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突然一记大声叫唤吓了我一跳。抬起头,屋里不知何时亮着一盏桌灯,烛光昏黄,原来已经天黑。
“你发什么呆呢,叫了大半天!看的什么书?”翠屏问道。
我忙将书册往后一藏,窘道:“没什么,闲书而已!”
翠屏疑心大起,伸手抢过,翻看了几页,羞得脸色绯红,啐了一口,骂道:“什么脏东西,小姐怎么也看这些!”
这是本图画书,画的都是yin*秽不堪的图片,我忙拿回来合上,塞进枕头底,红着脸辩解道:“你又不是没看过!张妈给我置办嫁妆的时候,将《素女经》压在箱底,你还不是偷偷拿过去翻看了一晚上?你以为我不知道!”
翠屏撑死嘴硬道:“我才没有!”
我呵呵假笑一声,斜看她一眼,伸手从枕头底下模出《春*宫图》。递到她面前,yin*道:“你要不要,你要不要……”
“不要!”翠屏一脸的坚决。
“不要算了!”我冷哼一声,拿着书角放在烛火上,装似要烧,嘴里恨恨道,“你不要我就烧了它!”
“你烧吧,烧吧!”翠屏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烛焰处,嘴里却还在死撑,“烧掉这劳什子东西……呀!不要!”
眼看书角差点冒火,翠屏忙伸手夺过,匆匆塞进袖子,在接触到我促狭的眼神时,窘得直跺脚,遮着脸跑出去。
“晚膳摆好了,快来吃饭!”
前天晚上虽然说要和司徒御宇好好谈谈,但是我们之间的话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干坐着,他不想告诉我他的事情,我也不勉强去问,不过最气的是他老拿话来试探我。
还好后来若锦来了,拉着我在她房里歇息一晚上。她真是司徒御宇的红fen知己,有关我和司徒御宇的事情,她竟然都知道,还清楚我以前在金鲤书院求学,化名苏意,有个暗恋我的姑娘叫丁香。甚至知道那晚我以唇渡方式喂司徒御宇喝药的事情。敢情那一晚上他虽然发着烧,神智还是清醒的,竟然记得这么多的细节。他还跟若锦说我的舌头带着点淡淡的香味。笑话,我嘴里又不熏香,哪来的香味!
若锦有说有笑地在我耳边讲了好多话,羞得我都不敢抬头见她,只好将整个脑袋都埋在枕头下,装作已经熟睡。那天晚上,翠屏被安排在醉红楼一处厢房里,我就在若锦的房间里安寝。
早上用完早饭之后,若锦还塞给我一本《春*宫图》,讲了好多夫妻相处之道,只是当时手里握着这么个滚烫的东西,哪有心听她絮絮叨叨好。
“小姐,金姨女乃女乃出去了,不会又是去军营吧?昨晚你和二少爷相处得怎么样?”翠屏紧张兮兮地问道。
“就这样吧!”我夹了一块熏肉给旁边的史梦娴,模凌两可地答道。
“明天就是小姐的生辰,二少爷会回家的吧?”翠屏紧接着问道。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想了一下,放下筷子,右手扶上鬓间的檀木簪子。
这是他送给我的。因为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抽出时间来看我,所以事先把礼物送给我了。
记得第二次去军营的时候,我睡在他床上,鼻间总有一股檀香味萦绕着,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准备礼物了。之所以送檀木簪子,是因为他看我发髻上金簪银簪玉簪不断换,唯独不变的是一根檀木簪子,因此以为我喜欢檀木簪子,于是雕刻了一支玉簪花形的给我。
其实那根已经旧了的檀木簪子是娘亲的,出嫁之前,娘亲说要送我嫁妆,拿了一大盒的簪子给我,因为这些都可以典当成银子供她和张妈以后度日,所以我就挑了一支最便宜、又是娘亲经常插戴的檀木簪子。
“二少女乃女乃笑得这么甜,这簪子是二少爷送的吧!”史梦娴笑呵呵地问道。
我微微一笑,继续拿起筷子吃饭。
“我看那金姨女乃女乃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隔三岔五地去军营,完全没有将小姐和司徒家的规矩放在眼里。”翠屏放下碗,气呼呼地说道。
史梦娴打量一下我,见我还只是淡淡笑着,于是继续说道:“守规矩固然重要,但是金姨女乃女乃是去军营照顾二少爷的,而且二夫人和二少爷都没有对她下禁足令,所以金姨女乃女乃可以来去自如。只是金姨女乃女乃经常过来和二少女乃女乃挑衅,完全目无尊卑。二少女乃女乃度量好,不与她计较。现在二少爷只有一位妾室,所以也没出什么乱子,若是以后姨女乃女乃多了,大家都这么做。岂不是乱了套?”
