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气很热。不是一般的热特别是呆在还烧着煤的窖边,更加的热把手里的簸箕一倾,簸箕中的绿色石块‘簌簌’滚进被烧得红彤彤的厚陶罐中。扭头,接过鹿女递来的清水,牛饮一口,小心的没有把水滴进陶罐。
喝完水,感觉身子轻快了些。抬手臂胡乱的抹掉嘴角的水渍,跳下陶罐旁的台子,冲旁边眼巴巴看着我的几个人挥手。几个族人咧嘴,痛快的‘噗哒’着手里的木板,冲满是火焰的窖猛扇起来。
用一旁的麻布胡乱擦了擦脚下,一坐了下来,靠着方才还站过的台子,长长的喘了口气。话说,这大热天的弄这些,真是自找罪受啊看着空气都有些扭曲的身周,我都有学狗那样伸舌头吐气的冲动了。
“熊女,上面的黑东西弄没了,全是水了。”另一边窖传来朱福的吼吼声。闻言,咱无力的抹掉脑门儿上的汗水,拖着脚步往朱福说话的窖走去。
一旁的鹿女也不知是不是适应了这里的温度。这家伙相当精神的蹦达起来,从一旁模出一靠墙倚放的长长泥坯,欢快的冲向朱福。
现在咱们没啥条件。鹿女试了无数次,也不知道她加了些啥玩意。这货终于把能盛铜汁而不被烫裂的厚陶锅弄了出来。那玩意儿要是不怕脚疼,当球踢都不碎,相当的结实。
发现了三种能烧出汁水,随后会变成金属的矿石。弄出来的三口陶锅呈品字居陶窖的上方。
咱不是学地质也不是学啥有关矿物啥的。为了未来人们口中的‘铜’这称呼不会变成‘铁’‘铝’‘锡’啥的,咱也没有多嘴。只是让鹿女那小家伙把所有能烧成汁儿的石头自己起名外带自己记录实验。今天咱到这里受这火烤的罪,纯粹是因为嘴欠。
前几天鹿女弄出来了几十块比例不同合金。有些个硬得脆,有些个又软得不行。看到几块硬度足够但韧性不足的,我突然记起貌似以前老家的土打铁铺,人都是又敲又打,然后还淬火啥的。一个嘴欠说了出来。不出所料的得到了众族人看天神一般崇敬的眼神儿,顺道还把自个儿给坑了进来——总不能让族人们觉着咱这族人啥都知道就是冷血得不愿意出手吧?再然后,咱就现在这杯具模样儿了。
到了三号窖,朱福那厮已经笑mimi的举着被金属糊的厚厚的勺子站那儿了。待鹿女把泥坯一放下,朱福那货眼明手快的举长柄勺子在锅里快速舀出一勺红彤彤冒火光的汁水。勺子移到泥坯上面,一倾,火红的汁水飞快灌满了泥坯上无数道道的坑缝。一直把所有的泥坯全部灌满,朱福拍手放勺,眼巴巴的看着还火红的金属。
这货体验也体验过了,还想蹲这里等这些金属冷却不成?这些东西大概今天晚上才能完全冷却下去。现在才中午呢。而且这几天又不是很闲。一爪子揪住朱福的衣领,用面部表情镇压手里这货。这才安静的把这货给拖出工坊。
“熊女,我再看看吧~一定不误下午的事儿”朱福面带哀求,眼巴巴的看着咱。
“那玩意儿晚上去看正好。你现在跑过去也只能看着。”原本不想理会这厮来着。但见这货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又觉着有些不忍心。当下便放缓了声音,同这憨货解释。
“就看一眼。万一马上就冷了呢?再有,后面敲那个你说不是还要烧软?现在软得正好敲”朱福见我回她的话,立即鸡血。
汗我就不该同这憨货讲理来着。现在去敲?一敲汁水四溢的,咱们一帮子绝对毁容一巴掌拍这憨货脑门儿上。没有再去看这憨货的满脸委屈,“去今天下午没割完粟,你看老娘给不给你碰那些玩意儿的机会”
朱福一听,俩牛眼一瞪,正要说个啥。
哟呵?丫的打算来个造反啥的?咱眼一横,挑眉。
被咱眼睛一横,朱福这憨货顿时像是被戳破的冲气气球,瞬间就瘪了下去。委屈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这货想到了啥,眼睛还没完全黯淡下去就再次亮了起来。咧嘴冲咱涎笑,“熊女,今天下午是我负责,那就是我说了算?”
