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瞪大的眼睛问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黄莺眼睛一眨不眨,呆呆道:“小姐,你准备什么时候嫁给少主?”
嫁给少主?我赶忙坐起来:“你说什么胡话呢。”
黄莺表情不变,仍旧呆若木鸡般的直视我道:“二小姐你虽与少主和衣而睡,但是为了您的名声,你还是嫁给少主吧。”
“什么!”我干脆从床上站了起来,头狠狠撞到了床梁上。
原来,到了晚上,见我还没有从苏竹轩的房间出来,黄莺和绍荣就站不住了,又不能贸贸然闯入,只能叫来了绿芜绿璇两姐妹。两位琴魔见敲门无人应承,便破门而入。哪知……
苏竹轩斜靠在床榻边,我扑睡在他怀里,他一手抓着我的手,一手环着我的腰。我头埋在他颈间,他下巴顶着我的额头。我俩就以这种暧昧的姿势,熟睡着……
“我们进来后,少主就醒过来了,看样子少主也挺诧异你俩的睡姿的,他一掌就把你打开了。可小姐你摔在了地上也不见醒过来,我还以为……以为你昏过去了。”
没想到我一睡就死的毛病到这一世了也不见好……
我按住额头,暗自叫苦:“然后呢?他打完我不会还踹了我一脚吧……”
黄莺终于眨了眨眼睛,回道:“那到没有,少主睡醒后精神便好多了,还没等我上前扶你,就下床把你抱了起来。”
“抱我!”我头更疼了,“他抱着我把我送回来了?”
黄莺顺从的点了点头。
我顿时感觉天昏地暗:“这一道上,都碰见谁了没有?”
黄莺仰着头做思考状:“就是伙房的阿祥嫂,木柴房的李伯伯,门口的张哥哥……”
“行了。”我明白了,该遇到的都遇到了。
我朝屋里看了一圈,问道:“绍荣呢?他当时为什么不过来抱我?”
黄莺瞪着眼睛小声说道:“绍荣一看到你与少主相拥的样子,就退出去了,没见到小姐你被打在地上的情景。”
我小声哦了一句,从这件事情上还看不出绍荣的忠诚。这个只能日后慢慢观察了。
现在,最让我头疼的不是庄内的闲言碎语,就是我头疼也没有用,估计明天我与苏竹轩的丑事就要传便全庄了。现在我该关心的是,不能让想容误会这件事……
天色已晚,我将绍荣安排在院内的小屋,升了炉火,便回屋休息。
出绍荣屋时,我又仔仔细细的对着绍荣的双眼反复用灵力确认他清醒后,才安心回去。绍荣醒了,又对我效忠,这一步棋虽然险了一些,但还是值得的。
想容渐渐痊愈,却还是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庄主不分昼夜地守护在他独生女儿的身旁,整个人已经憔悴不堪,我与韩大夫劝了几次也没有效果。最后,韩大夫施了一针,才将昏睡的苏廖青送走休息。
次日清晨我回了屋子,见屋内墙角堆放了三大堆瓜子。我奇怪的看着黄莺,黄莺才吞吞吐吐的道出这些都是洪邵飞送来的。
那日我与他相见时手里的捧着瓜子,他便来了一招投其所好,送了整整一座小山大小的瓜子给我。我暗暗发笑,想不到这小子这么快就行动了。前世我在电视上见惯了各种追求女子耍的浪漫手段,却独独不见送瓜子来的有新意。
黄莺见我发笑,以为我打心底里的开心,便赔笑道:“二小姐,这瓜子怎么处理呀?”