“那就来个釜底抽薪!”
翠屏突然迸出的一句,使我一愣,抬头看她,见她已经埋头吃菜。估计也这话也是一时冲动冲出口的,讲完了就觉得后悔。
“民女放肆,因为气愤金姨女乃女乃欺负二少女乃女乃,所以一时嘴快,请二少女乃女乃定罪。”
另一边,史梦娴已经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向我告罪,说自己不该妄加评论司徒家的家事。
我拾起筷子,淡淡道:“你没错,起来吃饭吧,菜要凉了!”
果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竟然想到要利用我除去金蕊。
晚间时分,楼顶又有箫声传来,一支很好听的凤求凰曲子,只是吹奏得太过殷切,像是索魂一般。我烦躁地扔下书。
“怎么了?”翠屏端来一杯枸杞菊花茶。
我接过,喝了一口,还是无法静下心来。
“你前天在醉红楼时候,碰到什么人?就把他招惹到这里来了?每天晚上坐在这里**,烦死了!”我紧皱眉头。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接着打趣道,“看得出**之人情深意切,不如我将你许配予他如何?”
若是往常,翠屏总会龇牙咧齿与我对抗,但是今天却难得温顺。我疑心大起,起身便要出去,翠屏抢先一步拦在房门口。
“走开!”
“小姐不要出去,由着他吹吧,等到他厌烦了,总会走的!”翠屏紧张地看着我。话语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往外迸,“小姐若是出去一嚷,司徒府的人马上全都知道那位公子是冲着小姐来的,到时候小姐就是浑身张嘴也说不清楚,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定风阁里有这么多的丫头,外加史姑娘,都是漂亮的姑娘家,小姐又是已经成婚的妇人,大家不会猜测到他是冲着你来的。小姐要沉住气,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爽快而将自己置于不利的地位。”
翠屏这一番话说得快,声音压得低,尽管有些咬字不清,不过很有道理。我长叹一口气,将床上书塞回书架,月兑衣上床,用枕头把耳朵捂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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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心点红,白粉扑面,朱唇勾描,胭脂晕染,高高的流云髻,赤金镶玉千枝莲步摇,金银双色线绣的折枝花白裘镶边大红色衣裙,金黄色牡丹长帛,深红色缎面笏头履,臂钏、龙凤镯、戒指……等这一身累赘摆弄完毕,我已经站了一个多时辰,累得腰酸背疼,脖子僵硬。
“小姐忍耐些,二夫人的宴会摆在城中的白鹤楼,所有文武官员的夫人都要与你祝贺,所以要穿戴整齐,不能让人家小瞧了。”翠屏在我耳边打气。
“二少女乃女乃真漂亮。”史梦娴赞叹道,帮我抚平裙角的褶皱,眼中散发着闪闪发亮的艳羡。她今天穿的也二夫人让黄裁缝替她裁制的水红色衣裙。
“好了吧!”我试着走了一步,差点被缠在脚下的裙裾给绊住,幸亏有翠屏扶着。才没跌倒,却引得头上裙间金玉叮当乱响。
“麻烦!”我小声嘀咕一句。史梦娴马上接下去说道:“能有这份荣耀相伴,就是麻烦也是值得的。”
