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莹所见识中,何居心最强悍的一面自然是如同幻影般挥舞着手中匕首虐待乌金玄蛇的一幕,那一刻的他恍若真真就是那来自幽冥的勾魂使者,只是何居心本人似乎却没有这样的自觉。
虽然自诩高手。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被他自己那师傅的各种匪夷所思的理论所毒害,此刻出行想到的竟然不是武装自己的武器和手段,而是首先将自己变成瞎子,三样法宝,没有一样是正常的人类能够接受的东西。
于是,夏雪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正常了。
与何居心一翻你来我往的笑闹之后,夏雪莹最终还是没能让何居心摘掉他那必然会让自己在人前丢脸异常的装备,扫视了几眼,顿时又发现些许比较有趣的东西,只是除了眼前的瘦弱的老马配着老旧的鞍,后面拉着几匹装有滑轮的木头马匹之外,别无他物,不由好奇地看向从不梦遗:“笨痴呢?”
“喏。”
从不梦遗朝着夏雪莹身前的方向努努嘴,“不就在那里吗?”。
“我允许你怀疑我过高的智商,但请你不要怀疑我极品的势力,也不要侮辱十九年来的常识,没吃过猪肉,本小姐总是见过猪跑的,哪里来的笨痴?”夏雪莹眼前根本就没有所谓豪车在,登时心里就涌起一股被欺瞒的不爽,冷笑了起来。
“佛祖他菊花的你怎么比笨痴还笨。”
“”
不等夏雪莹发怒,从不梦遗已经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地凑了上来,非常景致爽快往那老马儿干瘦的背部拍了拍。
夏雪莹不傻。
也正因为她不傻,所以她顿时就领悟了什么,心里有些好笑,但当这笑话发生在她的身上的时候,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你在说它?”
夏雪莹苦笑着哭笑不得地指着面前连打个响鼻都闲费力的老马,顿时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随着血液遍布全身,“它就是笨痴?”
姥姥家的熊呀
夏雪莹心里悲呼着,她早该想到,跟着蜀山这群家伙在一起,总是不会太正常的事情的,稍微正常的事情往往都不是什么好事。她发现一件极为有趣也无力的事情,似乎在这蜀山之上,她所能做的,永远都只是拿别人的洗具(喜剧)来擦拭自己的杯具(悲剧)。
“当然”
从不梦遗很是恼恨夏雪莹的不识趣,不耐烦地骂道:“你这人还知屎粪子呢,不识字吗?”。
“不是知屎粪子,是知识分子。”
一边弈笙貌似也看不过去了,插嘴道,然后双手合十,对着从不梦遗宣了一个佛号:“阿米唾沫,对不起,您说错了,大屎~~”
最后一个字眼儿有点绕音。
“不是大屎,是大师”从不梦遗大声纠正道。
“您又错了。”弈笙一脸淡然的样子,“大师即是大屎,大屎即是大师,我说的是方言,大屎~~”
“”
从不梦遗终于败下阵来,最后只得不理会弈笙,专心在夏雪莹身上找自信,拍着老马的腰部。
夏雪莹定睛一看
其实不用定睛,因为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其实很大很清晰,只见上书两个金光闪烁的大字笨痴
“这是NO0号”
从不梦遗得意地介绍道。
夏雪莹汗颜。但更加令她汗颜的还在后面。
“这也算笨痴?”
“当然”
“我看是想当然吧?”
“废话,它的名字就叫‘笨痴’,它不是笨痴,难道你是笨痴?”
“”
从不梦遗似乎怕有人认不出它是笨痴一,或者没看到这面字迹,这时很是得意地嘿嘿笑着,“你看”
说着,摁下老马无力的眼皮儿,上面写着“笨痴。”
他掀开老马的嘴唇,上面写着“笨痴”。
他亮出老马的牙齿,上面写着“笨痴”。
强横地拉出老马的舌头,上面写着“笨痴”。
最可怕的是,他绕到老马的背后,掀开马尾巴,定睛一看,夏雪莹顿时囧了,脸色跟苦瓜一样苦涩姥姥家的熊连菊花你也没放过呀,“笨痴”。
“嘿嘿”
看着夏雪莹目瞪口呆的表情,从不梦遗得意地笑着,夏雪莹回神之际只感到一阵无语,她讷讷然说:“其实吧,我觉得它叫宝马好一点儿。”
“我也想过。”
“那为什么不用?”
“你当我傻呀?”
从不梦遗不屑地撇撇嘴说:“但凡智商正常的人一看,都知道它是宝马,这么没内涵的名字你也说得出来?”
“”
夏雪莹一阵恶寒,看向无辜的老马,心想:不知道是谁没有内涵,这分明是一只不知道老得不行了,还是内分泌失调才这么憔悴的老马,也只有你这样智商正常的人才能一眼看出它是一匹宝马。
得意地依靠在马身上,从不梦遗爽快在最后停留的马后面拍拍马屁。
“噗~~~~~”
于是,马屁就果然出来了,将从不梦遗欠扁的笑容熏成了猪肝色。
夏雪莹这一刻却丝毫笑不出来,只是满眼同情地凝视着老马“笨痴”那凄婉愁苦的眼眸,心里默默地可怜道:“我知道,连那么宝贝的地方都被留下了屈辱的烙印,那一定是你的菊花在哭泣吧?笨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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