我又痴痴笑了一会:“少主那里不能送,想容也不能送,庄主呢……估计也吃不下,咱们就自己留着吧。”
至此,我、黄莺、绍荣三人没事就坐在院子里嗑瓜子。绍荣一开始绷着一张脸,对这种行为无动于衷,最后,在我与黄莺的威逼利诱下,终于同我俩坐在石凳旁,一起逍遥起来。
苏竹轩深知绍荣的武功底子,便将原本在我院子周围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撤走了。一开始,我还惊讶于苏竹轩对我的纵容,后来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曾经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话:“有了这个侍卫,你这里怕连苍蝇也飞不进来一只。”
打开始,我只当他说笑。便碍于那日的尴尬,没有回话。谁知,第二天绍荣一早便板板整整的站在我院子门口,当起门神来。
我呆呆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发现他时不时的就挥动手中的长剑,我以为他站的无聊,没事舞几下。谁知,到了晚上,黄莺一身鸡皮疙瘩地来告诉我,门口青石地上,铺满了各色昆虫遗体,我这才头皮发麻的发觉苏竹轩说的全是大大的实话。
这日日头毒的厉害,绍荣吃了点瓜子,便又僵硬着身体,直直的站回了门口,借着门框遮阳。黄莺也扛不住了,眼睛直直的瞅着树荫放光。
我翘个二郎腿,嘿嘿笑了一声:“嫌热就避会儿。”
黄莺咽了口水,刚想抬腿,又发现我从容不迫的样子,道:“二小姐也避一避吧,这日头毒的厉害,晒晕了可不好。”
我拢了拢吐了一桌子的瓜子皮回道:“我怕冷的厉害,这天气正好合了我的意。”
黄莺又自己别扭了一会儿,便腾腾的跑走了。
当我被着太阳晒的暖意洋洋,准备眯上一觉的时候,屋子里传出轻微的一声响。
我皱眉往屋里瞧了瞧,奈何那紫檀架子的大插屏把视线牢牢的挡住,什么也看不到。
那声音太小,太轻微,我回头发现黄莺与绍荣皆无动于衷,各自呼着热气。
我又看了一会,忽见插屏后面闪出一个人影。
苏竹轩见我看见他了,便一个飞身就跃到了我石桌边落座。这一套动作完成的速度之快,竟让我连叫声都为来得及发出,那股子气卡在嗓子里,憋着我满脸通红。
苏竹轩随手拿起一粒瓜子:“你倒是挺清闲的。”
黄莺与绍荣这才反应过来有人闯了进来,但见是少主苏竹轩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各自退回了刚才落脚的地方。
我耸了耸肩膀:“你这里连腊月里都艳阳四射,毒日当头的,嗑瓜子能强身健体,你不知道么?”
“谬论!”他仍了那粒瓜子,又用那方翠绿色的丝帕擦净了手。
我哼哼一声:“最起码能锻炼牙口。”
苏竹轩不屑的扫了我一眼,又摆出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
“话说回来,”我吞下一粒瓜子继续道:“少主不走我这水溶阁大大门改趴窗户是怎么个意思?”
他抬眼望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绍荣,冷到回道:“我怕从正门进不来。”
我噗嗤一声的笑出来,差点被瓜子卡了喉咙。“原来堂堂苏华山庄的少主怕我这水溶阁的侍卫不成。”
苏竹轩冷哼一声:“我不是怕,我是不想自找麻烦。”
黄莺一直观察着我们这里的情况,思来想去,终跑回屋子端了两杯茶水出来,也算不失礼数。
苏竹轩品了一口清茶,缓缓道:“我今日来是想问问你想容的病情。”
他欲言又止,我则故意刁难道:“看病不是我的本行,少主还是去问问韩大夫吧。”
苏竹轩怒火终烧,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你别装作你不知道,我现在问,你就得说!”
瓷器被打烂和他的吼声同时向我冲击而来,我一抖,立刻稳住了身形:“少主今日是来我这里砸场子的?!”
黄莺和绍荣见情况不对,纷纷来到我身后,准备随时护驾。
苏竹轩愣了一下,复而冷笑:“你这两个跟班倒是培养的不错。”
我没理会他的冷言冷语,挥了挥手,示意他二人退下。我起身直视苏竹轩道:“少主请与我里屋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