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长老感觉到了那越来越狂暴的杀气。也拼命运起毕生的功力,就算是死,也要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这也算是他为家族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好啊,好啊!无心加油!你们跟我一起喊!”看出点端倪的公主娇兰一挥手,带着禁卫军们往后退了两步,带头拍着巴掌充当起拉拉队来。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这是诸葛无情成为禁卫将军之后,给禁卫军们灌输的思想,所以身为副队长的娇兰一下命令,禁卫军们也遵从命令的跟着喊起了口号。
他们这一喊口号,阿忠也不甘示弱的带领手下,有样学样地喊起了“五长老加油!”的口号。
双方人马这一喊口号就看出差距来了,禁卫军到底是正规军,喊起号子来整齐有力。再听听任家的这些私军,声音参差不齐不说,其中还夹杂着吃吃的笑声。
一时间,场中的气氛显得十分的搞笑和诡异:明明要爆发的是一场生死大战,外围偏偏又像体育比赛似地,连加油助威的啦啦队都组建起来了。
同他们这边搞笑又诡异的气氛不同,无心和五长老之间则显得凝重之极,就像拖泥带水般行走的迟滞,又犹如一根绷得紧紧的弦。只需轻轻一扯就会断裂。
无心双眼之中渗着丝丝杀意,满脸的冷漠,整个人就如同一块遍体酷寒的坚冰,又似一把散发着冲天杀气的利剑,一头的白发都无风自动,飘起老高。
相比之下,五长老的气势就有些弱了,那到不是说他的功夫比起无心来差多少,而是,无心是杀手出身,讲究的是先下手为强,五长老就失了先机。
还有就是无心自身的功法,本身讲究和注重的就是气势,所以一上来就把失了先机的五长老,给牢牢地压制住,而且这种先发制人的优势,正一点点扩大,扩大。
而五长老就在这越来越重的压力之下,老脸涨得通红,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往下淌,脖筋绷得老高,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支撑着身体的双腿,都有些微微打颤。
两个人互相对峙着,生死之战一触即发,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无心,不要动手!”就在这时候。一个极其轻微的声音,自无心的怀中响起。细微到除了无心和离他最近的五长老之外,都没有人听到这个声音。
哦,对了,现在不是决战的时候,自己的怀里还有怜儿也就是无情呢!一听到这个声音,蓄势待发的无心马上把气势一收,周身的杀气和压迫一下子消散殆尽。
压力一散,浑身汗出如水洗一般的五长老,长吁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放松下来,凝聚的功力也力竭的散去。
他这一放松,可坏了,原本就打颤的双腿,这一放松,居然变得酸软而没有一分力气,又一次“扑通”一声,一坐在地上。
这个时候,如果无心发动偷袭,那五长老绝对跑不掉,可是无心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一点也没有动手的意思。想杀人?啥时候不能杀啊!干嘛非得急在一时呢!有什么能比怀中这人更重要呢?
“你怎么样?”他低下头问,声音里不知不觉的带了些叫做温柔的情绪。就连他那一向冷硬的没有温度的脸,都似乎柔和了不少,依稀能看见罕见的微笑。
“还好!”怀中的怜儿含糊的回答。不这样回答,又能怎样回答?
不是他不愿意,让无心趁机杀了这个任家的长老。其实他比谁都明白,除去这个五长老,给任家的打击,比杀死他们几百个杀手的打击还大。
只是,自己的情况不容乐观。他们都没有注意,夹在他们之中最难受的,是裹在锦被里的自己,他本身的功夫就比这二人相差甚远,何况此时的他,根本就是一个毫无抵抗力的废人。
处于风暴中心的他,只感觉被那两面夹击的气势压迫着,影响着,尤其是无心散发出来的冰寒,饶是他被裹在锦被中,也觉得遍体生寒。
手和脚发麻、发木,鼻子和嘴巴,已经快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了,血液和一直运转的《生死诀》都明显的慢了下来,再不住手,恐怕第一个挂的就是他了。
至于杀这位五长老的事,只要有无心者这位杀手祖宗在,那还是困难吗?对于无心来说,正面比拼可能没有机会诛杀对手,最多也就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
可是搞暗杀就不一样了,这可是无心的专业啊!他若称第二,天下间还有谁敢称杀手界第一的吗?既然今后有的是机会,那就犯不上把自己的一条小命也搭进去。
还有就是,那些害了他的人还逍遥法外呢!龇牙必报、恩怨分明的他,怎么能放过那些时时刻刻算计自己的人呢!