走出门口,意外地碰到了金蕊,面色红润、神采飞扬,一身孔雀蓝裁剪合适的衣裙将她的身材包裹得凹凸有致。她最近的衣着打扮很是俏丽,想不到午六还有这一手。
“给姐姐请安,祝姐姐长命百岁,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金蕊作势真的要跪下去,我淡淡笑着,没有去扶。她一愣,无奈膝盖已经弯曲,只好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开门即红,大清早就收妹妹如此大的礼,姐姐心里舒坦极了,谢谢妹妹!”我笑盈盈地说道,满意地看见她粉红的脸色变成酱红。
“昨天二少爷送给妹妹一盒胭脂,妹妹是个穷人,买不起好东西,就将胭脂转送给姐姐吧,姐姐不要嫌弃。”
金蕊向后伸手。午六低着头,手里紧握着一个盒子,迟迟不肯递给她。金蕊转身,直接从她手里夺过来。
翠屏往我面前挡了挡,被我拉回身后。
“姐姐看,这是上好的胭脂呢!”金蕊打开胭脂盒子,走过来,突然脚下一踉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忽然间有个身子扑到我身上。
“金姨女乃女乃,你做什么!”翠屏怒道,把史梦娴从我身上扶起,皱眉道:“不但史姑娘的衣服脏了,小姐的也脏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小姐就这么一身红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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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昨晚落下的一章,今天补上,马虎所致,请亲们原谅,》_《后面再接上昨天发布的一章,共六千字,以三千字计钱,亲们放心阅读
关于下面情节发展问题,满月先透露一点,先解决采秋和司徒御宇的圆房问题,再出手惩治小妾金蕊,请亲们继续支持《嫡女》,谢谢欢喜85童鞋的留言,(*^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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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楼位于燕都城东部,二夫人和诸位夫人已经先行一步,等我和翠屏、史梦娴来到门房的时候,小风已经套好车等待多时。
大雪在昨天晚上停住之后就没再下,今天的天气虽然无法用万里无云来形容,但也算晴朗。马车骨碌碌地往前行驶,没过半个时辰便到了白鹤楼。
对于我的生辰,二夫人看起来很上心。白鹤楼是大费周章装饰过的,所有的廊柱、栏杆都用七彩丝帛包扎着,远远看去,白鹤楼就像一只披帛挂彩的凤凰。菊花、碧桃花、月季,还有从南方买来的木芙蓉……摆满了各个角落,繁花似锦,芳香四溢。
众夫人在楼下坐着,小厮和等级低些的丫头在外头听使唤。等我走下马车,夫人们都已经聚在廊檐下,二夫人带着三夫人、四夫人从里面走出,笑盈盈地过来接我。
二夫人见我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衣衫,而不是大红色的礼服,眉间隐有不豫之色。
史梦娴走上前屈子,小心翼翼地告罪道:“回禀二夫人,本来二少女乃女乃已经穿好礼服,正准备出行,民女不小心,喝茶的时候将水喷到二少女乃女乃身上,二少女乃女乃这才换了身衣裳,是民女的错,请二夫人责罚!”
