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妃娘娘!太子吩咐,丽姬娘娘是来监视太子妃娘娘幽闭自省的,表现好不好全在于丽姬娘娘一句话,所以,太子妃娘娘在此期间,一言一行都要听从丽姬娘娘的吩咐,不得有误!”这句话里有太子的话,又掺入了他的话,真是乱七八糟,不过,话还是说清楚了。
丽姬得意地看着云阳,她在期待云阳气急败坏的反应。
云阳将眉头一拉,肩一耸,双手一摊,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不过这是二十一世纪的手势,她们是看不懂的。
“好啦!我明白了,丽姬娘娘是来监督本太子妃的!”云阳一转身:“秋月,快送被子,要不,晚上没被子睡了,真儿,继续打扫,灰尘太多,进去都呛鼻子!”她一五一十地安排着。
“太子妃想必还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吧!”丽姬笑容满面,十分真诚。
“嗯!”云阳奇怪地看着她,不过,那一脸坏笑让她心内一沉,必不是好事。
果然,丽姬嫣然巧笑,眼波转动:“姐姐,你忘记了你现在一言一行都要听丽姬的,包括你的丫头。”脸随话变,粉面含威。
云阳听了这话,一口气从月复中伸上,炙热炙热的,看着丽姬那张假笑的脸,云阳只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淡定,淡定,云阳安慰自已,很管用,一会儿,她已是两颊笑涡霞光荡漾:“妹妹说的是,不过妹妹也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丽姬也奇怪地看着云阳,笑容僵在那里。
“姐姐我不过是幽闭而已,太子妃这个名号并没掉,所以,以后晨昏的请安问好你要照做,如若不然,便是重罪!”云阳也是话随脸变:“还有,你刚才进来并没向我请安,姐姐我量大,就放过你一次,下次若再犯,那就要看本太子妃的心情了。”云阳说完,斜着眼看到天上去了,那儿正有一排鸟儿飞过,她顿时记起了小学学过的句子,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
丽姬被这句话气得不行,不过,她在怡红院练就了一张非常的脸皮,而且,她并不怕云阳,因为太子叫她来这幽香院是有目的,那就是,叫她想尽办法让太子妃难受,只要太子妃下跪救饶,太子答应,可以考虑让她做个侧妃。
侧妃,可是自已梦寐已求的。
丽姬没理会云阳,只淡淡地说:“既然姐姐已经知道在这里是丽姬所管,那么,首先请姐姐将这院中打扫一下吧!”这一下,所以人都愣了,包括云阳,显然,丽姬觉察到了,她脸上又起了微晕:“姐姐,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么,要不要妹妹同太子爷去说说!”
看着丽姬那幸灾乐祸的一张小脸,云阳将眼睛挪向别处,以免自已看多了晚上吃不进饭:“不用妹妹好心,姐姐这点子活还是能干的,不像妹妹,一辈子只会干一件事!”
丽姬听了这话,脸刷地白了,丫头们那怪异的眼神尽收她的眼底,她知道云阳指的是怡红院的事,她这时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只转身同身边站着的一个青色宫装的宫女道:“绿袖,给我看着!”然后气冲冲地往西暖阁走去。
云阳朝着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秋月站在一旁担扰地说:“郡主,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去送被子,我扫院子,真儿打扫屋子!”云阳忙去寻扫帚。
“不行,丽姬娘娘说了,要先打扫院子!”绿袖站在一旁板着脸说。
云阳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长眉大眼,小巧鼻儿,长得倒齐全,因站定了,说:“你知道我是谁么,太子妃,十天就能出去,你管得倒挺宽,到时我不打你二十大板才怪!”云阳做了个威胁的手势。
“太……太子妃!请自便!”绿袖吓了一跳,忙见风使舵,并且动作也怪,看到不远处竹子底下放着两把长条扫帚,忙碎步跑过去,拿了过来,交与云阳:“您随便扫一下,免得奴婢受罚!”
“嗯!”云阳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真是个机灵的人。
院外,一个身穿圆领长衫的人匆匆忙忙地走进来,手中拿着一柄拂尘,原来是福公公。
他跑得可真勤,而且这个地方也是他不愿来的,那阴森森的门,凉凉的竹子他不愿再多看一眼,一个死鬼谢昭训,两个活鬼现住着,不过,没办法。
云阳正在埋头扫地,长裙拖在地上,流苏一甩一甩的,额间已出现点点汗珠。
“参见太子妃娘娘!”福公公忙上前见礼。
云阳停了下来,好久没扫地了,这扫把可真沉,腰也直不起来了:“福公公,又有什么事!”这一天到晚地老跑,而且,对云阳来说,他的出现似乎没伴着好事。
“太子妃娘娘,太子爷有请,据说皇上宴请英武侯,请太子妃出席!”