“只要你把粟全部给我割掉晒好,当然你说了算”夏天的雨季看着就要来了。咱熊族的历法和农历国历那沿用了千年的不大相同。毕竟用了千年,气候啥的肯定有和以前不一样的。咱们这个是标准按着现在的季节来得。也就是六月一到下旬,那绝对会下雨的
这粟粒和谷子也不同。这玩意儿是要先晒了才能月兑粒。月兑了粒还需要再晒才能很好保存。现在都六月了,动作得快些才成。
朱福听到咱的话,眼睛更加明亮。扭头跑部落正中的棚子里,大力的敲了大兽皮鼓几下,嘴里大声的嚷嚷着,“出来出来都出来上工了”
汗这货没我大,被镇压了,所以决定去折腾下面的族人找信心是吧是吧?无语的看了看朱福那挺着大肚子在预产期上窜下跳的家伙,扭头。眼不见为净管她咋折腾咱还是先去把自个儿的肚皮给填满了再说其他
吃完了午饭,和咱家老2促进了那么一下感情。看着便宜弟弟给咱腰间的兽皮水袋灌满了加了点盐的微甜凉白开,把兽皮袋挂腰间,模了模腰间装药,唯一没有换掉的竹筒,不禁有些感叹。
想当年,咱们刚出山来的时候,谁不是腰间挂满了竹筒。一走路,竹筒‘呯呯嘭嘭’的响,感觉像是挂满了小玩意儿,走街串巷的商贩一般,热闹极了。哪儿像现在,大多数装东西的竹筒被兽皮袋啥的代替,一个个走路都没啥动静……
“阿姐?”
被便宜弟弟一唤,咱回过了神儿来。接过他递过来的兽皮水袋,挂在了腰间。话说,咱咋就突然开始这么喜欢怀念那郁郁葱葱的竹谷了来?模了模腰间的竹筒,抬头冲便宜弟弟安抚的笑了笑。
“阿姐……那个……你……那个……”便宜弟弟小心的看了看我的脸色,嘴里结结巴巴的想说着什么,但又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磨磨唧唧着。
“有啥你就说。我又不是啥听不得坏话的”不会是有人说了我坏话,这家伙打算告黑状啥的吧?以为便宜弟弟八别人的卦,咱不以为意的笑眯眯说着。
“阿姐,你年纪大了该有人照顾你只是奴隶,姐夫不会说啥的阿狼上次带来那个没毛,也挺好看的”便宜弟弟咬牙,一鼓作气的说了出来。说完,一脸关切的看着咱。
年纪大了~~
纪大了~~
大了~~
了~~
饱受打击外带连忙伸手去模脸上,看有没皱纹啥的。呜~~貌似眼角的皮肤有些松了,然后感觉脸也没以前有弹性了为自个儿逝去的青春哀悼了半晌,突然反应了过来。貌似便宜弟弟这话的重点不是咱老了吧??
对照顾我就吃你几顿饭,让你帮着看下孩子,烦到你啦?亏得咱还那么照顾你家坑杀想到这里咱气愤了皱眉看着咱家便宜弟弟。眼睛余光处,弟弟口中‘没毛’‘挺好看’的男人偷偷模模在门口探头探脑。
“阿姐,我没别的意思。晚上回家,就你和小二,没个人说说话也不舒服不是?再有,阿母都三个,阿姐才两个孩子,阿姐再老些生孩子就没现在轻松了。”便宜弟弟琢磨着说着。
汗这货简直太开放了吧?帮自家姐姐弄小三儿?也不怕他姐夫知道活撕了他……等等,这貌似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货就不怕自家坑杀有样学样的也跑出去找小三儿啥的?再说,现在部族根本就不算在平原扎根。咋样赶上平原上的水平和在平原上扎根都够我烦的,哪儿还有心去找个被教育得像个女人似的男人闹心?没见阿狼那货出来得意忘形的多弄了几个奴隶,那些个奴隶天天争风吃醋,搞得那货都不想回家,天天没事儿就带人跑出去抢人抢东西么?
腻歪的敷衍了便宜弟弟几句,走出了坑杀家。咱就想吧,这货到底没咱家阿陶会管理男人。瞧咱新城里的男人们,哪个不是想要做人夫的?人人都学着咱家阿陶,一个个管家啥的能干不说,看起来也气派(气质、正派)得不行哪儿像这里的男人?一个个见了本事的女人就想去巴着……其实大概也有咱这边快速的发展,而那些男人都是抢来的,没啥安全感的缘故吧?不像以前熊族新城期快速发展时连人老大一块儿被并进熊族。
和便宜弟弟的谈话磨叽得有些久。和阿豺交谈完,从她家出来的时候,天边红彤彤的。
再一看广场上平铺的粟杆粟叶,满意的点了点头。唤来了一旁收拾粟的族人,问了问。得知朱福那货真的带人把地里的粟全部割掉,更加满意了。正说找朱福去鹿女家,蹭饭后顺道儿就去弄新武器来着。一问才得知,那货竟然在割粟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把娃给生了出来。
咱控制着想要表达出‘哭笑不得’这表情的脸。说话,我现在是该幸灾乐祸还是该恭喜……