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城对于圣土帝来说。绝对是举足轻重的,因为它不只是帝国面积第二大的城市,也是继皇城和米亚城之后,经济地位排名第三的城市。
在这天都城里,最出名的不是掌管一城事物的城主府,也不是富甲天下的冷家天下第一商盟,而是,没钱、没权、没势力的贾家!
可就是这么一个贩马为生的贾家,上至七老八十的老人,还是刚刚牙牙学语的女圭女圭,一提起来,就没有一个不知道,没有一个不交口称赞的,究其原因,就只有一个字:“善!”
历代贾家的当家人,并没有因为走南闯北赚钱辛苦,就变成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而是仍然秉承“助人乃快乐之本”的家训,大慈大悲的菩萨心肠始终不变,极尽全力的帮助一切需要帮助的人。
按理来说,这样积德行善的人家。本应该老天庇佑,人丁兴旺才是。
可是这贾家却不知怎么了,多少代了,无论娶多少房妻妾,最终每一代还是一脉单传,可就是这一脉单传,到了这一代上,怕是也要断绝了。
自从保护儿子的几个护卫回来,说贩马途中遭遇了强盗,唯一的儿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贾府上下便笼罩上了一层阴云,贾老爷与贾夫人更是心碎欲绝,泪眼不干。
儿子真的死了么?贾家唯一的这根独苗也要断绝了吗?不,这怎么可能,贾家世代积德行善,那真是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一只,老天不会这么狠心对待贾家,让贾家从此断子绝孙吧?
贾老爷与妻妾们不信,府里的下人门也不信,于是,每天都有下人去街口张望无数次,可每一次都是满怀希望而去,最后又都失望而归。
这样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府里上上下下的都渐渐地开始灰心、失望,去街口张望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在他们看来。这位少爷一定是必死无疑了。
只有贾家的当家人贾老爷,和家少爷的贴身侍从洛儿,一直坚信着这贾望之一定没有死,贾老爷仍旧吩咐厨房,每天晚上做着儿子最喜欢吃的菜,然后派下人去街口等一会儿。
而洛儿则是化身成为天都城的一道独有的风景:像一尊石像一样,每天如一日的,从天一亮就到街口等着,不到黑天决不会回来。
“夫人,吃饭吧!”坐在饭桌旁,看着那个本来属于儿子,此时却空空的座位,贾老爷的眼圈一红,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老爷,夫人,快出来!快!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他的话音刚一落,就听见洛儿一连串惊喜的声音传来,随后,脸上还挂着泪的洛儿冲了进来。
“什么?什么?洛儿你说什么?少爷,你家少爷回来了?真的是你家少爷回来了?”贾老爷和贾夫人身子一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洛儿抽抽搭搭着用力点头:“真的。老爷,夫人,是少爷回来了,少爷好好的回来了!”
真的,望之没死,望之回来了!好好的回来了!就说嘛,积德行善,老天也会保佑的!贾老爷和贾夫人身子不禁双手合十的拜了拜上天,贾老夫人更是眼泪一颗颗滴落下来。
“洛儿,少爷呢?你家少爷呢?”二人站起身,看看空荡荡的门口,有些狐疑的问:“洛儿,你莫不是看错了?还是在耍弄我们玩?”
“看错?不可能!洛儿从小跟少爷一起长大,怎么会看错呢?少爷真的回来了,他还叫我的名字了呢!”洛儿不服气的抹了一把眼泪:
“洛儿是着急跑回来给老爷和夫人报信,少爷就在后面,应该一会儿就到了,不相信,咱们出去迎迎!”说罢,洛儿有一阵风似地跑出去。
这洛儿是从小被贾府收养的,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跟自己的儿子一起长大的,虽然名义上是主仆,可是实际上,感情却像兄弟一般亲密无间。
这样的感情,这样的熟悉,他当然不会认错人。那这是真的了,望之真的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贾老爷和贾夫人相信了。
“哎,洛儿。你别拽我呀,我还没问你呢,你刚才为什么一看见少爷我就跑?”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身穿青衫的少年,被洛儿扯着胳膊拉进门。
儿子!真的是儿子!“望之,你……你回来了!”贾老爷和贾夫人哽咽着叫了一声,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尤其是贾夫人,不受控制的眼泪,像下雨一般落个不停。
“父亲,母亲,你们……”父母双亲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面容苍老又憔悴,眼睛红红的,鬓角也添了无数的白发,不用说,也知道这些日子,二老为了自己没少伤神。
