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忙习惯了,怀孕的感觉竟慢慢就没掉了。莫非人都是有受虐潜质的?越虐越适应力越好?带着族人在湖边狩猎了半个月,把见过血、月兑胎换骨的新族人带回部族的我相当疑惑这一点。
其实心里还是蛮佩服自己的。居然连怀孕嗜睡这生理反应都可以克服,那咱还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太爷一般坐在竹凳上,一手抱着孩子,指使着阿陶美男把留籽的菜发出的菜籽收上来,顺道用手指戳了戳怀里朱小福终于肥了些的小脸。
朱小福这孩子是个可怜的。小家伙因为他老娘不喂她,一直吃着粮食糊糊。我都以为这越来越瘦小的孩子大概活不下来。谁知道阿陶美男早早的给人开了荤,现在喂肉汤啥的,终于有一点婴儿的样子了。
朱小福本来睡得好好的,被我这个不良养母给不知轻重的戳了戳脸,睁开了眼,皱起了小巧的眉头,咧嘴就要哭。
见状,我偷偷瞄了瞄阿陶美男,轻轻的拍了拍朱小福的背。阿陶美男啥都好,就是见不得我欺负孩子,就因为我手贱喜欢戳哭孩子,阿陶美男都和我闹过几次脾气了。
朱小福这家伙和他老子娘一般好糊弄。本来咧嘴想哭来着,但被我拍了拍背,黄黄的小手虚空划拉了两下表示自己的不满,一声不吭的扭过头继续睡了起来。
这小家伙长大了应该和朱福一样没心没肺的我撇了撇嘴,突然失去了逗弄这娃的兴趣。起身,把朱小福放进了阿陶美男的背篓,背手掂着不大显怀的肚子,慢悠悠的往陶器窖那边走了过去。据卤女说,附近稍远些的部族,她都通知到了。通知的是进入春季的时候开始交换大会。得好好的去看看阿墙那货墙砖烧得怎么样了。我是打算在山谷口外面建一个有城墙的地儿作为交换据点的。
刚走到烧砖的地方,正和下面人讲着什么的阿墙皱眉苦脸的跑了过来。“熊女,人不够,烧砖的灶也不够。要是一起弄的话,六个‘正’字的天数就可以把墙弄起来了。”
“等阿狼带的最后一批秋猎回来,咱们就一起弄。”又是几个几个‘正’字,我是不是该把历法给捣鼓出来了?嗯,待会儿就去找巫师去。
“牛也不够。一只牛一次只能驼两块砖。”阿墙还是皱紧了眉。“能不能直接把交换大会的地方弄到粟地后面去?那里近,移砖块也快。”
晕“直接在外面建一砖窑,现烧现砌。陶土也不用运回来这么麻烦。”取陶土的位置本来就在山谷外面。我正在让人往外移竹子,想要把这个山谷弄成咱们部族的种植和养殖基地来着,这货竟出些馊主意。
“春天别族的人就到,来不及冬天……”阿墙见我说这话,焦急中带着担心。
“现在还怕冬天?就来一狼群都是给咱送菜的”阿墙明显还没有进入到咱部族人变猛了的状态中去。现在一直跟过来的老族人,单人就可以对付一只不是很夸张的猛兽。而那些个新族人,也能在两人的状况下干掉一只猛兽。这样的实力,还用的着躲冬天饥饿的野兽吗?
阿墙愣了愣,旋即脸上浮出笑容。“熊女,我想差了娲女都可以在冬天赶路,咱们现在族人也不差娲女。”
“是不比娲女差”送她了一白眼,示意她把手里的事情放一放,带着她往巫师院儿走去。
现在老兔子的遗居,已经变成了巫师们的地盘。小院儿变成了大院儿。在巫师们的唠叨下,阿墙在大院儿中建了四排房子,正好把大院儿给围了起来。
推开了大院儿的竹排大门,门口守着的俩族人飞快的跑进去通知巫师们我的到来。还像模像样的。挺有那种封建社会大宅院的感觉。
这俩族人最初是监视巫师们的。到后来,并族太多,并来的部族中还有些是有仇的。所以这俩族人便被留了下来,专门保护巫师们的安全。听到了我的到来,十多个巫师带着三十多个奴隶颠颠的迎了出来,很有礼的拜了拜后,这才围了上来。
一个人类聚落,没有等级和相应的秩序,那是没法儿发展的。有了等级,人才会有。有了,才会进步。这一点我很明白,并且相信,现代任何一个笨人,都明白这道理。咱们从小学开始就有班长学习委员啥的……
询问了一下可怜的药物试验品娲女,得到那可怜的家伙昨天刚被泼了一晚上的凉水,今天正感冒着让巫师们实验更好的感冒药,我再次为那伟大的家伙默哀半秒钟。
阿墙惊恐的瞄了一眼众巫师,得到了不明其感的众巫师齐刷刷的笑容,汗水瞬间就奔了出来。“那个……她一直都这样?”
