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又是如常,铃铛将那小盒子塞在床下,忙碌中也就想不起来这事儿了。
早上生意很好,铃铛端了新出炉的包子出来,又开始帮着姑父卖包子,终于人少的时候,却见坐过来一个小尼姑,穿戴着青色的法衣法帽,低头走过来,看不清面貌,过来了,只在边上一站,却不抬头,口念佛号。姑父皱了皱眉毛,但是这些人又不好像乞丐一样赶走,便包了两个青菜馅的,递了过去。
那里知道,那小尼姑并不伸手去接,作了作揖道:“罪过,罪过,贫尼,不是来要施舍的,是来买的。”
姑父愣了愣,但是有生意为何不做,便问道:“小师傅要多少?”
那小尼姑一直低着头,这时候也不见她抬首:“我要的多,贵店可否派个人,给我一起送过去。”
“这”姑父苦笑,这可没听说过买个包子,还要外送的:“对不住”
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姑姑走了出来,高声打断了姑父的话:“送!小师傅要多少?”
小尼姑接道:“你们还有多少素包子,我都要了。”
剩下的,还有好几十个呢,姑姑顿时眉开眼笑:“哎,好,好。”
小尼姑还是低着头,却像看的清楚店内的状况,抬手一指,正对着铃铛:“庵内具是女眷,男人进出都不便,你便让这孩子和我一起去如何?”
铃铛一吓,心想,几日都是怪事,这小尼姑头也不抬的,便知道要我去吗?细想这尼姑也太害羞了,到现在头也不抬,又想姑姑必定叫我拿了全部的包子,又不知道庵堂有多远,定是要受这番劳累,顿时又是烦心又是有些害怕。
果然见姑姑频频点头:“好好,没有问题,小师傅稍等片刻。”便拿了背篓出来,将包子用油纸包了,都放在背篓里,给铃铛背上背,又道:“小师傅,好了,好了,二百文钱便可。”
小尼姑,甩出一串铜钱来,却只看到上面锈迹斑斑,店内三人具是吓了一条,这是从什么地方挖出来的?好旧,不过钱就是钱,再脏再旧,它不也是钱么,姑姑笑嘻嘻的拿过来收好,把铃铛推了出去:“好好,小师傅要多来光顾啊。”
铃铛无奈何,只得跟在小尼姑身后走了,疑惑害怕更甚,但是丝毫也不敢说我不去了这几个字,如果那样说,姑姑也会变得很恐怖啊。
那个小尼姑一直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头看铃铛有没有跟上,直向前走,铃铛有些畏惧,也不敢上前询问,只是一直跟着,到也怪,当她觉得实在累了,那小尼姑却就放慢了脚步,就怎么走走停停,不知觉就已经出了城。
这时候,日头已经爬上了正中,铃铛知道这里是城西郊外,但是好像是没有什么庵堂的呀,这,这?
眼看是越来越荒僻,铃铛心里衡量再三,终于还是开了口:“那个小小师傅,究竟离庵堂还有多少路程?”
那个小尼姑忽然就停下脚步,害的铃铛差点就撞上去,但还是收势不及,一个趔趄,便觉得崴了脚,一时之间觉得肯定是走不了了,顿觉糟糕。
那小尼姑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她就这么站着,太阳从头顶上照射下来,变成地上的一小撮影子,慢慢的,铃铛看到那影子仿佛有生命一般活了过来,仿佛生出无数只触手,向四周无限的伸展着,慢慢的影子好像又从四周压了过来,什么都看不见了,好像被小尼姑的影子包裹了起来。
这么一骇之下,铃铛觉得那受伤的脚再没有力气支撑自己,一就做到地上,背篓的绳子也一下断了,这么一压之下,包子都翻滚了出了,散了一地。
“小师傅,你?你?”铃铛想说,你难道是什么妖怪,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心里暗自悔恨,早知道怎么诡异恐怖,拼着挨姑姑一顿揍,也是不会来的,但是谁有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怎样的事情,就连街头说书的也没有说过的。
小尼姑却不开口说话,背影在黑暗之中渐渐模糊,铃铛更觉害怕,双手撑在地上,慢慢向后移动。
忽的小尼姑的身影又慢慢清晰起来,笼罩着谈谈的光芒,就像是小尼姑自己在发光一样,影子像是有生命一般,围绕着她,忽然她转过了身,头却还低着,开口道:“你是不是一直奇怪我为什么不抬头,你是不是想看看我的脸?”
铃铛简直说不出话来,她拼命的摇头,死命的想站起来,却是起不来,只能靠着双手,向后一点点的退开。
“为什么呢?你不是一直觉得奇怪吗?”。那小尼姑慢慢的抬起头来。
那眼睛,那眼睛尽然是金色的,苍白的脸色,没有鼻梁的脸,宛如,宛如一张蛇的脸庞。
“妖怪啊!救命!救命!你走开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铃铛大骇之下差点就要晕过去,竟然见到那尼姑,不,那个妖怪的脖子慢慢伸长,如同蔓延的藤蔓,尽然围着自己绕了几圈,将那张恐怖的脸对准了她的。
“嗤~你干嘛这么害怕~嗤~嗤~”
那妖怪尽然吐出蛇信,铃铛真想立即就晕过去,但是她还不想死:“你,你不要吃我!”
“这还轮不到你说不过,我到可以考虑考虑,看你的这身皮肉粗糙的很,也不是很和我的口味,我还是比较喜欢细皮女敕肉的小姐。”那虽然是人头,确是个蛇脸,还顶着尼姑的帽子,来回的打量着铃铛,那青衣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依稀还可以看到双手,又细又长,侧在身体旁,腿却已经不见了,那明明就是蛇的尾巴,白的透亮,围在铃铛周旁。
铃铛慢慢的镇定下来,虽然还是很害怕,却没有刚才怎么紧张,听那妖怪说自己不合她的口味,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些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