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将眼光聚了过来,连台上的戏都懒得看了。
云阳感觉到不对劲,突道:“什么?”
二小姐冷笑道:“姐姐不是说姐姐作的诗和别人一样的吗?”。
云阳笑道:“是的,不是别人,是妹妹,我们不都是说菊花吗?”。她知道了二小姐的意思。
二小姐一愣,讪笑道:“还是姐姐技高一筹。”她讨了个没趣。
云阳这时却已是大怒了,自从到了这王府后,这个二小姐没有一次不和自已作对的,什么东西,不整一下她岂不太无能了,云阳想了想,嘴里道:“妹妹其实做诗也是不错的。”
二小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便把头转了过去,心里道,那是自然,云阳冷眼看她那得意的样子,接着说:“只是欠了一点。”
二小姐冷不丁听了这话,突地将头转过来,狠狠地盯着云阳道:“你说什么?”
云阳也冷冷地看着她道:“你不是欠一点,你是欠很多。”她心里在想,就是欠揍,有事没事总要出现在自已面前,那张脸看到就会做噩梦。
二小姐心想,必是说自已不理她,说自已不懂礼,便冷笑道:“那郡主是要本小姐怎样才是周全呢。”她心道,我就是不理你,你又怎样,反正有我妈,边王妃都怕她,你又能怎样。
云阳道:“第一,你不要在我面前出现,我见了很烦,第二,你最想要不理我就不理到底,别一惊一乍地同我讲话,你要知道我胆小得很,要吓着了我,你怎同王爷交差,还有就是,以后别化这么难看的妆,嘴巴像吃了猪血,脸上像糊了白面,比鬼还难看,你长得丑没人会说你,只是别出来吓人了。”话说完便淡定地坐在一旁吃瓜子。
“什么,你说我长得丑。”二小姐气得跳了起来。
“镇定,镇定,说实话会有什么后果我很清楚。”云阳斜着眼看着她,语言中含着揶谕。
众丫环婆子中突地有人扑地一声笑了,这二姐平时把她们也是不当人看,如今有人出头,自然高兴。
柳若风和赵公子愣在一旁,他们绝不会想到柔弱的云阳会说这样的话。
可是,她就是说了,而且说完,她还自由自在,悠哉乐哉地看戏,且嘴里还跟着唱两句。
二小姐看着云阳,真恨不得将她撕了,但站了半响,看到她那气势,却不敢冲上去同她理念,毕竟她是皇上亲封的郡主,王爷的心头肉,这点二小姐还是知道的。
她一抬眼,看到秋月脸上似乎有微微得意之状,更兼之刚才人群里有人在笑,她坐了下来,不由得心生一计,对着身边跟着的两个丫头道:“替我回去拿一件披风来。”那两人答应着走了,看着她们走远,二小姐便道:“秋月,替我泡一杯茶来,要浓些的。”
秋月一愣,这可奇怪了,自已是郡主的贴身丫环,她凭什么叫自已,当下便有些不乐意,可是她知道侧王妃的威严,何况二小姐是点着自已的名叫的,又何况她身边的丫环刚走,的确没有人替她泡茶,当下想了想,便过去了。
一杯茶端了过去,二小姐把脸弄成了一朵花,笑道:“到底是秋月好,还叫得动,哪像有些人,明里暗里地不服我。”
秋月将茶一递,突然“啷当”一声响,杯子竟然掉到了地上,二小姐那件猩红色的外袄被淋得水直滴。
二小姐大怒,不加思索,一巴掌打过去。
秋月没提防这一下,竟栽倒在地。
二小姐提起脚没头没脑地踩上去,一边踩一边骂:“你个不要脸的死东西,竟敢暗算本小姐我,我要告诉侧王妃,将你赶出府门,看你还敢不敢,看你还敢不敢。”一边说,一边竟不止脚。
可怜秋月遭此横祸,又起身不得,只得抱着头,口中不停地哭叫着。
云阳也震惊了,如此泼妇,是王府的二小姐吗?