“是么!”云阳陷入了沉思,皇上请我出席,英武侯也来了,他也算得上是自已的救命恩人。
云阳进宫虽然不久,但却度日如年,英武侯代表以往的快乐的记忆,她高兴极了,将扫帚往地上一甩,立马跑进房间,一句话从门缝里抛了出来:“我收拾收拾!”
福公公苦笑了一下:“这个太子妃就是这样!”看着绿袖站在一旁,青衣褶裙,白面玉肌,看起来倒也清新淡雅,因将拂尘一甩,上前同她攀谈起来。
太子在怡和殿等着云阳,今日皇上叫她前去,所以他才耐着性子在这儿等着,太子妃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谢昭训是她害死的吗,想着云阳那无邪的双目,好像不是,可是从事情来分析,好像又是,他有些疑惑,因为他潜意识里似乎不希望是。
“参见太子!”娇声宛转,是云阳。
太子定睛一看,只见她头梳一凌云飞仙髻,配以数朵红蓝宝石簪花,身着云锦茜色上裳,露出脖项间一片细腻柔白的肌肤,晕晕生辉。下着月色宫裙,偏以小颗红晶三两妆点在褶皱处,端得是花团锦簇、赏心悦目。
太子皱了铍眉头:“不行,这是家宴,穿得这么隆重作什么,发髻太高!”
“云阳的衣裳都在怡和殿,太子已派人将它们锁了起来!”云阳十分不满兼些奇怪,自已这身装扮难道这么庄重么,可是,自已不是连步摇都没戴吗。
“福公公,将东暖阁打开!”太子不耐烦地吩咐。
“这,太子爷,恐怕时间不够了!”福公公小心翼翼地说:“刚才高公公又催过一遍了!”
“嗯!走吧!”太子似乎下了下决心。
那日,英武侯抱着云阳一幕又在他心头闪动,他频频地看了云阳几眼,真是没有教养,一个家宴都穿得这么不入流,不过,倒还妖艳。
观琅亭内,香气袭人,亭前两个鹤形宝鼎燃着檀香。
亭内,宫人侍立两旁,皇上,娴妃先来了。
不一会,英武侯和他的母亲玉老夫人也被近侍高公公领了进来。
玉老夫人一见皇上,便拉着上官天赐跪在地上,口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上忙上前扶着,说:“夫人不可如此多礼,这是家宴,随便些!”
玉老夫人站了起来,又朝着娴妃行了礼,娴妃忙上前道:“论理,姐姐在我之前入宫,应是本宫参见姐姐才对。”
老夫人道:“娘娘说这话不就折杀老身了。”
娴妃忙拉着老夫人坐在自已旁边……
玉老夫人是京城翠玉楼的头牌姑娘玉玲珑,真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因站在楼上偶尔的那么一瞥,便把在街上微服私访的皇上的心给打动了,后来,皇上私底下给她买了一栋宅子,将她当作外宅养了起来,且生了上官天赐,无奈皇后娘娘眼里容不得人,皇上不想内宫不宁,便一直让她们母子住在这里。
直到有一天,玉玲珑正抱着儿子在院中玩,宫里的高公公匆匆忙忙地赶了来,叫她们快走,然后给了她们一包银子,玉玲珑才抱着儿子出了门,便有人放火烧掉了那院,从此后,两母子流落民间,直到英武侯十八岁,皇上才派人将她们接回京城。
可是,一直到现在,两母子都没踩进宫内一步,皇上今日设宴于此,用意十分明显。
英武候对这个皇帝父亲却没有什么好感,这么多年,他和母亲四处飘泊,受尽苦楚,直到两年前才知道父亲是什么样,可是一想到云阳在宫里,便想着来看一看,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梳着双丫髻的调皮的云阳郡主总是在他脑子里转动。
亭外,云阳和太子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太子几次拉着她要并排走在一起,可是云阳却觉得十分别扭,所以刚开始是拉,后来几乎是拖的,太子不耐烦,也就随便她了。
二人上前见过礼,太子便坐到了英武侯旁边。
云阳瞧了瞧英武侯,他今天一身家常装束,淡青色长衫,束着银色发冠,倒显得十分儒雅风流。
英武候的眼光也看了过来,云阳的打扮在他眼中可谓是惊艳,两人眼神一汇,互相笑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太子坐在一旁将这两个眼神尽收眼底,脸色渐渐地凝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