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虽不想走,无奈花家姐妹已站了起来,笑盈盈地走到太子面前,行了个礼,花如意娇滴滴地说“太子哥哥,麻烦你啦!”
太子点了点头,走了出去,才走几步,又回过头来看了云阳一眼。
云阳已转过头去。
他只好出了殿。
太后看着太子的背影,嘴角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她留神看着董侧妃和云阳。
董侧妃似乎心神不宁,面有不甘之色。
而云阳淡淡地坐着,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太后点点头,看着董侧妃笑道:“孩子,你这一向在永寿宫走得勤,可是一片孝心,真难为你了!”
董侧妃一直站着,她在太后面前是没有资格坐下来的,这时,听了太后的话,她略略欠着身子道:“奴婢不累,只要太后圣体金安,要奴婢做什么都行!”
太后脸上的笑容益发深了:“董侧妃,你的嘴儿可真甜,又知书达书,大家子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接着将眼睛甩向云阳道:“想她父亲,威风凛凛能文能武的,可知虎父无犬女的!”
云阳听了这话,心里不禁冷笑一声,她那狠毒的样子,当真是虎父无犬女了,脸上却笑着:“太后所言极是,妹妹果真不是一般人,云阳早就见识过了,也学习着!”
董侧妃听了这话,脸色一沉:“姐姐也是大家,知书识理不在妹妹之下,妹妹甘拜下风!”
云阳抬起脸看着她:“下风所在,浊气之源,妹妹你也敢拜,姐姐我可没这勇气!”她调戏了董侧妃一把。
太后将嘴角往里一收,这正是她要的,她等着看好戏。
这是永寿宫,云阳是太子妃,在这儿,董侧妃却不敢怎样放肆,她看了看太后,计上心来,笑着:“姐姐开玩笑了,姐姐的浊气便是别人的仙气,姐姐在这里说浊气,于太后娘娘恐怕不尊!”
太后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斗嘴,闻听此言不禁一愣,斗得好好的,怎么又说到哀家了。
她咳了一声:“什么浊气仙气的,董侧妃,你且坐下,哀家倒忘了一件事!”
董侧妃笑了笑,道了谢,欠身坐下来。
云阳冷哼了一声。
太后也不计较,只道:“对了,苏王妃的病怎样了,上次哀家托人送去的那株十八节的野参她炖吃了没!”
苏王妃是董侧妃的继母,英王几年前娶的妃子,原是正王妃的陪嫁丫头,王妃在时就和王爷有一腿,王爷因碍着正王妃的面子,不敢太放肆,可是正王妃一死,他立马便立了这个丫头作王妃,这也引起其她姬妾的严重不满,这丫头姓苏,所以又叫苏王妃。
太后所说的送参,是因为上次皇宫大宴,王亲国戚都到场,只有苏王妃没到,说是身子不舒服,太后听说,不但没有不高兴,治她个失礼之罪,反而给她送去了宫内珍藏的野参,可见,这英王爷是何等的威风。
苏王妃哪有什么病,不过是丫头子突作主子,小人得志,故意显摆而已,太后这根野参正好成全了她的虚荣心。
董侧妃时常回去,她怎么不知道,但太后面前,怎能说这话,因此便笑道:“已大好了,这几天就想着要进宫来谢谢太后娘娘呢!”
太后点点头。
云阳在一旁诧异,这董侧妃什么身份,好像比自已还珍贵些,因想起吴楚开说的英王寿诞之事,想了一想,便在一旁笑道:“董侧妃,尊父好像要大寿了吧!”
“太子妃怎么知道!”董侧妃有些奇怪,后来一想,是了,自已父亲的生日,整个中山国都知道,她道听途闻了也未可知,想到道听途闻这几个字,又想起自已救她出去的事,想要说吧,又怕露了自已,欲不说吧,又觉得不甘心。
云阳笑了笑,回答没有出乎董侧妃的意料之外:“贵父大寿,那是中山国幸事,谁不知道,尤其是民间,老百姓可是称颂得很呢!”
董侧妃哪能听不出云阳这句话的意思,她没有反驳,倒有些洋洋得意,是又怎样,你也弄一个去,成王父,哼,谁不知道,什么都没用的主。
太后娘娘冷眼看着,心道,时机成熟,便笑着:“宫内之人不管宫外之事,今董侧妃既然在这儿,哀家就代太子妃问一件事!”
云阳一愣,我有什么事。
董侧妃也是一愣,问的是什么事,难不成发现我送太子妃出的宫。
两人心里都是一上一下的。
太后将几上的一个玉杯儿托在手内,轻轻喝了一口茶,慢慢放下,方才开口:“听说成王一家被抓了,也就是太子妃一家,抓他的是英王,也就是你的父亲,哀家现在想问一问,成王的情况怎样了,现在太子妃在这儿,并没有走,想必都放了吧!”
云阳听了这话,脑袋哄地一声,双眼直直地朝董侧妃看去。
董侧妃不曾提防太后这么一问,一下子竟回答不出来,想了一会,方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个,奴婢并不知道!”
云阳怒道:“你父亲为什么要抓我一家,我又没跑,不回来了么,趁早放了,要不然我可不客气!”
太后冷着脸,在一旁道:“太子妃,你这声言厉色的样子可不是为人妻应有仪态,这个,你可得向董侧妃好好学学!”
云阳冷笑了一声,不过,因为这鲁莽脾气自已受过的苦她还是有所顾忌,她强自静下心来,面向太后:“太后娘娘,云阳本是性情中人,听到自已家人无故受冤,心中难免会有些激动,说话做事稍有失仪,请太后息怒!”
董侧妃在一旁听了这话,便也面向太后:“太后娘娘,姐姐也是担心家人,此乃人之常情,再说此事虽不是奴婢引起,但多少与奴婢有关,太后娘娘若要责罚,就责罚奴婢吧!”说毕,站了起来,跪在地上。
太后看着董侧妃,眼露怜意:“好孩子,你起来吧,你的这份心意实在是难得!”
云阳看着,只恨得咬牙。
太后看着云阳,见她丝毫没有求饶的样子,心里便腾起了一丝丝的怒气,不过,她认为,自已的目的快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