知道阿墙是个实权人物,鼠巫讨好的笑着凑近,“上一个‘正’字的天数,我们刚兑出了烂肉灾难的巫药。留鼻水巫药很早就配了出来,但效果不好,所以这次又才重新弄这个。”
汗,我不会弄出来个变态石井部队一样的东西吧?把娲女丢给这些巫师,最初只是想泄泄愤顺道把这些个人彻底的拉过来,让娲女被*这事儿做投名状来着,谁知道这些家伙竟做人体实验还做上了瘾……
阿墙脚有些打颤,偷偷瞄了瞄放院儿中央,绑着不成人形娲女的竹亭,“那个……烂肉是……”
一说起这些个巫师的专业话题,鼠巫和兔小巫瞬间就兴奋了。口水飞溅的向阿墙说明,她们怎么在娲女身上划口子又不敷药,但口子附近的肉还没有烂,她们又去弄了些米田共之类的脏东西弄进娲女的伤口里,又花了多少时间,那肉才腐烂。肉腐烂后,症状是什么样的,伤口处腐烂的样式又是什么样子的,她们怎么治好了娲女发热的并发症,怎么剜掉腐肉让娲女活过来没有死掉……
我承认,我这个信息爆炸时代来的人,听的有些想吐了。我身边的阿墙反应更加直接。直接冲到一边去呕吐去了。一边呕吐,还没有忘掉一边用见鬼的眼神看着俩还在那里不断形容肉烂的多严重,她们医术有多高的兔小巫和鼠巫。
“虫子也可以治病。粪坑里的肉虫子,可以吃掉烂肉。虫子吃掉烂肉的地方,肉不会再烂。我养了些干净的虫子,要以后有族人烂肉,就可以用。”兔小巫学习能力很强,说话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生涩。
“头领强大,鱼族以脏灾难不找,最脏灾难找。”鼠巫在那里摇头晃脑的说着,一边大概是鱼族的巫族,把脑袋埋得低低的。
见我一脸茫然,兔小巫为我翻译,“鼠巫是说,鱼族以为灾难怕脏,到了这里才知道,灾难喜欢脏。越脏越容易得拉肚子等灾难。有强大有预知的头领,熊族更加强大。”经过了些加工,小小的拍了拍我的马屁。
我恍然,原来是这样。
说完,兔小巫看了看我没有咋鼓的肚子,指着院正中种着三七的药田,涎着笑脸,讨好的说着,“我们有试过用这个止放水地方的血。效果好熊女生孩子的时候不怕流血流多。”
呃,这治外伤的药,能治内伤么?等等,生孩子时血崩,算内伤还是外伤来着?把自己绕了糊涂,想了半天,最后拍了自己脑袋一巴掌。你个浑人,现在想这些,是诅咒自己生产时血崩了?但,“你们怎么试的?”我很好奇。
兔小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做出拳头伸进某洞的样子,然后五指猛的张开。
我打了一哆嗦。汗这些个家伙疯了居然那样来试。但想着人也是为了更多孕妇的安全,我这孕妇倒是不好说些啥了。只是眼神儿怜悯的看着被绑起来,奄奄一息挂柱子旁的娲女,“也是用她实验的?”
