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决听到了他的步伐,大吼一声:“你给我回来”说罢便跃身过去将他抓了过来,揪着领子扔到嗜血兽前面。嗜血兽看到有人前来,高兴地狂吼一声,张开大嘴等着美味入口。
“给我喂它。”洪天决冷冷道,眼睛却还盯着孙仙仙的背影。
洪邵飞哆哆嗦嗦地看向孙仙仙,希望她可以帮着自己求情。他可怜兮兮地瞅着孙仙仙叫了声:“娘……”
孙仙仙听到了他的叫声,终于不忍,这个儿子虽然天性邪恶,但终究是亲身骨肉,叫她如何忍心“你让他喂也没有用,嗜血兽只会让他一个人过去,他过去后还哪有力气去追相宜?”
洪天决被怒气冲昏了头,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回头冷冷地看着孙仙仙问她:“她同谁一起走的?”
方才的黑衣人虽没与洪天决交手,却被他猜了个七七八八。他曾听洪邵飞说过相宜与苏竹轩的关系并不一般,除了他再无他人
孙仙仙也不瞒他静静道:“苏竹轩。”
“呵!”洪天决仰天大笑:“苏钟的儿子,爱上了你的女儿,你说好笑不好笑”
孙仙仙自知触到了他俩之间的禁忌,便也不再多说。抬眼看到洪天决将还在颤抖着的洪邵飞丢到一旁。洪邵飞见他爹放了自己,赶忙抬了脚,一溜烟的奔了出去。
洪天决又刮了孙仙仙一眼,转身要走。心里暗暗愤道对这个女人,他竟始终无法下手
临走之际,孙仙仙幽幽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她若与那少年是真心相爱,还望夫君成全了他们……”
洪天决站在门口的脚步一滞,知道这是孙仙仙在恳求他不要告诉苏竹轩相宜的身世,他微叹口气,终拂袖离去。
……
……
这条暗道很长,地面平整,从土质看来应该挖了有一段时间了。苏竹轩勉强可以前进,只不过走每几步就要歇息一会儿。他晃了晃头,抓住我的肩膀道:“别停,快走。”
我扶住他,看着他苍白的脸庞,隐隐心疼:“我娘说了,他们追不来,你先歇会。”说着,便将身上的貂毛披风搭在了他身上。
他微微一愣,随即握住我的手腕阻止道:“你快披上,我不冷。”
“披上你身上那么凉……”我撅着嘴倔强的看着他。苏竹轩见我这个样子,忽然一笑,站直了身子点了点头:“好好,听你的话,我披上。”我看着他披上了披风,刚松一口气。谁知腰间一紧,他便将我拽进了披风里,自己只搭了个肩膀笑着道:“咱俩一起披。”
我看着他微笑的眼眸,脸腾的一红。本想挣扎出来,却又怕他体力不支,站不稳身体,只能任由他抱着。
走了不久之后,前方渐渐透出光亮,苏竹轩看着前方探寻着气息:“差不多了。”说罢便将玉箫拿出,放在嘴边轻轻吹出一段小曲。
我正听的入迷之际,他便停了下来,微微一笑看着前方道:“来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嗒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只通体黑亮,筋肉紧实的骏马在一声长鸣之后停在了我俩面前。苏竹轩上前拍拍马头,同它说了几句话,便郑重向我介绍:“我兄弟,汗血”
那马儿听到苏竹轩叫它的名字,配合着叫了一声,甚通人性。我在心里嘟囔道哪有人认马儿做兄弟的,不过看苏竹轩与这批马亲近的样子,便知道这是他甚爱的坐骑了。
以前想容对我讲过,苏竹轩有一匹汗血宝马,对其甚为疼爱。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允许骑他的这匹马。有一次,想容想偷偷骑汗血出去溜溜,不想被苏竹轩发现,还跟她生了几天的闷气。
苏竹轩扶住我的腰际,将我推到马背上才翻了上来,双腿一夹,便扬长而去。
苏竹轩将我揽在身前,双手环着我以防我掉下马去。我从来没有骑过马,一时间难以稳住身形。他见我晃晃悠悠地样子先是一笑,随即将我一拎,在空中转换了方向令我面对着他,又将我放下。
我落在马背上先是一愣,随即直面上了他的脸颊,耳根子没来由的一热,赶忙低下头去。他看我躲闪的样子微微一笑,手上一用力,将我往怀里收了收:“我冷……”
我想起他刚才喂了嗜血兽半袋子血,心里便抽抽地痛。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衣,随着马儿的飞驰,冷的微微发抖。我将身上的披风朝他拉着,将我俩一起包在衣服中。他空出了一只手,扶住我的后背轻拍道:“困了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我缩在他怀里,抬起头看他仍不见一丝血色的唇,张口对着手吹气,然后盖在他的脸上:“我不困,我暖着你,这样好些没?”
