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四千字)
“多谢!”换了个姿势的莫荣桓。感觉舒服多了,说话间也客气不少,何况,一会儿还要求人家高抬贵手呢!
“米亚城的城主,马荣刚是我的兄长!”
什么?米亚城的城主马荣刚是你的兄长?无情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你们一个姓马,一个姓莫,根本就八杆子拨拉不着的两个人,怎么回事亲兄弟吗?
“不错,我没有骗你的必要!”莫荣桓肯定的点点头:“我们确实是亲兄弟,这一点不假!”
无情的想法,他当然知道,却没办法指责他不相信自己,首先是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是敌对的敌人,即使人家不相信,也属于理所应当。
还有就是这事确实看起来有些蹊跷,不只是无情,就是换做其他人也会有同样的怀疑,谁也不会想到、更不会相信,两个姓氏截然不同的人会是亲兄弟。
“你和马荣刚真的是亲兄弟?可是为什么你们一个姓马一个姓莫呢?”无情奇怪的问。
他四下看看。把那个晕倒的门官拖了过来,不客气的坐在他的后背上,于是,倒霉的门官成了他的人肉座椅。
一听见无情问起原因来,莫荣桓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本来以为时间久了,一切都会慢慢淡忘,就连的昔日的伤痕,都会一点点变得麻木。
可是没想到,一旦打开这扇尘封已久的门,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奔涌而来的时候,他的心就像破了一个大洞,仍然是那么、那么的疼。
事隔三十年,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却似乎就发生在昨天,就连那痛,都仍然还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痛断肝肠,疼得他脸色都有些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
莫荣桓原名马荣桓,比米亚城的城主马荣刚只相差一岁,从小生长在一个贫困的家庭里,根本就没见过父亲面的兄弟二人,与母亲相依为命。
可以说,对于他十岁以前的记忆,只有两个让他终生难忘。一个是从小到大,他们兄弟二人就没吃过一顿饱饭。穿过一件新衣。
另一个难忘的,就是母亲临死那不停的流着泪的眼,还有那张因操劳过度而早生皱纹的脸。
没有了母亲的兄弟二人,失去了生活的来源,就只好走街窜巷的以讨饭为生,每一天都受人的白眼和欺侮,从那时候起,兄弟二人就发誓,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改变这一状况。
就在莫荣桓十岁那年的时候,遇到了一位贵人,从此让他们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位贵人上一任的莫愁城的城主,莫青莲。也就是莫荣桓后来的义父。
那时候的莫青莲,不过三十多岁,几房妻妾却一直膝下无子,见了这兄弟不由心生同情,欲收二人为义子,一来他自己老来有后,二则也给兄弟二人提供一个好一点的生活。
可是,就他这个听上去一举两得的提议。却被年仅十一岁的马荣刚想不想的就拒绝了。
不是他不想过有钱人的生活,不是他不想吃饱饭、穿新衣,也不是他不想昂首挺胸的做一个人上人,只是那进入莫家的条件让他不能接受。
进入莫家就得改姓莫,而不再是马家的人了,这一点他万万不能答应,他不能忘本,不能忘记自己是马家的子孙。为了吃好穿暖,就忘记祖宗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而莫荣桓却惊喜万状的满口答应,无他,这种穷苦的日子他一天都不想再过了,只要能过上好日子,姓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至于哥哥所说的那些,又是祖宗、又是气节的,他根本就不往心里去,或者说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祖宗?祖宗能保佑他不再受人白眼,不再受人欺负吗?能保佑他们顿顿吃饱饭,还有新衣服穿吗?既然不能,死守着这个马家的名又有什么用?还不如落点实惠的。
为了这个去留、取舍的问题,兄弟二人进行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争吵,最终谁也没有说服谁的不欢而散,临分手的时候,二人相约,不到成为人上人的那一天,誓不见面。
也许就是因为有这个约定吧,与弟弟分手后的马荣刚发愤图强,在二十岁的时候参军入伍,在剿匪的战斗中。表现勇敢,屡立战功,最后在寒东的举荐下,一跃成为米亚城的一城之主。
实现了理想的马荣刚,始终牢记自己出身贫苦,并没有因为身居高位而忘本,也没有辜负寒冬的期望,把米亚城治理得井井有条。
而弟弟莫荣桓自从进入莫家之后,那日子就跟上了天堂似地,膝下无子的莫青莲与几房妻妾,把他当成心肝宝贝般供着,对他有求必应,要什么给什么,渐渐养成了他那自私,骄纵的脾气。
哥哥就任米亚城城主的事,莫荣桓早就知道,只是他一直不愿意与哥哥联系,虽然过了将近三十年的富贵生活,他的儿子也十六七了,但是他一直没有忘记当年分手时的誓言。
不甘示弱的他既羡慕和嫉妒哥哥的好运,又哀叹自己的好运何时才能到来,终于这个机会让他等到了,就在一年多以前。在蔡师爷的帮助下,他顺利的接任了城主之位。
志得意满的他,在就任城主的那一天起,给哥哥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马送去。马荣刚接到弟弟的来信,分外的高兴,从那以后哥俩就开始书信来往。
马荣刚的来信初时,还只是介绍介绍自己的情况,问候一下兄弟,到后来慢慢的就变成了,几乎满篇满纸的都是诸葛无情的名字。说这个诸葛无情是如何、如何的惊才绝艳,如何、如何的天纵奇才。
原来的他听哥哥如此的称赞一个外人,一直心怀不满,到后来哥哥派人送来的信,他都看也不看的就扔进抽屉。没想到,就是哥哥的这被他骂做无聊透顶的信,居然成了他保命的工具。
“哦,你是马荣刚的兄弟?亲兄弟!”无情有些为难了,这莫荣桓为害一方,鱼肉乡民,可是说是无恶不作,如果就这么放过他,那城里的百姓不得恨死他啊!