兔小巫欢快的猛点头。仿佛虐待这以前对她来说高高在上的娲女,会让她感觉异常兴奋一般。“涂了一次药血就能止住。”
真是一个伟大的人啊我再次把景仰的眼神儿送给了不远处悲催的娲女。抬步往娲女那里走去,打算看看这家伙现在到底成啥造型了。
阿墙吐得有些站不住,东倒西歪的被一巫师扶住,讨好的给阿墙喂了些褐黑的药泥,阿墙再次忍受不住的扭头吐去。
虽然有些不明白阿墙这货啥时候变这么娇气了,我还是没有理会她往前走去。走进了小亭,我便被娲女的惨状给震撼了。这造型,用不成人形来形容,估计都算是轻的。一只眼睛没了,大腿上的肉被剜了大半,而且伤疤还坑坑洼洼的。左腿的小腿已经被截了去,伤疤已经月兑去,呈露出皮肤颜色的一肉杵形状……
兔小巫指着娲女手上的伤,向我说明这些伤都是为了实验什么东西而弄了。比如这会儿,她就指着娲女的截肢的小腿告诉我,“这是被毒物咬伤,毒没散发开截掉治好。咬伤用绳子把伤口上面绑起来,过一天截掉了毒多的小腿,用解蛇毒的草药清了身上的余毒。已经请女圭女圭队长向族人说明被咬后可以自己做的事情。”
乃故意的吧故意的吧明知道族里有‘丝瓜布’,是不会被蛇咬伤……等等,想回来的话,林中毒物也不止蛇一种,‘丝瓜布’也不是啥防万能毒的,应该不是故意的。我再次怜悯的看了看娲女。
或许我们一行人的到来吵到了正病的迷迷糊糊的娲女。娲女张开了她的独眼,茫然的四下看了看,随后阴毒的眼神射向了我。“熊女”中气不足但恨意十足的眼狠狠的射向了我。
咋地?都这幅样子了,还想咋地我?我歪着脑袋,用看白痴的眼神儿看着娲女。这货的小命儿还捏在我的手里,居然对我露出现在恨的眼神儿。她不知道越是这样越会让她自己受苦?我会不会动手先放一边,单单她在我的属下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不管是出于讨好我还是出于感觉自己的老大被咬丢面子,这货都没啥好果子吃……看了看一旁眼冒火瞪娲女的众巫师,我再次为娲女默哀了起来。
“不杀我,待蟒族踏平熊族之时,我会将这些一一还你”娲女咬牙切齿的说着,一字一字的用重音挤出牙缝儿。
笑话等这个冬天一过,你蟒族来踏踏看看会不会崴了你蟒族的脚我嘴角扯出一冷笑,凑近她的脸,一字一顿的说着,“蟒族会认一个残废的少头领?噢,对了,大概你还不明白残废的意思,兔巫,给她解释解释。”
不用兔小巫解释,这会儿娲女也从我轻蔑看她没掉的小腿这动作中看出来了些东西。发狂的吼吼着,“熊女,杀了我杀了我”
杀你?没那么便宜你一死是一了百了,老娘为了你这货连蟒族都得罪了。要不是你这货跑来,我也不会因为地巫的事和兔巫争吵。兔巫也不会生病倒地,更加不会因为奴隶的不称职而挂掉。兔巫的死,娲女你要占一半的责任
虽然心里隐隐的对和兔巫的争吵一直内疚自责着,但处于本能,我还是把这责任推到了娲女和那奴隶身上。完全拒绝去想自己不和兔巫争吵,兔巫不会出现意外的可能性
有些畏缩的看着我气场全开的与娲女语言来去,众巫师安安静静的,连呼吸都特意放轻的小心看着我。生怕有了啥动静,让这会儿很可怕的头领把视线投到她们的身上。
被我点名的兔小巫更是纠结。一边想着要不要听我的吩咐给娲女解释残废的意思,一边又怕吱声儿了引起我的注意,让我对她飙火气。她很聪明。待熊族这么一段时间,她早就发现只要扯上她那阿母的事,我都会变一样子。纠结了一会儿,兔小巫还是决定不触我的霉头,努力的缩着身子,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说实话,我看着娲女这会儿边吼边咳嗽的虚弱状态,挺好奇这货会不会就这样被我给气死来着。仔细的观察了好一会儿,我确定这货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下去了,这才怏怏的扭过了头。别说,我还真挺佩服这货的强大生命力的,被这些个巫师这种病那种药草的折腾了近半年了,居然还没有挂掉,啧啧,多半是属蟑螂的。
胡思乱想一通,心情变好了些。“兔巫,鼠巫,干得不错多实验一些新的巫药出来,我祭天提你们做天巫。”
天巫?鼠巫和兔小巫眼睛瞬间亮得灼人。亮了那么一下,鼠巫和兔小巫同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似思考了那么一会儿,旋即眼睛又亮了起来。天巫啊地巫都是她们一生的追求了,这会儿突然来个人告诉她们说她们可能做天巫……估计要说的人不是我的话,这俩家伙在方才眼露疑惑的时候就给我逮去试药泄愤了。后面大概想到了我一直以来的神奇,这才眼睛又亮了起来的吧
“熊女,我们自己去采找新药狩猎队的主要目的是狩猎,很多草药她们不认识,或许是太熟悉,不会带回来。”兔小巫兴奋的搓了搓手,一副被我勾起了瘾头的样子。
“阿姐,现在很多方子都是加强我们现在知道的巫药,多样本就可以多些巫药种类。对了,还要些新试药的,巫药用多了,很多巫药对娲女的效果都不大。”肌肉女圭女圭不知道方才跑去干嘛了,这会儿顶着个湿漉漉的脑袋蹦达了出来,一边附和着兔小巫的话,一边向我提出了新要求。
新试药的?“别急以后会有的”拍了拍肌肉女圭女圭的肩,我非常肯定的告诉肌肉女圭女圭。并族后虽然部族的整体实力上去了,但派系也渐渐的有了苗头。可能因为都才来没多久,所以还没有发生什么恶性案件。待大家都待这里待熟了,有仇的几个小部族开始火拼的时候,到时候杀鸡给猴看,不就有了新试药的来源了么?