而自己,实在惭愧啊!在云箩族的圣地里,却只顾着和心爱的女人亲亲我我,如果不是泪珠儿催促着离开,他早就忘了这还惦记着他的家人。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让二老操心了,孩儿心里有愧啊!”又是难过,又是愧疚的贾望之推开了洛儿,抢先一步跪在爹娘面前,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
“儿啊,儿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贾老夫人拉起儿子,紧紧地搂住不放,失而复得的惊喜。让她两眼的泪化作倾盆之雨,都打湿了贾望之的前襟。
贾老爷毕竟是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在下人面前哭哭啼啼,却也红了眼眶,眼泪转了几转,最终滑落。
“倾月,去,准备洗澡水;
洛儿,没看见少爷回来了吗?还不快去拿少爷的换洗衣物,侍候少爷沐浴更衣;
小翠,快吩咐厨房,这饭菜凉了,动作快点,把少爷爱吃的菜式再做一份,这一桌赏给你们吃了;
红绡,碧烟,快去收拾少爷的房间,再重换一席被褥,你们少爷喜欢屋子里香喷喷的,赶紧把熏香先点上,你们少爷赶路辛苦,待会早早歇息;
秋儿,你怎么这么没眼力见,还不快去给你家少爷沏茶,用我柜子里那盒最好的云雾,快去,快去……”
贾老爷一边趁人不注意地用大手抹去眼泪,一边下着一个个命令,把府里上上下下都调动起来,这些命令无疑都是为自己这唯一的宝贝儿子服务的。
“夫人,望之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你就别哭了!”下完一连串命令的贾老爷,回头看看哭得泪人一般的老妻,刚抹干的泪,似乎又要流下来,忙将头一扭,把视线转到一边。
“是呀。母亲,孩儿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您就别再哭了,再哭坏了身体,岂不是孩儿我的罪过了吗?”。贾望之也赶紧劝慰自己的母亲。
在儿子的劝慰下,贾老夫人终于收住悲声,看着略显疲惫的儿子,颇有些自责:“哎呀,望之赶路回来风尘仆仆的,应该先沐浴更衣,吃过晚饭再叙话,我真是老糊涂了,来人,快准备洗澡水!”
“夫人,都准备好了!”洛儿在一旁答道。
“好,那快侍候你家少爷沐浴更衣去,叫厨房把菜热热,不,再重做一份,还有,赶紧给少爷收拾房间去,把茶水沏好,晚饭过后,少爷要喝的。还有什么,我再想想。”
“夫人,您就不用费心了,刚刚老爷都吩咐过了,什么都准备好了,您就等着一会儿和少爷吃团圆饭吧!”站在老夫人身后的小丫鬟,笑嘻嘻的回答。
“好,那就好,那就好,望之死里逃生,切莫委屈了他!”贾老夫人眉开眼笑的,前一刻还苍老、憔悴的脸上,绽开一朵大大的笑容,就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望之,你的喜事到了!”待到沐浴更衣、吃罢团圆饭,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一回到正房的小客厅里,贾老夫人顾不上问儿子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就神神秘秘的道。
“是啊,我儿大难不死,我贾家必有后福啊!”贾老爷也笑呵呵的随声附和。
我的喜事?什么喜事?沐浴过后,酒足饭饱的贾望之,看着眉开眼笑的爹娘,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从心底由然升起:
难道是趁我不在家,给我定好了亲事?以前爹娘提过几次,可是都被他以年纪太小而拒绝了。
可这一次,他还能避得掉吗?按照圣土帝国的习俗,男子十四岁可以先纳二妾,十六岁就可以娶正妻,而他,再过三个月就满十六岁了。对,一定是这样。
“父亲,母亲……”
他张了张口,可是还没等他说话,贾老夫人兀自喜气洋洋的道:
“望之啊,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娘给你定下了几门亲事,聘礼都送完了,你成人礼的那天,先迎娶上官小姐为妻,上官小姐温柔娴淑,有生男之像啊!
只是一个妻子也不能担保就有子嗣,所以,娘又为你定下了蓝家,袁家两家的两位小姐,她们会在三日后一起进门为妾,你可要好好努力,争取让娘早早抱孙子啊!”
“是极,是极,不只是让你母亲和为父早抱孙儿,还要打破我们贾家几百年来一脉单传的现状!”贾老爷拍拍儿子的肩膀,哈哈大笑:“我们贾家以后可就全靠你了!”
不……不会吧!真的是自己猜想的这样,背着自己定下了亲事,而且,还不止一家,而是三家,贾望之一时之间呆滞了,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呵呵,望之,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太过惊喜了!”仿佛看见了未来子孙满堂景象的贾老爷,乐得嘴都合不拢:“呵呵,正常,正常,为父当年也是这般!”
“不,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把亲事都退了吧!”贾望之无奈的苦笑,这叫什么惊喜?喜是一点没有,就剩下惊了!而且,这惊还非同小可。
是,他知道,对于每代一脉单传的贾家,没有比这传宗接代更重要的事了,这也是每一代贾家子孙必须承担的责任和义务。
可是父母的做法他却不能苟同,哪能随随便便就娶恕不相识的女子为妻呢?要娶也是他心爱的泪珠儿啊!