他垂着眼帘,温柔的眼睛化为一汪湖水,清澈见底。我的头轻靠在他的肩膀上轻问:“咱们回苏华山庄么?”除了苏华山庄我再也想不到别的去处,可是回了苏华山庄就要面对他与想容大婚。想到这里,我抱着他的手一紧,心里渐渐泛出寒意。
他感受到我的变化,只当是长时间的奔波让我寒意发作,在我耳畔哈气道:“先不回去,前面有一个村庄,我们在那里落脚。”手下一抽鞭子,让马儿跑的更快了。
直到天蒙蒙亮,云边闪现出一轮红日时,我俩才跑到一处民宅前。这个小院子里统共只有三个房间,土黄色的土墙建起来的普通民舍收拾的十分干净。苏竹轩抱我下马后便从里面迎出来一对老夫妻。
“这是陈叔,陈婶。”
我点点头,朝他们问好:“这里是你的房子?”这农舍虽然清减,却与苏竹轩的竹园有那么几分相似。
苏竹轩将汗血栓在马圈里,喂了些粮食:“前几年战乱的时候我遇到了陈家二老,后来就帮他们置办了点家业,没事的时候也来住住。”说完他又朝向不远处的一条小河道:“这里的雪鱼特别好吃,你的尝尝。”
陈婶也笑呵呵地接到:“公子平日里也不常来,但是来了就一定要吃雪鱼。所以屋子里都备着,现吃现有。”
经他们这一提醒,我才发现我真是饿了。昨夜经过一番死里逃生,到现在也没好好地吃一顿饭:“那就有劳陈叔,陈婶了。”
陈婶见我这般乖巧,乐的更是开心:“不麻烦,不麻烦”
我回头正好见苏竹轩喂完‘汗血’朝我走来:“走,进屋歇会,我让陈婶备好了热水。”
我随他进到里面的一座土房,见屋内设置简单,只中央摆了一只大木桶从内焕发着徐徐热气。苏竹轩知道我唯有亲近水才能保持身体健康,所以一早就吩咐了下去。因为不知道什么时辰才能赶到这里,所以一直让陈婶维持住水温。
他伸手来解我身上的披风,我微微一愣,随即向后一闪。苏竹轩将这些动作看在眼里,并没多说,只放下了手中的毛巾转身道:“你先洗洗,我去屋里歇会,一会儿出来吃饭。”说罢便掀门出去了。
我跑到门口看着他走远后,才松了衣带,下水沐浴。
洗过澡后,我换上陈婶为我准备的农家衣裳,虽然布料粗糙,穿在身上倒也舒服。我掀开帘子出屋后,发现苏竹轩也换下一身的黑衣只着了一件素袍,头发用一条白色发带随意一扎,整个人清雅万分。
陈婶见我出来了便招呼着我进屋吃饭,苏竹轩看到我换了一身普通家服,微微一笑:“还是素净的颜色适合你,那个红色太艳了。”
我接过陈叔手上的碗筷:“我也觉得素净的颜色适合你,那个黑色太暗了。”
我们四人在屋里做定后,陈婶便端上来一个青色磁盘,上面还盖了一个大盖子,一看便知是今天的主菜。老远我就闻到了香味,赶忙到桌边做好。苏竹轩看着我馋猫的样子又是一笑:“这雪鱼刺多,吃的时候要小心。”
我愣愣的看着他,总觉的他今天哪里不对劲。直到再次看到他笑我才发现,他今天笑得次数实在太多了。
那盖子一掀开,一条雪白色的雪鱼便呈现在我的面前。陈婶做法简单,只是放了些葱丝与姜条在锅里清蒸,就将这条鱼的鲜味全部提了出来。
苏竹轩首先下筷,将一块上好的鱼肉递给我:“这个部分鱼刺少,不过你吃的时候还是要小心。”
我看着那泛着磷光的女敕鱼递在我眼前,赶忙上手来吃:“这肉果然不同,入口即化,丝丝入味。”
陈婶见我开心,便跟着道:“这鱼不仅好吃,还可以补血养气呢。”
补血?我一愣,见苏竹轩低着头,仍吃着面前的青菜不动雪鱼。他以前就经常来这里,难道是专门为了雪鱼而来?我夹起一块鱼肉放入他碗中:“你先吃。”
他看了看鱼肉,嘴上忽然蒙上一丝清冷的微笑,又将鱼推给了我:“你先吃,你吃饱了我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