那原豹族的几个家伙,这会儿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把主意打到了她们的头上了吧?看起来浮躁得很,以为我完全没有去管她们的那些个小心思么?知道原始人手段的野蛮,也知道作为一个头领非正常下台的后果,我可能对部族私底下的东西不闻不问?我还没活腻味
老兔子的旧屋子已经完全变了样儿。被阿墙带着熊族老族人满怀着虔诚,用城墙的大砖给修了一祠堂一样大的空旷大厅(我也有去抱砖),大门的正前方,立了一阿墙烧了几次才烧成功的比较抽象的老兔子立体陶像。
两边放着整齐的两排陶砖。陶砖也不知道阿墙怎么打整的,弄得黑亮水滑。众巫师一进这门儿,很自然的以陶砖为凳,也不知道是按地位还是年纪排列,无比守规矩的一一坐了下去。
最前面,还在老兔子陶像之上的位置,自然是我的。两步走了过去,坐下。一旁的肌肉女圭女圭大概知道我要说些什么需要记录的东西,跑去搬了两张干泥板过来,一张递到我的手里,一张自己拿着。
我赞许的对肌肉女圭女圭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这才说起了我找这些人的目的。“你们是部族中最有文化的一群人。”嗯要人做事,先得来个甜枣,人才会做得高兴不是?
“现在部族中很多日子的计算都是按多少个‘正’字来表达。但记录和要准确时间的话,‘正’字就有些混乱了。比如,要让你们说清楚你们什么时候来的部族,还得一笔一笔的画下来,才知道一共有多少个‘正’字天。听的人不方便,说的人更加不方便。以后你们天巫了,要进入部族大事的记录那天数怎么记录?”这天巫的话一出,所有巫师的眼睛都亮了。起初只听到我和鼠巫和兔小巫说天巫的事,这些个巫师还以为没自己的份来着。
强大的刺激下,一语言不是很利落的年轻鱼巫首次在我的面前开口了。“用季。熊女分了春夏秋冬四季。”
有些不爽自己的学生抢了自己的风头,鼠巫瞪了年轻鱼巫一眼,瞪得年轻鱼巫缩了缩脑袋。“熊女,年四季一年。”还是捡我无意中说得历法……
“分熊年、豹年、鹿年、鱼年……”一旁兔小巫脸有些红,眼睛水汪汪的兴奋说着。
汗,你就不知道用数字?到时候不知道用啥动物的时候看你咋办无语的望了望脑袋上面的横梁。
算了,我还是直接把后世的历法方案说出来好了。嗯,好想法。这会儿有谁能告咱侵权啥的?发明那历法的家伙这会儿还不知道是动物还是傻兮兮的原始人呢按照第一个提出的就冠名的话,以咱建分族那一年为第一年。
嘿嘿,到时候公元就不是耶稣诞生的时候,而是咱建熊族的时候了而且最准确的历法就不是格里利高历而是熊女历了哇嘎嘎嘎嘎以后也不会用个外国人的历法,还恶心的以耶稣诞生这小事儿来命名第一年那么有特殊意义的年份。
越想越美,咱张嘴说了起来,以外面冬天后随便啥植物发第一个芽的那一天为一月一号。一年十二个月,一月大二月小……这样排列了下来。把历法记录在了泥板上,骄傲的看着因听不大懂,而用崇拜眼神儿望着我的众巫师,咱瞬间感觉自己身上的肌肉莽女气质减少了不少。有了些许温文尔雅的那啥才女感。
把泥板交到了阿墙的手里,让阿墙多复制几块出来,烧好了第一时间拿给巫师们。也让巫师们推算推算,看现在是多少几月多少号,然后这才美滋滋的跑掉。
话说,那阿拉伯数字自此以后,发源地也是咱这儿了吧呃,应该叫华数字还是熊数字?虽然很无耻,但想想咱就感觉相当的爽
作者:喝壶好茶嘎山糊
书号:1921618
书名:笑清廷
简介:辫子时代里努力求活的康熙元后水煮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