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戒尺,孱弱的身躯立即条件反射般的颤抖个不停,对于这戒尺的滋味,蒙琪并不陌生,前些天脸上不是刚挨了一记吗?那疼痛到现在仍然记忆犹新。
可是,那戒尺的威慑力就算再强,也不如后面的那句平平常常的话。“把裤子月兑了!”能月兑吗?外面的裤子一月兑,那自己腿上的作弊工具不就曝光了吗?
什么作弊工具?妹妹为自己独家设计的护膝---上好的小貂皮制成,就是在雪地上跪一整天也不会觉得冷,就连皮肉之苦都能降低到最低。
怒火中烧的无情哪有心情去征求一下当事人的同意啊,也不顾蒙琪的挣扎,直接动手,只听嘶喇一声,外面的衣衫直接化成蝴蝶翩翩飞舞。
黑色的貂皮护膝就这么毫无遮挡的暴露在无情的视线之下。一把扯下来,紧紧的攥在手里,直伸到蒙琪的脸上。“这是什么?”他大声喝问。
“为了对付您的罚跪,妹妹设计的护膝。”蒙琪停止了没有意义的反抗,面如死灰的瘫倒在地毯上,既然一切都暴露了,那就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天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他在心里无声地咒骂着老天爷,同时也哀悼自己即将到来的不幸,或者应该说哀悼自己即将受苦受难的。
“好啊,好啊,为了对发付我的,好啊,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句话说得好啊!”一连说了好几个好的无情气极反笑,是呀,世事无常真可笑。
难道不是吗?自己为了他将来能成为一代明君,尽心尽力的教导他、保护他,可到头来,自己竟成了他要对付的人。
想对付我?哼哼,等到了你当皇帝的那天再说吧!总之,你还在我手底下呆一天,就得听我的话,受我的管。
娇兰!这位帝国的公主,是他眼前必须解决的一个麻烦,有她那些在背地里鼓捣出的小把戏,不可否认的给他教书育人的工作带来了一定的阻碍。
而今天,趁着发生的这件事,正好可以一次性把麻烦全解决:既能给蒙琪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又能断绝娇兰那总是以爱之名的念头。
心里有了主意,满腔的怒火慢慢地平息下来,满面的恨色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吐出的话依然杀意腾腾:“等人到齐了再收拾你!”
等人到齐了?等谁?还有谁来?无心?妹妹?德荣大叔……不会是惩罚我还得来几个观众捧场吧?把我当什么?展览品?供人参观的?
“不要啊,主子!”弱弱的像主子投去无比可怜、无比哀怨的眼神,就算我再罪大恶极,也不用这么残忍吧!怎么着我也是男子汉大丈夫,您好歹也得给我留点面子啊!
虽然明明知道主子的决定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但还是不遗余力的做着最后的努力。
哼,无情冷哼一声,还没等他说话,书房的门无风自开,又了无声息的合上,就在这一开一合的瞬间,一抹青烟轻飘飘的落在房中,凝成一个人形。
“老大,不用刻意提醒我你轻功好,连进个家门都用吧!”看着蓦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无情没好气的嗔道。
来者正是刚刚落幕的那场大剧的男一号---无心,“这不是快吗?”。无心不在意的答道。冷目一扫,落在了狼狈不堪的蒙琪身上。
“这又上演什么戏呢?怎么没等我?”就仿佛看不见蒙琪的惨状,冷漠的脸上没有一点反应,也是,人家是杀手,什么没见过,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你看看!”余怒未消的一指桌子上的**,和娇兰那独家设计的作弊工具。
无心的反应依旧平淡,只是扫了一眼,薄唇之中吐出两个让蒙琪想哭的字眼:“该打!”
这无心刚回来时,蒙琪还抱着一丝希望,一丝幻想:万一这怪物忽然间善心大发,给自己求求情,那就可以少受点皮肉之苦了。
谁知这怪物哪是什么良善之辈?更没有什么善心,那两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判决一出,他就彻底的绝望了:老大,你不求情,也别火上浇油啊!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他开始后悔了,知错了,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么做不应该,却偏偏架不住阿力那三寸不烂之舌的鼓吹。
如果没有认识阿力,他就不会知道,世上还有青楼那种有钱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如果不是阿力那绘声绘色的描述,他怎么会对这**产生兴趣?
就在他在这自怨自艾、怨天尤人的时候,一脸冷漠的无心一阵风似地从他身边经过,也不怕惊世骇俗的直奔看守所。
在书房中,他虽然表现得冷漠,这蒙琪也确实该打,但人相处久了也有感情不是,真要把蒙琪怎么着,他还真于心不忍。
这大概就是跟无情在一起相处得久了,唤醒了他原来深藏在心底的情感,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七情六欲吧!
无心的出现,让正准备回宫找父皇炫耀那一百万两银票的娇兰吓了一跳,这个无心,来无影,去无踪的,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我说无心大爷,有事吗?麻烦下次出现前先打个招呼。”她翻着白眼,夸张的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
切,吓死了还说话呢?对于娇兰表现出的那可爱的少女模样,无心眼皮都不抬,“无情找你!”他惜言如金的说。
“明天不行吗?我还想回宫找父皇有事呢!”娇兰不乐意的撅嘴。任、孟两家图谋金牌的事,她得跟父皇禀明,好让父皇有所准备。
“行,怎么不行!”无心冷笑:“直接给蒙琪收尸好了。”
一听这话,娇兰就明白,一定是自己的哥哥又把那个诸葛无情给惹毛了!不然无心也不会说出收尸的话来。上次就脸上那一道肿痕就把他心疼得要命,这一次,还不定怎么着呢!