若是不放吧,这马荣桓的兄长,米亚城的城主马荣刚,又确实跟自己渊源不浅,真杀了他吧,日后怎么面对故人啊!
怎么办才好呢?是杀?是纵?诸葛无情不禁愁眉深锁,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的境地。
“诸葛将军,看在家兄的面子上,你放了我吧,我们兄弟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的!”莫荣桓心急如焚的央求着,双目之中满满的都是哀求之色。
现在就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后一个机会,如果现在走不了,一会儿再想走,那可就走不了了。自己的府中隐藏着多少罪恶,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等到黑三带着那些士兵们搜完他的密室,那他所有的秘密就都会曝光,到那时,别说这个看似嫉恶如仇的诸葛无情放不过他,就是他真的碍于兄长的颜面,想放了他,众目睽睽之下也有心无力啊。
“放了你?我前脚一走,你继续为非作歹?”无情冷笑,会说的不如会听的!从他讲述那些往事中,就不难看出这兄弟二人截然不同的为人。
他可是一直记着中国的那句俗话。“江山难改,本性难移!”想让这个莫荣桓改恶从善,貌似太难,他怎么能拿满城的百姓做赌注呢?
万一真的像自己担忧的那样,自己前脚一走,他仍然不思悔改,仍然继续鱼肉百姓,那老百姓岂不是还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那自己与那些贪污枉法、不顾百姓死活的赃官有什么区别?
“将军大人啊,其实我也是有苦衷和冤枉的!”莫荣桓唱做俱佳的哭诉道:“好多事情,都不关我的事,都是那个蔡师爷打着我的旗号干的!”
“当真?”无情似信非信的反问,前一刻还认定他就是那个江山难改本性难移的人,这一会儿就有些动摇了。
“是呀,是呀!”一见诸葛无情似乎有点相信了,莫容桓连连点头:“我只不过是小时候穷怕了,喜欢银子罢了,那些抢男霸女,害人性命的事都是蔡管家干的!”
他把责任都推到了蔡师爷的身上,反正他也晕过去了,不能说话,没有对证,还不是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再说了,这种嫁祸江东的事,还是这位蔡师爷教他的呢,以前两个人也没少做,现在再用回蔡师爷的身上,也算作是以其人之道还置于其人之身了!
“哦!”无情淡淡的应了一声,心中仍然不太相信。要是一切的坏事都是那个蔡师爷干的,这个城主无甚大恶的话,放过他倒不是不可以。
“诸葛将军,您放心,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从这一离开,我就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从此再不问世事,绝不给您添一点的麻烦!”
莫荣桓的人极为聪明,面前这位诸葛将军担心的是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呢,赶紧信誓旦旦的发誓,当务之急是保住性命要紧啊!
至于这城主之位,唉,跟性命比起来,它就不值一提了,不要也罢,反正也名不正、言不顺的。为着它还每日里担惊受怕的,连睡觉都不安生。
“你不做这个城主了?”无情心里一动,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既顾全了马荣刚的面子,又不用担心会影响到老百姓日后的生活,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倒是可以放他一条生路。
一直察言观色的莫荣桓看着他似有几分动心,不由心中一喜,更加卖力的表演起来:
“诸葛将军,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看在家兄的面子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好好做人!”说着,眼圈一红,挺大个人居然哭了起来。
这个……无情心中一软,他本来就是一个心软之人,这里面又牵扯到,与他有些渊源的故人身上,就失去了往日的平常心。
再加上就是这莫荣桓的表演实在是太逼真了,那高超的表演水平直追诸葛无情,是以,本来就乱了心境的,自称最佳表演奖金奖获得者的人,都没看出来这一切都是在做戏。
“那好……”无情最终还是彻底的投降在眼泪之下,就在他最后一个“吧”字还未出口,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
“将军,将军,你看看那个不是人的家伙都干些什么?”李副将的大嗓门一边叫嚷着,人已经踏进了园门,后面呼呼啦啦的跟进来一大帮。
只见跟着士兵们一起进来的人里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三个老人,更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消瘦的似乎就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站在那摇摇欲坠,就跟风一刮都能刮走似地,看起来触目惊心。
莫荣桓一看见这刚进来的二女一男,脸色立马一变,变得苍白而没有血色,浑身更是想打摆子一样,一个劲的打颤。
完了,完了!看来今天是难逃活命了!他万念俱灰的复又瘫倒在地,所有的罪恶都重见天日,现在的他是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无情,无情,你看我厉害吧,这些都是我找到的!”黑三一看见他,几大步就奔了过来,笑呵呵地仰着脸,等待着他的夸奖。
“好,小三真棒,真能干!”无情站起身,满脸带笑的拍拍黑三的肩膀,毫不吝啬的称赞。
一听到无情的赞表,黑三的表情变得有些好笑,他就像一个害羞的孩子,扭扭捏捏的咧嘴一笑,好在他的皮肤太黑了,让人看不出脸红来。不然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露出这幅表情,还不让人笑死。
“将军,将军,你快看看,竟然出鬼了!”李副将大手一扯,将无情拉到那三个老人面前:“你看看,这一个居然自称是上任城主!
“上任城主?不是已经死了一年多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难道是死人复生?”无情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老人,心里充满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