这一点,自从泪珠儿救了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谁也改变不了了,更别提他们还许下了生死与共此生不渝的誓言,他绝不会忘了自己的誓言,而负了泪珠儿的。
“把亲事退了?为什么?”贾老夫人笑了笑,道:“望之啊,你可是怕那几个女子长的不漂亮,你就放心吧,这可是娘亲自挑选的,她们都是天仙一般的美人。
尤其是那上官小姐,知书达理,温柔娴淑,就是今后你要娶多少房小妾,她都不会同你吵闹的,这等媳妇可是你的福气啊!”
“不,不是这样的,娘,您听我说好不好!”贾望之把头摇得跟拨拉鼓似地,“孩儿这次在外面认识一个女子,孩儿要娶的是她,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哈哈,望之,好,你找到喜欢的女子了,无妨啊,一起去过来为妾就是了,贾家虽不算大福大贵之家,但多几个妾室,贾家还是养得起的。”
贾老爷心里这个畅快啊,又多了一个妾室,那贾家的传承问题,岂不是又多了希望,他巴不得儿子愿意,娶个十房八房的妻妾,为贾家开枝散叶呢!
贾老夫人闻言也是一喜,忙不迭的开口:“儿呀,快说说,那个女子是谁家的小姐,多大年纪,只要身世清白,娘就找人去提亲。
这一点你爹说得对,一并娶过来好了,以后再看中谁家的小姐,跟娘说,咱通通娶过来,多多益善、多多益善!”老夫妻俩仿佛看到了无比光明的前景,喜滋滋的笑个不停。
什么叫通通娶过来?还多多益善?学君王建立也弄个三千佳丽么?还是把自己当做种马?贾望之不由得翻翻白眼,不高兴的道:“父亲,母亲,儿子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要娶我喜欢的泪珠儿为妻!”
“你要去那个女子为正妻就有点麻烦了,提亲的时候,都跟上官家都说好了的,上官小姐为正室,你要我怎么跟人家说?”
贾老夫人有些为难的皱起眉头:“望之,你且说说那女子什么出身,多大年纪?性子如何?若是她的出身好一点,就算是麻烦也值得。”
“对啊,望之,你口中那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能让你这么百般维护,为父还真有点好奇了!”贾老爷笑呵呵地同儿子开着玩笑道:“难道他是神仙下凡不成?”
“对,我的泪珠儿就是天上的仙女!不,她比仙女还美丽十倍、百倍、千倍……”一提起心爱的泪珠儿,贾望之似乎看见泪珠儿带笑的娇容,出现在眼前,不禁痴了:
“泪珠儿是云箩一族的圣女,她美丽,就像白天的太阳,夜晚的月亮,只要她一出现,世界都黯然无光,就连最美丽的珍珠,和最雍容华贵的花儿,也不能与之相媲美。
她心地善良,在我九死一生之际,是她不惜一切,用云箩一族的秘法,把我从死神的手里挽救了我的生命,并尽心尽力的照顾了我一个月。
她声明大义,在我沉迷于温柔乡之中,忘记红尘,是她提醒我,家中还有爹娘在担忧,在等待。
她对爱情执着、忠贞不二,为了我不惜放弃高高在上的圣女身份,在云箩一族的圣地,更是和我许下生死与共、此生不渝的血契。
她的美、她的好,儿子我说不出来,“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我实在找不出可以形容她的词语和诗句。”
如果说贾家需要继承人,那也应该是他和泪珠儿所生的孩子,让他和和这些陌生的女人一起生活,生子,那还不如一剑杀了他痛快。
哦,这个女子这么好?贾老爷和夫人对视一眼,对儿子赞不绝口的女子,都有了几分兴趣。云箩族?圣女?没听说过,不过儿子愿意的话,也无妨。
只不过这到底是妻还是妾的问题,有点难以解决,从儿子的表现不难看出,儿子已经铁了心的,要娶这个叫做泪珠儿的异族女子为正妻,答应吧,上官家那边又不好说话,总不能让人说贾家出尔反尔吧!
“望之,这泪珠儿多大年纪?这名字一点也不吉利!”
贾老夫人眉毛皱的紧紧地,泪珠儿,这叫什么名字,哪有人叫这样的名字,让人一听就觉得晦气。
“不吉利么?儿子怎么没感觉,挺好听的啊!多有诗意的名字啊!”贾望之不以为然的答道:“泪珠儿比我大那么一点点,今年二十八岁了!”
“什么?大那么多,这哪儿是一点点的问题啊,不行,年纪太大了!”贾老爷和夫人吃了一惊,异口同声的拒绝。
开什么玩笑,别说是正妻,就是妾室也不行,如果真娶了年纪那么大的女子,这要是传出去,贾家还不得成为人们茶前饭后的笑谈,就是唾沫都能把贾家淹死。
“不行?为什么不行?这是给我娶妻,我今生非泪珠儿不娶!”贾望之噌的站起来,有些激动的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