“那我们快走!”这下换成娇兰着急了,这可是他一女乃同胞的亲哥哥啊!
无心的行动更干脆,毫无一点怜香惜玉之意,像扛麻袋一样,把娇兰往肩上一扛,直接化作一道青烟奔向禁卫将军府。
娇兰被他那粗鲁的动作吓了一跳,刚张开嘴想发泄一下不满,就被带起的寒风呛得直咳嗽。
也就是一刻钟的工夫,就到了小客厅门口,娇兰的脚终于又挨到了久违的地面。“无心,你太过分了,居然这样对待本公主……”
无心不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小书房,然后仰首向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诸葛无情,你又欺负我哥哥!”不问缘由的火冒三丈,一脚踢开门,就往里边闯去。只听得一路乒乒乓乓的声音传出来。
“哈哈,娇兰公主,你要破财了!”无心幸灾乐祸的随后跟进去。只见一路之上,桌椅东倒西歪,摆设的各种瓷器碎了一地,那让人心惊的惨状,宛若台风过境一般。
娇兰那声音高昂的喝骂,蒙琪自然也听见了。“哎呀,小祖宗啊,你哥哥已经够惨了,你就不要再给我锦上添花了!”他虔诚的祈祷着。
一进书房,就看见显得有些凄惨的哥哥跪在地毯上,脸上高高的隆起一座五指山。
“诸葛无情,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又打我哥哥?”一见这场面,她的小脸气得通红,漂亮的丹凤眼瞪得溜圆,雪白的贝齿泄愤似地,不停的蹂躏着嫣红的唇。
听着一路传来的噪音,诸葛无情不但不心疼,反而暗暗欣喜,有道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现在你砸的越痛快,一会儿你哭得就越伤心。
听见娇兰的质问,也不说话,只是把手中的貂皮护膝轻轻一抖。一看见自己设计的新式护膝,原本高涨的气焰一低,娇兰有些尴尬的道:“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你罚也罚了,干嘛还打那么重?”
“不打脸?就这样还叫重?”无情冷笑:“这还是轻的呢!还有不少等着你呢!毕竟,这是拜你所赐,看好戏怎么能少了你?”
拜我所赐?不可能!娇兰不相信的把小脑袋摇晃得像个拨拉鼓。这可是他一女乃同胞的哥哥呀,她怎么会害自己的哥哥呢?这绝对是污蔑。
“不相信!你问问他去了哪儿?又干了些什么?要不要听他给你唱唱青楼的一八模?或者看看他用你给的银子,高价买来的**?”
无情把**往她面前一推,口中继续指责道:“你如果不给他银子,他会去青楼见识见识吗?不去青楼,他会学会那**的小曲么?会买这**吗?说拜你所赐冤枉你了吗?”。
“青楼?一八模?**?”娇兰虽然年纪小,但也隐约的知道,青楼是干什么的,那一八模,**,一听名字就知道,这些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哪学来的?”
不敢相信的看着桌面上那薄薄的小册子,大脑之中一片的空白,娇小的身子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气力,连翻开来验证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诸葛无情的那几句严厉的指责,不亚于九天霹雳,把她震得心神恍惚,她只是单纯的想让哥哥买点喜欢的东西而已,这难道也错了吗?
“现在你还会说他不该打吗?”。冰冷无情的质问,让娇兰一句话也答不出来。只是那么呆呆傻傻的看着不争气的哥哥。
“你买这**不是花了十两银子吗?我就打你十板子,有本事你下次再看!”把戒尺递到无心手里,无情发狠的道:“你替我狠狠的打。”
蒙琪满面羞愧的垂下头,不敢看妹妹哀怨和不可置信的眼光,更没脸让妹妹替自己求情,心甘情愿的伏子,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惩罚。
无心将戒尺接在手里,掂了掂重量,二话不说的抬手便打。
“啊!”只觉的臀部挨了一下重击,那痛,火辣辣的,跟刚才罚跪时截然不同的感觉。蒙琪嘴里发出凄惨的大叫,眼泪一下子奔涌而出,如果不是无心一只手按着,怕是他早就跳起来。
疼,好疼!真的好疼啊!那痛苦就像传说里最残忍的千刀万剐之刑。戒尺所到之处就像一片燃烧的火焰,火辣辣的痛彻心扉。又好似无数尖锐的银针,一针针扎进血肉,刺进骨髓。
这种痛苦,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小娇生惯养的他,哪受过这般苦楚,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主子,奴才知错了,以后不敢了,您饶了奴才吧!”他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哀哀的讨饶。
无心那只看似没用力的手,就好像一座千万斤重的大山,压得他连动弹一下都成为奢望。他能做的,只能是无助的哭泣和哀求。
就跟没听见一样,或者说听见了也没有感觉,挥舞着戒尺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丝毫没有因为受刑人痛苦的惨叫,而出现片刻的迟疑和停顿。
本来呆傻的娇兰,被哥哥那凄厉的叫声而惊醒,想求情,无数想说的话,到了唇边又咽下。让她说什么?就像无情的指责:一切都是拜自己所赐。
背转过身去,一直在眼圈的里打转的泪水悄悄地流下,颤抖的双手掩住耳朵,她实在不忍心看哥哥痛苦得扭曲了的脸,也实在听不下去那一声声杜鹃泣血的哀鸣。
十下惩戒结束的时候,蒙琪那可怜之极的样子,不只是娇兰看不下去,就连本想好好教训一下他的无情,都一阵阵的心有戚戚然。
娇兰明眸含泪,声音里带着隐隐的哭音道:“人家以后不再这样了,你,你手下留情吧!”说罢,就要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