另一个就是,这件事也是消弱任家的势力的一大机会,正好可以利用它,好好的做一篇文章。也算为蒙琪登上帝王之路,扫清一点障碍。
“哈哈哈……”生怕天下不乱的娇兰跑到五长老的面前,用手指着滑稽的五长老,笑得花枝乱颤。
她刚才离得远一点,怜儿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见,所以也不明白为什么一触即发的局势,为什么一下子偃旗息鼓了!她唯一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收场有点可笑。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五长老这个演员的的形象,实在是太对不起观众了:
只见他脸色灰暗,没有一点的光采,绿豆大的小眼睛无精无彩的,就剩下两条小缝,嘴巴一张一合的喘着气,就像一条上到岸上快要窒息的鱼。
颏下的山羊胡被汗水浸湿,湿漉漉的变成一绺一绺的。身上的衣衫也湿乎乎的。紧紧地裹着他那又瘦又小、皮包骨头的身子。
就这副形象,谁看了不想笑啊?只是他们顾忌的很多,像禁卫军们,身为帝国的军人,怎么能不时时刻刻的注意自己的形象呢?
而五长老自己的一方人马,笑?谁敢呀?不被发现还则罢了,万一被五长老看见那就惨了,要了他们的小命倒还好说,就怕被他公报私仇的,调去当练武的靶子,那可是苦不堪言、生不如死啊!
所以一个个都涨红着脸。紧咬牙关竭力忍耐着,那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极为滑稽,憋得辛苦之极。
自己现在什么形象?就是不用照镜子,凭想象也能想象得出。羞恼不已的五长老,自然知道娇兰在笑些什么,却无法阻止、也没法阻止娇兰那戏虐的笑。
现在的自己似乎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双腿还是软绵绵的,尚不能支撑身体的体重呢,别说是动手,以武力迫使嘲笑自己的人低头。
其实,就是他能动手,也不敢啊!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啊!他敢动手,那就是以小犯上!那就是欺君!就是谋反!
现在的任家,尽管财力、物力、人力,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可是,边境那边还一直没有消息,所以暂时还不到发动事变的时侯。
等到边界的回音一到……嘿嘿,娇兰,你个臭丫头,我第一个就拿你开刀!他恨恨的瞪着面前这个放肆的少女,对她的怨恨,直线上升到超过了任家一直以来的老对手诸葛无情,超过了那个两次给他难堪的杀手无心。
“娇兰公主!”锦被之中的怜儿再一次的开口召唤,这一次娇兰离得近,听得清清楚楚。
“哦?叫我?你认识我?”娇兰有些好奇的凑过来,想看看诸葛无情的这位未婚妻长得什么模样,可是还没等她到近前,却被无心脚步一错,闪到一边。
“嘿嘿!”熟知无心本性的娇兰,大失所望的模模娇俏的小鼻子,有些遗憾的道:“好吧,我不看了还不行吗?怜儿姐姐,你说吧,叫我做什么?”
“娇兰公主,你兵分三路,第一队你亲自带队去华家。把那个五公子给我抓起来!敢反抗,就给他点苦头吃吃!
第二队,派人进到留春园里,把六皇子带出来,别太难为他,找一处好点的地方,把他关起来。
第三队去几个人就好,去到冷家告诉他们的大少爷,明天一早去参加朝会,当个污点证人,我就不再追究!”
听着怜儿有条有理的处理办法,娇兰出现了短暂的失神,这个声音怎么似曾相识?似乎在哪听见过?还有这个怜儿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难道她跟自己原来就熟识么?
可为什么自己没有一点的印象啊!她到底是谁呢?还有一个让她迷惑不解的就是,这个怜儿居然提出让自己善待六皇子,这又是为什么呢?
她不是诸葛无情的未婚妻么?怎么可以对别的男人这么上心。还有这个无心的态度怎么有点奇怪,这可是无情的未婚妻啊!该不是他对怜儿有什么非分之想吧!真是,那可是兄弟妻啊!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竟然有一些愤愤不平,替诸葛无情么?可是,他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