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圆月,渐渐升到高空。几缕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天地间仿佛笼起一片轻烟,飘渺虚幻,如同坠人梦境一般。
如梦似幻的轻纱之下,扎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大营,灯火连成一片,远远望去,就像一片灯的海洋。
已经用过饭的士兵们,并没有因为一天的急行军而去休息,而是都按照各自所属,团团围坐在主帐门口的空地上,交头接耳的猜测着集合的目的。
对于平南大将军诸葛无情发布的这个命令,别说是这群普通的士兵,就是军中的几个高层都如同被蒙在鼓里一般,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洗漱一番的诸葛无情,换下那即将变成黄色的白衣,换上了无心为他准备的黑色长衫,这个时候他才理解了无心的用心。
原本在无心帮他准备行装的时候,他还一个劲的纳闷呢,自己一向都是一身白的,无心偏为他准备那么多件黑衣干什么,如果不是怕无心又是一番唠叨,他早就将黑色衣衫都拿出去了。
现在终于知道这黑衫的好处来,至少尘土落在上面看不出脏来。幸好啊幸好,手没有太勤勤,否则他就要一直当一只土拨鼠了。
用过饭之后,无情觉着浑身的酸痛似乎好了一些,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就带着焕然一新的蒙琪,来到了主帐外的空地。
早已等在帐门口的赵、钱、孙、李、薛,五位副将马上迎了上来。“启禀将军,众将官已经集合完毕!”五人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五位免礼!”无情抬手,傲然站在众军士的前方,淡然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全场,目光所到之处,交头接耳声立时住了下来。
“各位兄弟,大家晚上好,很抱歉占用大家的休息时间,但是,出现了一些问题,不得不解决一下!”说到这,无情原本温和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
“本将军早上公布的规矩,晚上就有人触犯,我不知道这几个人是不是忘了,所以我准备给他们上一堂让他们终生难忘的课。”
他拍了拍手,提高了声音道:“来人,带出来!”
“是!”有军士答应一声,推着四个捆绑的人,来到无情的面前。
孟少、肿着一边脸的洛少,满心沮丧的邱老2等四个人,再没有了茶肆中的盛气凌人,而是跟霜打的茄子似地,耷拉着脑袋并排跪着,心里充满了惶恐和绝望。
“各位副将都来认认,这几个犯了军规的士兵是哪一个的手下?”无情冲五人招招手,语气淡淡的道。
“是,将军!”五位答应一声,走到跪着的四人面前。
“启禀将军,属下不认识,不是属下的人!”李副将仔细看了一遍,并没有自己的手下。
“咦,这个是孟家的、这个是洛家的,哦。这个是林家的,最后这一个,好像是冷家送进来的!”
余下的四人越看心越惊,这几个都是在军队出发的头一天晚上,这几大家族找到他们,使了银子硬要送进来的,美其名曰为国效力。
十大家族得罪不得,而且还有银子可拿,天上掉下来的好处不拿那就是傻瓜了!而且,去边关的军队只要人数够就行呗,管他去的是谁呢!
“启禀将军,这个是属下的!”薛副将一指冷家送进来的邱老2,有些尴尬的道。
他现在有些后悔了,如果早知道这几个这么不省心,就不留在自己的帐下了,这要是分下去的话,这出事了不就没有自己的事了吗?
“将军,这两个是属下的!”钱副将指着洛少和孟少,心里做着同样的忏悔,暗自埋怨着几个人,为什么就不长点眼睛,偏偏撞到将军的枪口上,还要连累自己。
赵副将狠狠地瞪了一眼,被挑剩下的那个麻烦,郁闷的道:“将军,这一个是属下手下的新兵!”
眼见四个犯了军规的士兵都被认了去了,一直提心吊胆的孙副将这才把一颗心放下,不过这件事情也给他提了一个醒:
那就是回去之后,一定把那些还留在手底下的新兵,分配给下面的小队长,就算以后再出什么事,自己的责任也小一些。
“好,既然已经知道是谁的兵了,那这事先一会儿再说!”无情转过头,看着宛若低头认罪的四个人,冷笑一声问:
“你们四个告诉本将军,有没有人耳朵有毛病?或者是谁是傻子、是白痴,听不明白我说的话?”
“没有!”四人不满的一起摇头,谁耳朵有毛病啊?还有,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们是不是傻子,是不是白痴,是不是听不明白你说的话啊!
不是,我们当然不是,不是傻子,更不是白痴!
“不是就好!”无情冷道,“既然你们不是傻子,也不是白痴,那就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给大家背一遍!”
“是,将军!”四人皱着苦瓜脸,齐声背道:“三大纪律:(一)一切行动听指挥;(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三)一切缴获要归公。
八项注意:(一)说话和气;(二)不许饮酒;(三)借东西要还;(四)损坏东西要赔;(五)不打人骂人;(六)不损坏庄稼;(七)不调戏妇女;(八)不虐待俘虏”
“背完了?”无情带着浓重的杀气,道:
“既然三大纪律还记得,那你们自己说说,喝茶不给茶钱,算不算违规?砸了人家维持生计的茶寮,算不算违规?打人、骂人,你们都犯了吧!这个违不违规?”
孟少几人哪敢说话,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这些事都是违反军规的,就是这位诸葛将军把他们都拉出去杀头,都没人能说得出什么。
“说话,知不知罪?”无情充满杀机的冷喝一声,把四人吓得一哆嗦。忙把头点的跟磕头虫似地,连声认罪。
“既已知罪,来人啊,当众行刑!”无情手一挥,招来行刑官,简短的吩咐:“每人四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