兰妃偏头对着空气说道“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为今天的所得打下伏笔,不论怎么样的苦也该试着接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的孩子还肯认我,所以我也心甘情愿终此一生了”
西西道“可是这里是冷宫啊,之前不都说好了咱们要合力出去吗?怎么才几天时间又突然变了呢,兰姨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皇上他一定会答应放你出去的”
兰妃轻笑着摇头,淡淡望向天边一轮初升红日,道“现在不想了,出去有出去的不好,待在这里也有待在这里的好,我想我还是该本本份份承受这些负罪,而不能试图有半点月兑离,那样或许我会失去的更多”
“可是”
“好了,不要再说了”兰妃轻声却坚定的说道“回去你该待着的地方吧,从今往后都不要来看我也不用找人来送些什么过来,我不会要也不会想见任何人”
听着沙沙衣响,西西知道兰妃又要走远了,急忙道“兰姨也不想见琪了吗?我告诉过你为什么我也有牙印,都不再问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了,难道就不想他亲口对你说他想你吗?”。
兰妃步子渐渐止住,低头,朝阳在她身后拉出的忧伤立影无尽孤独“还有可能吗?西西,替我告诉他我对不起他,别的”兰妃再也不能讲下去,沉重的挪动着步履扑进冷屋。
西西从来也没有真正的看到过兰妃现在究竟什么容颜,厚重宫门隔开他们之间距离,一把老锁十米高墙,西西往日与兰妃的沟通都是透过那浅到几乎可以不计的门缝在暗暗进行。从最初的疯狂到现如今的淡然,兰妃真的是变了,只不过她的变化却不可能透过墙体映入任何人眼帘,所以太多太多人说她这样其实还是在博西西同情,求的不过是有朝一日可以重归自由之身。
可惜兰妃真的变了,彻底打碎了宫里宫外那些还欲掀风做浪的某些人经处谋算,自从兰妃知道西西上的牙印究竟来在何方后很多事她都看开了,又为什么呢?这么些年拼拼抢抢,如果说之前是为了与凌王争那一口气,可在凌王过身之后又是为了什么,好像渐渐的在那些日子里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所以才会害得今天子弃亲离,想想原本也是应该。
也许曾经的风光盛极一时,也便足够,人活在世无非图名图利图情份,既然前二者都曾经拥有过还有什么好说,那个情字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恐怕离自己都很远了吧,在得到名与利的时候就已经离很远了吧
养心殿里西西的美人皇上正端着一杯香茗,看起来热气已经淡了,却不见端茶人有所饮动,若久深思后皇帝轻轻起身倚在窗口问道“她是这么说的?”
“回皇上的话,兰妃娘娘当时正是如此对西少爷说的话”皇帝脚下跪着一人,此时正低低按住膝头回道“因是女倦关系属下一直不曾越过墙头去查看内里情况,但每次西少爷或明或暗过来时属下都有认真探听,所以不会记错”
“嗯”皇帝道“也就是说西西一直也没有发现过你们的存在”
“是的”那人肯定道“乔统领在这方面特别交待过,要不然也不会任由西少爷去接近那里,总是要先顾到西少爷的感受再见机行事的”
皇帝叹道“这便做对了啊,如果给小家伙知道其实还暗中有人监视着他跟兰妃,恐怕就要闹到朕不得安宁了”
“”
“去吧,有什么事记得及时来报告,你可以退下了”
“属下告退”
也许是乔兴羽有意让西西去散心玩闹,一直以来虽然他是最清楚西西暗中动向的人,却谁也不曾告诉过,不止何琪应那个太子,就是连皇上也一并瞒着,这便是为什么那一日大家都被搞到措手不及的原因。
之后何琪应也有找过他的麻烦,不过却被乔兴羽一句话顶回,乔兴羽问何琪应‘那人是不是更开心了呢?每日里也不再傻傻坐着,有事做总比没事做的好,我只是在替他开解心情罢了’。不得不承认这便是事实,在乔兴羽有意的控制下西西玩着一场救人于苦难的危险游戏,西西自认为自己做的隐秘,不曾被任何人发现,事实上只是有人装做没看见而已。
不过乔兴羽还是领罪了,被何琪应发去地牢逼供查案,一时之间顶得长风都有点无事可做。
所以这一时回皇帝问话的其实是乔兴羽一记手下,来无声去无影,也算是得了乔兴羽三分真传,那人走后皇帝便独自陷入深思不能自拔,是不是真的变了呢?有关于西西那些信誓旦旦的保证,还有关于兰妃听起来淡泊悠远的拒绝。
倒不是皇帝对兰妃念着旧情又发心软,而是实在被西西缠得可以,不得不静下心下细细观察这个心中甚恶的女人。
“美人皇上,美人皇上”猛一串叫声,皇帝望着窗外头疼的摇头苦笑,心想可真准时啊“你昨天答应我好好想想的,那你想好了吗?”。说着话西西已经快步走了进来。
“哎哟我的小祖宗”身后跟着张公公,见根本也没能拦住,不由两手一摊也对皇上苦笑起来“老奴是真拿他没办法,皇上您先跟他说说话,老奴这就给您置办早茶去”
“去吧”皇帝一挥手,又对西西说道“这么早?是不是昨晚根本没睡着?”
西西认真的说道“是没睡,才知道这夜竟然真有那么长,那时”突然不知想起了什么,西西陷入一种空灵状态,整个人都幽暗下来,不过很快就被他调整好,望着皇上笑道“怎么样呢美人皇上,你想的结果是什么?”
事实上西西远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他紧张的要死,昨晚被何琪应搂在怀里整宿未睡,一直跟何琪应叨咕今天要办的这件事情,搞得何琪应都一夜未曾合眼。
“怎么回事,难道你昨晚没有睡觉吗?怎么今天状态这么不好”所以才会被清王连连发问“这个月的帐银我已经跟你说过三回了,你还问”
“啊,是吗”何琪应虚叹道“有点累,我看今天还是就到这里吧,我得回去补个觉”
清王如善从流了合起帐本,关心道“怎么?是又有什么事情让你头疼了吗”
何琪应叹道“还是西西,他要让父皇放母妃出来,今天是父皇给他答案的日子,昨夜他一直没睡所以也没让我睡”
清王疑道“我就觉得奇怪,按理来说他该不再亲近兰妃才对,怎么反而越发上心起来,之前也不见他去兰妃那里走动,反倒结下冤了又跑动起来了,该不是从中有人牵引吧”
“应该没有”何琪应道“自始至终都有人暗中跟着他,我才叫人过来问了,没发现有谁特别跟西西接触过”
“那圆圆呢?”清王随着何琪应起身道“圆圆如果说什么的话大概大家也不会发现,必竟现在西西的起居都是由她一手操办的,纵然说了什么,可一天到晚待在一起总还有个听不到的时候”
“她?”何琪应笑笑望了清王一眼后摇头道“她现在对长风死心的很,说什么是什么,哪里还会帮着别人”
“这两个终于走到一块了?”
“嗯”何琪应道“那天长风来跟我请旨说要娶圆圆,我看两人现在是火热的很”
“你怎么说?”
何琪应跨过门槛回头道“还能怎么说,回了呗,他倒是想的好,可娶走圆圆让我的西西怎么办?等过些日子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