二夫人看她一眼,一扫不喜之色,搀她起来笑道:“衣裳只是点缀,采秋才是今天的关键。”说罢携着我的手走上二楼。
阁楼系五间,通作一间,南北各二十四扇落地花门,东西十二扇,正面上首摆一大炕,炕上铺着大红色缎面绣着百花争艳的褥子,炕上放一紫檀木小案几,边角窗户边放一长脚案几,焚一炉沉水香,兰麝氤氲,香云缭绕。顶隔中间,悬一个五色彩绸百褶香云顶盖,挂一盏四个灯笼大的七彩琉璃宫灯,东西挂八盏瓜瓣式橘红纱糊宫灯,看来这一宴要闹到晚上去。
东西两边各八个座,俱是海棠式的坐墩,夹个圆形茶几,茶几上各放一个安盒,大小同茶几一样,南部正对着主座的下首摆两个梅花式样坐墩,也夹一个圆茶几。在靠近大炕东边,另外又添了一个坐墩,单独放着一个圆茶几和安盒。
二夫人让我坐大炕的西边位置,她坐了东边。
众位夫人按照品阶依次与我祝寿,先是三品以上的命妇,接着是三品以下到五品,然后是五品以下,跟着是司徒家没有品阶的小姐媳妇们,大家嘴里都说着一致的祝词。
再是司徒家的人上来行礼。先是司徒季朋,他的伤看起来已经好了,弯腰说祝词的时候,还不忘对我眨一下眼睛,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司徒云筝的衣服很漂亮,湖绿色的上好料子,愈发衬得她的脸蛋儿莹白水女敕。司徒娇杏穿得也不差,只是稍显艳丽些,脸上的胭脂有墙样厚,与她这个年纪很是不合。
接着轮到金蕊和安招弟。金蕊看起来很得意,弄脏礼服,使我在众人面前的风头大减,估计有些长舌夫人们在我没到之前,又说了不少关于我的事情,其中三少爷夜上定风阁是出重头戏吧。生辰之日不穿礼服,无疑又给他们的添加了一个话题。其实不要那一身累赘也挺好,轻松自在许多。
最后是统娇院的玉禾、祥云院的林红、引蝶院的石青、洗心茅舍的春归、留香苑的小兰并翠屏领着众位丫头上来拜寿。每位夫人院子里都有一等丫头,其中二夫人两位,其他夫人各一位,翠屏跟着我来到司徒家后,二夫人将她也归入一等丫头之列。
“我忘了样东西在府里,彩玉帮我的去拿了,回头让她给你磕头。”
二夫人探过身子和我说道。我微笑着点头,表示没有关系。
行完礼,六位一品夫人留在楼上与我们相陪,其他的仍回楼下,因金蕊笨拙,安招弟无胆识,所以二夫人让大伯母和玉禾两人在楼下招待客人。
六位夫人和三、四夫人坐到两边的海棠式坐墩上,司徒云筝、司徒季朋小辈在下首两只梅花式坐墩上陪坐,七夫人因为有孕在身需要静养,没有过来,六夫人是修行之人,所以只派了丫头前来祝贺。金蕊、安招弟和司徒娇杏三人无资格坐在楼上,去了楼下。史梦娴原也是要下楼的,被二夫人留住了,安排她在东边另外添加的位置。史梦娴力辞不受,不过二夫人直接命令下来,她也只能诚惶诚恐地坐上。
众人入座,几个丫头走到各人跟前把食盒揭起,这是一个镶成式攒盒,共有十二碟糕点果菜,两副银杯象箸,十分精巧。每个茶几下层,各送一把鸳鸯壶,一半装果酒,一半装茶水。大家自斟一杯果酒,在二夫人带领下共祝我生辰。
三杯果酒下肚,甜丝丝的,有一点点儿呛,身子也变得暖洋洋起来,吃过几块糕点,大家相谈几句,便到了吃中饭的时间。
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妇上来,在屋子正中摆一张大桌子,丫头们摆上酒菜,大家依次入座,九过三巡,四夫人笑道:“就这样干喝酒吃菜,着实无味,大家说些什么吧。”
二夫人笑问道:“确实有些闷,不过说些什么好呢?”
