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我伤不到他,论武功身手我都差他太多了,想袭击他就是自寻死路。
他拖着我穿过一片树丛,我便顺手从旁边的枝杈上砍下了几支干树枝,一会儿功夫就弄了一小把出来。
海宗疑惑的看着我:“你做什么?想弄个棒子打晕我?”
我不回他话,只将这些树杈紧紧握住。此时,我俩已经穿过了土路,行到了一处青石板路上。这条路的两侧被落叶铺满,而海宗为了掩人耳目,一直贴着路边快步行着。
我将那把树枝贴近地面,借着海宗的速度,树杈渐渐发出火光来。我心中一喜,迅速反手将带着火星的树杈插向罗海宗。海宗身上带着异于常人的热流。树杈上的火光在接触到高温后,呼的一声,变成了火把。
海宗一愣,刚想打掉我手中的自治火把,却已被我点燃了衣襟。
那火也燃到了我身上,但我身上寒气较重,火势一会儿便被熄灭了。而海宗却恰恰相反,他仍扣着我,但手间的力道明显小了许多。他想撕掉燃着的衣襟,却不想火势愈演愈烈。他不得已,只得放开了我,飞快的扑打着自己身上的火焰。
我知道那些明火伤不了他,他本命属火,跟火的灵力是相辅相成,这么做无疑与帮助了他提高自身的灵力。他之所以急于灭火,是因为火焰发出的红光会迅速引来苏华山庄侍卫的注意。
他一放开我,我便死命的朝反方向逃去。果然,前方出现了人影,这里的火光惊动了苏华山庄的侍卫。
前方跑过来四五个人,高声朝我这里喊着:“何人敢在这里纵火!”
我脚底飞快变换着步伐,大叫道:“我是苏相宜,二小姐!”
那些人听见我的声音,朝我跑来的速度更快了。
眼看着我就要获救了,却忽然感到后脑勺吃痛。不用回头我也知道罗海宗又抓住了我的头发。我被他拉回他怀里,他禁锢我腰间手分外用力:“相宜,是我低估了你。”
我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死死盯着前来搭救的人。谢天谢地,他们总算看到我了。
冲在最前面的是绍荣,他一见到这个架势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其余的几名侍卫迅速将我俩包围,拿出了长剑对着罗海宗。
海宗对着绍荣道:“绍荣,我皇兄是你主子,我在为你主子办事,你要拦我不成?”
绍荣拿着刀直直指向罗海宗,双目聚光,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二小姐才是我主子。”
我听到海宗冷笑一声,嘴里喷出的热气打在我的脸上。他热毒发作了,他之所以死命的抓着我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想吸取我身上的寒气。
那种痛苦我几乎在离开探珍族后一直经历着。每每我错过了回水溶阁的时辰,寒毒就会发作一次。我整个人仿佛瞬间置于冰天雪地一般,冰冷异常。而海宗呢,他是不是比我还痛苦呢。
想到这里,我有点于心不忍,停止了挣扎。海宗感到了我的反应,扣着我的手却没有像方才一样松下去。
海宗将匕首卡在我的颈间,警戒的观察着侍卫们的动态:“让我出去,否则。”
绍荣冷冷道:“宗王爷若不肯放了小姐,我们也定然不能放了王爷。”
海宗与众侍卫一直僵持着,谁也不肯退后一步。而闻讯而来的侍卫越来越多,渐渐地把海宗与我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低声道:“海宗,你是王爷,你放了我你也可以出苏华山庄,可若不你放我……”
他忽然用刀子贴近我的颈间:“闭嘴,我今天一定要带你走。”
天空中忽然传出一声怒吼:“你今天谁也带不走。”
我一惊,发现众侍卫们通通移向两侧,让出一条道来。而苏竹轩就在这条路上的正中间笔直地站着。
他的玉箫已经握在手上,一贯清冷的面上头一次显出了怒气,额头皱成了川字:“放了我妹妹!”他大声命令道。
我听到海宗苦笑了一下,然后低头贴近我的侧脸:“你哥哥?”我能感觉到他睫毛刷在我的脸上,甚至能想象出他那双灵动的眼睛里浸满的绝望。他知道他带不走我了,不能救族人了。
“海宗,你听我说。襄王爷是绝对不会将神珠给你的。他怎么可能放弃权利,放弃宿主的异能去帮你救人?我也想救探珍族的人,若现在我牺牲了自己也换不回神珠的话,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听到海宗声音里的颤抖:“相宜,你可知道,我一早的打算就是在你死后随你而去。”
我一愣,忽然发现侧脸淌下一股热流。是海宗的眼泪。
苏竹轩发现海宗神色不对,便趁着海宗凝望我之时,快速对我眨了眨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苏竹轩朝我俩这个方向扔过来一个白色圆球。那圆球在快要打到我时忽然炸裂开来,喷出滚滚白烟。
我慌忙闭上了眼睛,却还是被白烟呛的流出了眼泪。
海宗也被白烟呛到,他不得已松开手堵住自己的口鼻。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到前方有人拉住了我的手,恍惚中,我看到了苏竹轩的玉箫。
苏竹轩对我道:“这烟无毒,你快过来。”下一秒,我已经被拉到他的怀抱里。
我随着他急急向侍卫中跑去。不想刚走出一步,我的手腕又被海宗扣住,他艰难睁眼道:“休想离开……我。”
我回头看他,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方才的火烧的七七八八,勉强遮体。
苏竹轩发现海宗又抓住了我,争执中,他毫不犹豫地将玉箫朝海宗刺去……
浓烟重重,海宗被呛的睁不开眼睛。此刻他半弓着身子,头发散在脸前,艰难地咳嗽着。而那玉箫眼看就要刺上海宗的心脏!
我什么都没想,奋力甩开苏竹轩的手,扑向玉箫。
苏竹轩见我要帮海宗挡剑,心里一惊想要收功。奈何他出招用力,即使使出了全身力气阻止,却还是从我的右臂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