柳若风忙上前道:“表妹,何必和一个奴婢计较,算了。”
赵铭也走上前去,正欲拉开成宝儿。
他们两个不上前还可以,一上前成宝儿的怒火不禁熊熊燃烧起来,这还了得,这还把自已这个王府二小姐放在眼内吗,一个个都帮着那云阳。
这么想着,她便指着柳若风和赵铭道:“你们两个狗东西,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还帮着别人来欺负我,待我告诉我娘,叫你们都滚出去。”一行骂着,一行又将秋月踢了几脚。
柳若风和赵铭两人都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又不敢发作,谁都知道如今这王爷府内当家的是谁,谁敢去得罪她。
云阳原以为这两位看起来还算彪悍的男人满可以不必自已动手,谁知却拦不住一个娇弱的千金小姐,她看到秋月嘴角好像都破了,样子十分痛苦,不禁吓了一跳,忙跳了起来,拦在她们中间,大声道:“成宝儿,你是不是疯了,这可是一条人命。”
成宝儿看到云阳站在面前,心道:一不做二不休,突然改变了攻势,一头朝云阳撞了过去。
就在这一刹那,柳若风突然拦在当中,谁也看不清他是怎么过来的,成宝儿这一头撞在了他的身上,而她的感觉,就像撞到了一堆棉花当中,软绵绵的。
云阳冷冷地看着,心中吃了一惊,想不到这柳若风竟是一个武林高手,既然这样,他应该很不简单,但到底这个不简单是什么,她一时还想不到,因为就凭王妃和自已,侧王妃完全没必要叫这么个人在王府中。
成宝儿却没有看出来,她又哭又闹道:“我要去告诉娘。”然后哭着跑了。
赵铭摇了摇头,忙上前扶着云阳道:“没有什么事吧?”
云阳摇了摇头,心里却道:要真有事也不会站在这儿了。
柳若风追成宝儿去了,云阳皱着眉头,对春花说:“还不将秋月扶起来,快送到郡主楼,叫大夫瞧瞧。”
春花好似被这一幕吓呆了,这时听到云阳这么一说,忙道:“是!是!是!”叫几个小丫头抬着回去了。
戏班班主捧着戏折子走上前来行礼道:“郡主,还要不要点戏?”
云阳一摆手:“谁还有兴趣听。”说完便走了。
赵铭忙跟在后面出了来。
大夫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对云阳说:“月复内有淤血,开几剂药催一催应该就好,不过以后得注意休息,尤其是最近,切切不能叫她做重活,也不可再像今天这样了。”
云阳点了点头,春花将大夫送了出去。
秋月还没醒,云阳看着有些不忍心,便自走了出来。
赵铭还在外面,看到云阳便道:“秋月好些了吗?”。
云阳道:“有什么好,给人平白无故地打了,还打成这样,你们这个破地方,又没警察,又没法律什么的,哎!”
“云阳,你说什么?”赵铭听不懂。
“哦!”云阳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忙笑道:“我是说那成宝儿太不把人当成一回事了,我看她会遭报应的。”
“报应!”赵铭奇怪地道:“这可不像当姐姐说出的话,小姐打丫环是天经地理的,遭什么报应。”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她们不是人么?”云阳对赵铭这句可不是一般的生气。
赵铭觉察到了,忙笑道:“我是说,丫环被主子打在我们这儿不是常有的事么,没有人会说什么的,不过,像妹妹这样善良的女子,倒的确是少见。”
云阳冷冷一笑:“是啊!义兄倒和那成宝儿是一对的,云阳这个小地方怎敢劳您大驾,还是奉劝您到成宝儿那儿多走走吧!”
说完,便不由那赵铭多说,自往卧室里走了,赵铭吃了个闭门羹,弄了个没趣,便自走了。
春花站在一旁,不禁暗暗高兴,这云阳若没有了赵铭这个帮手就好对付多了。
云阳且不管,自进去看秋月去了。
正在这时,绿珠楼的香雪带着两个侍卫气冲冲地来了。
外面站着的几个丫头一见,都怕惹祸,忙一个个地溜走了。
香雪看到春花站在那里,便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秋月呢,侧王妃叫我来抓她。”
春花也不说话,只把嘴往里面呶了呶,香雪会意,便带着那两个侍卫往里走去。
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按规定,郡主的内室男人是不能去的,而丫环婆子没得到允许,擅自入内,也罪不轻。
可是香雪不怕,一则自已有后台,侧王妃,何况这次是奉了她的命令,二则这云阳郡主一向柔柔弱弱,是个可以捏的软柿子。
她雄纠纠,气昂昂地走着,她在想一会儿郡主见到自已这个样子会吓到哭。
从大厅到内室有一条游廊,游廊是用空竹筒排成,人走在上面特别的响。
云阳看了看秋月,不想打扰她,便悄悄地出来了。
她听到一种声音,特别刺耳,是牛皮靴的声音。
她抬头看了看,是香雪,后面还跟着两个全副武装的人,她冷笑了几下,暗道,来得正好,秋月的仇可报了。
香雪也看到了郡主,可是她想,到近前再打招呼。
就在这会儿,只见云阳赶着走上来,她走近香雪,冷冷地说:“大胆,未得本郡主允许,竟敢擅自入内,还有,竟敢带人入内,带人还不止,还让人带刀,说,是不是要对本郡主意行不轨。”
云阳一声断喝:“来人,捉刺客!”
郡主楼足足有一队共二十来人的侍卫,捉这两个人毫不费力,何况这两人根本就不敢还手。
香雪做梦也想不到,云阳郡主会是这么个强硬的女子。
她还一丝幻想,自已是侧王妃的人,郡主敢对自已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