秦太傅的夫人笑说道:“在座的都是女人,每天梳妆打扮都离不开饰物,不如就说说簪子眉黛发髻之类的事情吧。”
三夫人笑道:“太傅大人博学多才,秦夫人也是一肚子学问,偏想出这么生僻的题目。”
秦夫人笑指三夫人说道:“你也是博闻强识的女子,今天是你媳妇的生辰,你就讲个画眉的来历逗她们小辈开心一下。”
三夫人推辞道:“我能有什么学识,左右不是个睁眼瞎罢了,秦夫人太看得起我了!既然是夫人开的头,还是夫人讲一个吧,我为夫人喝杯酒助兴。”说着真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秦夫人对我笑道:“你三娘就是这么谦虚的一个人,如今又把这难题又推到我身上,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二夫人招手让丫头替秦夫人斟酒,然后陪她喝一杯,笑道:“既然是你出的题,理应由你来开头,快讲一个吧,别让我们等急了。”众夫人纷纷笑着附和。
“那我就讲一个,”秦夫人低头沉思一下,娓娓说道,“《诗经》云:‘子之清扬。’清,指目;扬,指眉。又说‘螓首娥眉。’言美人的眉,此为最古,却是天然修饰的眉毛,不是画的。其次屈原《大招》‘蛾眉曼只’,宋玉《招魂赋》‘蛾眉曼睩’。曼,训泽,或者是‘画’的意思。后来《西京杂记》卷二中说‘文君姣好,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肌肤柔滑如脂’,可以看出,卓文君的远山眉就是画出来的。
“隋炀帝宫中女官吴绛仙原是殿脚女,因擅长画蛾眉,受炀帝青睐,炀帝称绛仙为‘秀色可餐’,被封为崆峒夫人,画眉的材料就是‘螺子黛’;汉代张京兆喜欢为夫人画眉,长安中传张京兆画的眉毛妩媚,这等私事,还惊动了宣帝亲自过问,可见那些时候的妇女眉毛都是画出来的。唐明皇时候有十眉图,分别为鸳鸯眉、小山眉、五岳眉、三峰、垂珠眉、月棱、分梢眉、涵烟眉、拂云眉、倒晕眉。五代宫中画眉,还有粉梢眉、涵烟眉、横云眉、斜月眉等。”
“呦!”四夫人听呆了,手中的筷子直到秦夫人的话音落完才从面前的盘子里拿回来,诧异道,“想不到就我们早晨起来的第一件画眉事情,还有这么大的学问。”
秦夫人笑道:“还有呢,在坐的夫人们也不要谦虚,谁接着再说一个。”
右手边的一位穿淡紫色衣裳的夫人说道:“我接下来说一个吧,祝贺二少女乃女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听邻旁的夫人称她为楚夫人,想必是御史大夫的夫人。
“我来说个穿耳。《山海经》‘青宜之山宜女,其神小腰白齿,穿耳以鐻’,此穿耳之始。《物原》‘耳环始于殷。’《三国志》‘诸葛曰:穿耳贯珠,盖古尚也。’杜诗‘玉环穿耳谁家女?’可见穿耳从三代到今天,风尚不改。”
“当初祖母要用针穿我耳朵时候,又麻又疼,这感觉,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后来看见那些与我一般大的女孩子,都是这样的,那时候就想:好端端的耳朵,穿它做什么,就为了好看?”四夫人叹气说道,引得大家都咯咯笑起来。
“我来讲讲妇人的妆饰,权当为大家助兴!”坐在左边最下位置的吴夫人迫不急地说道,唯恐大家抢了去一样。司徒御宇说她的丈夫在所坐夫人中品阶最低,巴结得二夫人巴结得很紧,不过还是没有替她丈夫谋得执金吾一职。
“我就说我们每天都要用的胭脂。胭脂有面脂、口脂之分。《广志》记载:‘面脂自魏兴以来始有者’,可见面脂从魏代开始出现。蔡邕《女戒》说:‘加脂则思其心之鲜,傅粉则思其心之和。’,《妆台记》‘美人妆面,既傅粉,辅以胭脂调匀掌中,施之两颊,浓者为酒晕妆,淡者为桃花妆。’梁简文帝诗云:‘分妆开浅靥,绕脸傅斜红。’。我再说说口脂。”吴夫人停顿下来,见众人听得津津有味,颇为得意,接着说道,“口脂,唐人谓之点唇,有胭脂晕诸品:一曰石榴娇,二曰大春红,三曰小春红,四曰女敕吴香,五曰半边娇,六曰万金红,七曰圣檀心,八曰露珠儿,九曰内家圆,十曰天宫巧,十一曰洛儿殷,十二曰淡红心,十三曰猩猩晕,十四曰小朱龙,十五曰格双唐,十六曰媚花奴。”
“哎呦!这么多,吴夫人肚子里该不会是开脂粉铺的吧!”四夫人咋舌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