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爷一听要扎他儿子,立刻红了眼:“孙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啊。”
孙先生则翘起了腿,优哉游哉地回着刘老爷:“放心吧,你儿子准好。”
我将信将疑地上遵从他的指令,他还特意吩咐我,让我用外披盖着手,方可扶着刘公子。
一切就绪后,孙先生从腰间拿出他一直叼在嘴里的小木棍,在手里玩弄一圈后从中间扭开,里面竟装满了细细的银针。
他一手猛地将银针撒向刘年之,一手在他身上飞快地点着穴位,那针行地飞快,密密麻麻如细雨一般,看不清楚,只感觉眼前一片银光。
他第一针下去的时候,刘年之便痛苦地申吟了一声,挣扎着要做起来。他额头上的汗珠仿佛一瞬间汇聚成了小河,将整个被褥湿了个透。
孙先生吼我一句:“别让他动!”
幸亏刘年之久病不愈,身上并没多少力气,我才勉强按下他。
屋内的温度骤然升高,我能感觉到这些高温都是从刘年之身上发出来的。这股热浪来的急,好像是要全部从他身体冲出来一般。
我眉头一皱,这热度和想容身上的果然一模一样。
侍候的丫头们承受不住高温,纷纷退了出去。最后只剩下我,孙先生,和这位刘公子的爹爹。
刘老爷年纪一大把了,因为担心儿子的生命安全,丝毫没挪地。即使他脸上的汗水滴进眼睛里了,他也不肯眨眼睛,生怕一眨眼睛儿子就没了。
孙先生在刘年之身上密密麻麻施了一大片针,瞬间让这位刘小弟变成了刺猬。这针也不过在刘年之身上停了半盏茶的功夫,又急急被孙先生收了回去。他动作疾如旋踵,那些银针只是昙花一现便被他收回了空心木棍中。
孙先生漫不经心地扒开刘年之紧闭着的眼睛,只瞅了一眼,就坐了回去,嘴里蹦出两个大字:“好了!”
我将手裹在衣服里,轻模了下刘年之的额头……我一愣,他的体温竟然真的降下来了。这个孙先生竟然只用了几根银针将夜华珠的火毒解了!
我与孙先生在刘老先生呼天抢地的谢恩中行出了刘府,他嘴里仍然叼着那根木棍,嘴里哼着歌摇头晃脑地对我炫耀道:“冰妹妹,哥哥厉害吧。”
我干笑一声问他:“你知道刘公子是什么病不?”
“我不知道!”大嘴一列,嬉笑道:“我就胡乱扎了他几针,谁知道居然好了!你说逗不逗!”说完,他又将刘老爷刚才赏赐的那一包沉甸甸的赏钱拿在手中掂量:“这笔买卖做的值!”
信他才怪!方才看刘老爷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想必这位孙先生在康业早有名气,并不是一般的江湖郎中,靠骗钱生活的。他不肯跟我讲实话,倒也在我预料之中,只是这个人如此神通广大,若能将他带回苏华山庄,说不定他既能解了我海磁珠的寒毒,又能找出想容身上火毒的来源。如此人才,实在叫人心动啊。
一出刘府,我才发现方才送我来的那辆马车已经走了。奈何我方向感不佳,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家饭馆的方位。
孙先生串到我身前仔仔细细瞧着我道:“冰妹妹,你再让我看看你呗,你长的这么好看,这么挡着实在是可惜了。”
我将帽子向后拉了一下,露出了半边脸,小心不让旁人看到:“你请我吃顿饭吧,我就给你看。”
“好!”他乐的一蹦“你想吃啥?”
我说了那家饭馆的名字,他表情立刻垮了下来:“那里很贵啊。”
小气!我哄他道:“大不了咱俩一人一半,你先领我过去吧。”
他倒是一点也不客气,死命着点着头,吊起小木棍,在我前面引起路来。
路上不时会遇到几个妇人,奇怪地盯着我们这对组合。一个华贵端庄,一个贫困潦倒,一个宛若大家小姐,一个恰似市井乞丐。那乞丐看起来快乐逍遥,反而那位高贵的小姐一直低着头,看不见面色也知她情绪不高。
奇怪的是刘府到饭馆的距离并不远,步行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为什么刚才驱车前往却好似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洛公子故意拖慢我救人的时间,我一惊,难道他想对黄莺和绍荣不利!
这个想法一出,我拉着孙先生在路上飞奔起来。他忙着在后面指路,我就在前面狂命地拉着他跑。
这小子倒是开心的很,一边跑,一边打着口哨,不时还对一旁看光景的路人喊一嗓子:“我就喜欢我妹妹这个调调!”
果然,饭馆内,黄莺与绍荣不知所踪,只留下一片废墟。我呆呆地站在废墟前,茫然无措。
孙先生在我后面傻里傻气地说:“冰妹妹,这里怎么塌啦?”
我愣愣地回答他:“你相信么,这里是被一根鱼刺扎的。”
“哦!”他缕着一缕头发,并无惊讶的之色:“是小洛?干的?”
我一惊,回手抓住他:“小洛?洛公子!”果然小瞧这个人,他如此神通广大,怕是和那位神龙不见尾的洛公子一伙的,事先下好了陷阱,引我们入瓮。
他看我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嬉笑道:“你怎么叫的这么酸,小洛就是小洛。据我所知,这世间上能将腕力用到如此程度的也只有他了。你……你做什么……”
我双手抓住他的脖子,双眼圆瞪,逼近他威胁道:“说,你把我朋友弄哪去了。”
他撇撇嘴:“我不知道啊,哟你别使劲啊,一会儿你准备把我的脖子冻住?”
我双手渐渐使劲,死死盯着他:“你说不说……”
“姐姐。”忽然感觉衣袖被人轻拽,低头看见一孩童在我身侧,手上握了一个信封:“有个漂亮的大哥哥让我把这个给你。
我赶忙松开手看信,那信中只写了旁边客栈的名字,我便头也不回的朝那客栈跑去。
洛公子将绍荣与黄莺安排在客栈内休息。两人板板整整地躺在床榻之上,依旧昏迷,我仔细检查了他们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
我抓住孙先生急问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醒过来。他却只是对着我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道:“我应了妹妹一个愿望,妹妹也应我一个呗。”
我又勒住他脖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玩的什么花样,你分明同那姓洛的是一伙的。”
孙先生双眼中略显疑惑:“什么花样?我不知道。”
我又加了点劲,他脸色明显暗了一下:“将他们救好,不然我杀了你。唔……”
我捂着肚子连忙后退,这家伙居然偷袭我。
“冰妹妹,哥哥可不想伤你,你也不能伤哥哥呀。”他一脸无辜地看着疼地呲牙咧嘴地我。
然后转向床榻,探了一下黄莺与绍荣的脉象,最后朝我一咧嘴:“这不就是睡着了,你要是想让他们醒过来,打他们一下就是了。”他手起飞落,啪啪打了黄莺与绍荣每人一记耳光。
我愣愣地看着黄莺与绍荣明显肿起的半边脸,却见他二人有了动静,皱眉之后,睁开了眼睛。
果真是睡着了?
黄莺睁圆了眼睛看了一会儿孙先生,又转而看向我,眼泪唰的一下落了下来。
孙先生以为她是被他打哭了,赶忙摆摆手,推月兑道:“你家小姐让我打的,你可别赖我……”
我邀孙先生与我一道回苏华山庄,并承诺以礼相待。可那孙先生连续被我进行了两次人身攻击害怕了,硬是推月兑,还说出了一大堆的歪道理,令我苦笑不得。最后只得同绍荣黄莺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